“寧王,你必然是弄錯了,本將怎麼會擄走你們大夏的寧王妃。”
“你不會。”蕭雲珩抿脣,視線越過他,落在了那頂寬大的馬車上,“有人會。”
說話之間,馬車的門簾被一只手挑了起來。
身影修長的青年好整以暇跳下馬車:“寧王這話,是指的在下?”
蕭雲珩盯着他的馬車,鳳眸中光影黑如點漆:“把人交出來。”
戎玉卻沒幾回,徑直走到那女子身前,擡手挑起她的下巴。
“殿下……”
女子聲音經過幾天的折磨變的低啞。
戎玉仔細打量着女子面孔,鬆了手,輕捻了兩下,似是嫌棄:“這不就是寧王妃嗎,寧王你確定不是在糊弄本王子?”
“呵。”
“去搜!”
謝之洲與身後衆人立刻下了馬。
苗疆護衛手中的刀劍舉起的更高。
“本王子看,寧王不是來找人的,像是來找茬兒的。”戎玉靜靜站在最中間,與他對峙着。
“搜。”蕭雲珩冷聲下令。
戎玉咬咬牙,沒想到他居然堅持至此,看着即將兵刃相見的雙方人馬,狠聲道:“寧王如此確定王妃在這隊伍中,若是沒有搜到,又當如何?”
蕭雲珩動了動眼簾,卷長的睫影倒下一片漠然:“找不到,也不會讓本王消除對你的懷疑。”
他會派人跟着這些人,直到找到人爲止。
戎玉:“……”
“你們大夏,就是如此對待客人的?”
這個蕭雲珩,實在是難纏。
“你們若不是客人,本王早將你綁了。”蕭雲珩不客氣的撂下一句,對謝之洲使了個眼色。
謝之洲舉刀就要動手。
苗疆這邊亦然蓄勢待發。
戎玉臉色鐵青擡起手,“都退下,讓他們搜。”
蕭雲珩能這麼豁的出去,他卻不能。
待到苗疆護衛退下,謝之洲等人這纔開始仔細檢查隨行隊伍裏的每一個人。
蕭雲珩翻身下馬,一步步靠近那輛馬車。
待到門簾掀開,少女精緻白皙的面孔映入眼中,是一張末奢的臉。
看到突然闖入的人,她隨即失聲驚叫。
她身上衣衫散落,只一件裏衣鬆鬆垮垮遮在身上,還不是女子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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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抵在了少女的喉間。
他冷冰冰道:“下車。”
少女不敢不應,顫抖着撿起一件衣服,遮在身上,就跳了下來。
戎玉一把將少女抱在了懷裏,又是氣憤又是無奈:“寧王當真不解風情。”
蕭雲珩恍若未聞,視線在寬大的馬車裏上下掃過,最終將車座墊下也翻開看了,裏面只一些被褥軟毯,便再無其他。
他風力撇開了車簾,詢問一旁的謝之洲:“找到沒有。”
謝之洲臉色沉沉搖了搖頭。
戎玉在旁笑着:“寧王,如何,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蕭雲珩瞥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就此罷休,隨手指了一隊人馬:“如今時局動盪,各處不安穩,本王唯恐苗疆王子與末將軍回程途中遇到危險,這一隊人馬,便護送各位回去。”
戎玉面上的笑容僵住,沒想到蕭雲珩竟然狂妄到這種地步。
“寧王,你未免欺人太甚!”他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王子多心了,本王是擔心你們的安全。”
戎玉:“……”
他氣急,儼然沒想到這麼冠冕堂皇的話他也說的出口。
可真是小看了他。
“好,那本王子就多謝王爺的好意了,你們查過了,本王子可以走了吧。”
蕭雲珩騎上馬:“你們自便。”
戎玉氣呼呼摟着絕色的少女上了馬車,一聲令下,回程的隊伍繼續前進。
一隊精兵慢悠悠跟在了他們後頭。
被落下的女子由侍衛一提,重新綁回了馬兒身上。
看着逐漸遠去的隊伍,蕭雲珩心裏彷彿壓了一塊巨石般沉重。
謝之洲驅使着馬兒湊近,開口問:“王爺,現在怎麼辦?”
嫂嫂不在苗疆的隊伍裏,又能在何處?
“派你的人暗中跟上,她一定被戎玉帶走了。”他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般有如此強烈的直覺。
“方纔不是有人跟上去了。”
“我們的人在明,他們想做什麼,防備起來很容易,若是在暗處,自然防不勝防。”
謝之洲聽着,覺得十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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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的隊伍走出去不遠,林子裏另一邊,唯有四五人的行商隊伍不緊不慢的走在小路上。
青年躺在軟榻的另一邊,頭靠着棉花整頭,手中掰着一塊點心,優雅矜持的小口喫着,手邊的小桌上還擺着暗紫色的葡萄酒釀,奢侈的不行。
陸惜月朦朦朧朧睡了一會兒,沒敢睡的太死,一醒來就看到這麼一幕。
“陸姑娘醒了。”青年笑說了一句,遞過去一塊點心:“嚐嚐吧,你也許久沒喫東西了,不餓麼。”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苗疆的四王子——戎玉。
只是,他如今已經改頭換面,換上了夏人行商的衣服,眉眼也與先前有所不同。
陸惜月看着遞到面前的點心,搖頭:“我喫不慣。”
被綁來大概有個兩日了,她發現戎玉對自己的寬容度高的有些嚇人。
所以她想看看,他對自己的容忍到底能到什麼地方。
戎玉似乎早有預料,變戲法兒似的從背後掏出用油紙包着的包子。
還冒着熱氣,聞着味看,應當是肉餡兒的。
“早知道陸姑娘喫不慣我們苗疆的東西,所以路過村子的時買了兩個肉包,你嚐嚐。”
他滿面春風,眼裏都盛着光。
陸惜月默了默。
如果他不是綁匪,自己不是受害者,她是真的要爲他的貼心豎個大拇指了。
她動了動手,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接過包子,張嘴咬了一口。
是肉餡的,味道不錯。
“好喫嗎?”他湊近問。
陸惜月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戎玉也不惱,吃了口自己的點心,就着葡萄酒喝了一口,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陸惜月自然沒法兒忽視這道光。
但她還不能表現出什麼,免得他得寸進尺,像破了口的話匣子非要與她說個不停。
她在想,她表現的順從一些,戎玉是不是回放松警惕,放棄繼續對她使用迷藥的想法。
喫完肉包子,青年貼心的奉上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