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廷英解開九宮,在場的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惢嫣。
喜婆又不住道馬上要誤了吉時了。
惢嫣看着喜不自勝的褚廷英,眉眼彎彎,“心意和本事都在,褚大哥是憑實力抱得美人歸的,我這就去把表姐扶出來。”
褚廷英喜滋滋的理了理大紅喜服,瞧着那貼紅的門,不知爲何愈來愈緊張,喜婆笑眯眯的將牽紅遞給他,喊了他兩聲才反應過來。
他拿着牽紅,門被拉開了,那抹鮮紅衣角出現時,他的目光頓時就看直了。
裴弦月執喜扇跨出門檻,嫵妹含情的鳳眸微微流轉,落在褚廷英身上。
褚廷英只覺得時間都靜止了。
天地恍然失色,唯一粲然炫目的,就只有那抹紅色的身影。
她已經掠去了他的呼吸。
胸膛已然無法再裝進空氣,褚廷英這纔想起來呼氣。心臟砰砰跳個不停,他吞了吞口水,讓自己儘量平靜。
“阿月,我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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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扇後裴弦月紅脣勾起,目卻陡然酸了,她輕吸了吸鼻子。
惢嫣笑道,“那就請褚大哥給表姐帶上玉環吧。”
褚廷英應一聲,上前去想起自己還拿着牽紅,左右看了看,模樣顯得有些傻氣,毛手毛腳的。喜婆見狀忙上前拿着,褚廷英站在裴弦月身後,將白玉環戴在她纖細脖頸。
玉環垂在喜服上,光潔透亮,格外好看。
褚廷英將牽紅拿了過來,一端自己捏着,另一端遞給裴弦月。
於是新郎便引着他的新娘朝外走去。
惢嫣站在裴弦月身旁扶她,順便爲她提起一片衣角。
不多時抵達正堂,這邊已是賓客滿座。
裴鶴擎坐在正高堂的位置,猶如當年惢嫣進翊王府時一般,只是面色深沉了許多,誰都猜不透他的喜樂。
“岳父大人。”褚廷英跪了下去。
裴弦月也跟着跪。
“請喝茶。”褚廷英奉茶。
裴弦月也端過茶盞,舉臂在裴鶴擎面前。
裴鶴擎接過褚廷英的茶,“那麼,朕就將弦月,交給你了。”
這話頓了好幾頓,語調平平,卻極有氣勢,威嚴萬千。
褚廷英忙磕頭,“小婿會視阿月如珍寶,一輩子待她好的!”
裴鶴擎淡掃一眼他匍匐跪地身影,端着茶喝了一口,就將其放在一旁托盤中。
繼而看着女兒,眉眼霎時柔和許多,“你還是裴家人。”他頓一頓,“裴家人不受委屈。”
裴弦月笑盈盈的喚了一聲,“爹爹。”
裴鶴擎端起女兒奉的茶,喝了兩口將其放在一旁,擡了擡掌,“去吧。”
褚廷英便起身,臨走時再度朝岳父揖身,旋即牽着他的新娘,去往鎮南王府。
浩浩蕩蕩的迎親大軍,又如潮水般退回王府。
鎮南王府二人拜了天地高堂,禮成後褚廷英送她去往他們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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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我這一身怎麼樣?”獨處時他就跳脫起來,着那圓領狀元服,頭戴雙翅禮冠,在裴弦月跟前轉了個圈圈。
“簡直就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裴弦月豎起大拇指,眉色上揚。
她喜歡誇讚她的男人。
更愛她的男人在被誇讚後喜滋滋的小模樣。
她真是愛死他了。
褚廷英果然露出傲嬌的表情,雙手負立輕咳了一聲,“夫人當真有眼光。”
瞥到裴弦月還用那喜扇遮住嬌顏,他眨了眨眼,跨了一大步走向裴弦月,緩緩在她身邊坐下了。
一速一緩的動作牽扯着裴弦月的心,她美眸微微流轉,垂下。瞧着他的夫君擡手,擦過她白皙的腕,慢慢的,把扇面往旁邊扶去。
那張驚爲天人、精緻無雙的面孔便露在褚廷英眼中。
褚廷英的心跳頓時空了拍。
旋即狂跳起來。
“阿月,你真美啊。”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有多美?”裴弦月鳳眸對上他的視線,濃豔的紅脣輕勾。
“跟天仙兒一樣。”褚廷英回過神來,咧嘴道。
“不,比天仙兒還美。”他想了想,又道。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尚且年幼,他討厭拖着大鼻涕跑來跑去的小女娃子,可是她當真是精緻漂亮的不得了。像瓷娃娃般……就是有點兇。
兇他也喜歡。
褚廷英懷疑他的口水流出來了,擡手抹了一把。
這動作成功逗笑了裴弦月,她眸中漸漸露出妹意來,如同有勾子般,一瞬間就將褚廷英的魂兒勾去了。
“阿月親親。”說着就要撲上去。
裴弦月卻不肯,“別忘了你還要陪客。”
一盆冷水頓時澆滅褚廷英雀躍的心。
裴弦月勾了他,也不想瞧見他如斯鬱悶模樣,便傾身,一個柔軟的吻輕輕落在他面頰,她在他耳邊道,“我等你回來。”
“好……好!”
褚廷英意氣風發的出門。
一入堂便瞧見別有深意看着他的裴厭缺。
他總覺得那目光,陰惻惻的……
事實證明褚廷英的料想不錯。
裴厭缺秉承“喝不死他就往死裏喝”的立場,灌了褚廷英一輪又一輪。褚廷英好幾次想溜走,都被他給勾了回來,他的酒量比褚廷英差一點,但是他們賓客人多。
每當褚廷英求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都笑眯眯道,“今日是上將軍大喜之日,理應多喝一些。”
褚廷英尿遁了。
裴厭缺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招。
本來還想設計將人勾回來,繼續喝的。結果瞧見惢嫣立在堂外,輕撫挺立的孕肚,無所事事的等着他。
裴厭缺一瞬間就收了心。
他揮開糾纏的賓客,大步走到她身邊,眉目溫柔下來,“不是讓你先回家麼?”
“我就想等着你。”其實她也沒等多久,才站了一會兒,她看二人喝酒那陣仗,以爲還得些時候他才能跟她回家。
“褚大哥呢?”她又朝屋裏看了一眼。
“春宵一刻,你說呢?”酒氣散的差不多了,裴厭缺大掌攬上她的腰,語氣揶揄,帶着她朝外走去。
“你知道春宵一刻還跟他喝那麼多!”她可是看着他直接拿酒罈子跟褚廷英碰杯的。
“他自找的。”裴厭缺勾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