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沒想黃大姐不但技術能力強，人緣也這麼好。
幾十號人過去探望做完手術的黃大姐，方林也就不跟着湊熱鬧。
打電話給職工醫院，幫自己給黃大姐帶個話。
今晚他就不去了，免得打擾黃大姐休息。
“宋祕書，你趕快來一趟燕京，方林和可能會一口買下積壓的錄音機和材料。”
“把你的保鏢也帶來。”
決心爲自己而活的李秋月，發誓再也不管李小勇的死活。
用了一個上午時間，找到一間對外租賃的私房。
獨門獨戶，落得個清靜。
不顧母親反對，搬走了所有的個人物品。
還是舅舅說得對，有錢纔能有一切。
放在港城，誰敢去有錢人家找麻煩。
明天就會人間蒸發。
並且有錢人出來進去，全都帶着保鏢打手。
就連宋祕書身邊，也跟着兩個保鏢。
用港城話說，叫什麼馬仔。
“李小姐，你前夫和你的關係不是非常惡劣嗎？他這次怎麼會幫你呢？”
“方林看不起我，可是不帶他和錢有仇，這麼多的進口收音機，拿到燕京起碼能翻個三四倍，你不是跟我講，賠本的生意沒人做，斷頭的生意有大把人做嗎。”
“我明白了，李小姐，我一會和老爺彙報一聲，沒有問題的話，我會在明天抵達羊城，後天乘坐飛機前往燕京。”
走出郵電大樓，李秋月神清氣爽。
滯留在南方工廠的收音機和電子器件，都是舅舅給她的啓動資金。
按照舅舅的說法。
能將廢品賣出天價，纔算是一名合格的商人。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利潤。
轉眼兩天過去。
李秋月迎來了宋祕書和兩名馬仔。
一路來到友誼賓館，李秋月提出一個意外請求。
希望兩名馬仔能夠暫時留在她身邊。
“李小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宋祕書關切問道。
“都怪我那個弟弟，欠了一屁股賭債，那些要債的混蛋，差點把我抓去抵債。”
想到當日的事情，李秋月怒從心頭起。
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港城，李秋月一定要讓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阿華，阿虎，你們就暫時留下吧。”
宋祕書看了一眼二人。
二人紛紛點頭。
“李小姐，這件事情我必要通知老爺，您是知道的，老爺此生最恨自己人賭錢。”
對於賭鬼的厭惡程度，宋祕書遠在李秋月之上。
港城遍地都能看到賭鬼，這類人與其說是人，更像是活死人。
輸了還想賭，沒錢賭就去坑蒙拐騙。
爲了籌措賭本，這些爛仔甚至能夠賣兒賣女，賣老婆。
混江湖起家的老爺通過佑人賭錢害得無數人傾家蕩產。
但是絕對不允許身邊人碰。
誰敢沉迷賭博。
馬上就會被逐出張家。
“是該和舅舅說一聲。”
李秋月冷冷地說道：“那個小畜生我是管教不了，再這麼下去，他離死也不遠了。”
“李小姐別生氣，或許少爺只是一時糊塗，年紀大了就能明白事理。”
身爲外人的宋祕書不好過多點評，逐漸將話題轉移到方林身上。
“李小姐可曾考慮過，如果方林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性能存在爲題的廢棄電子商品，恐怕……”
“我已經將價格降得很低了，考慮不到東西存在問題，只能說方林眼光不行，和我有什麼關係。”
李秋月用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道：“便宜沒好貨，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再者說了，老百姓又看不出這些東西本身存在問題。”
“只要方林儘快把它們賣出去，他就吃不了虧。”
電子垃圾這個詞還沒有在內地傳開，李秋月可不相信方林能夠未卜先知。
提前發現東西有問題。
宋祕書微微點頭。
臉厚心黑，和老爺年輕時一模一樣。
連曾經的丈夫都能坑，是個可造之才。
一塊喫完晚飯，李秋月返回自己的住處整理東西。
明天打電話問問方林，到底考慮好了沒有。
次日。
李秋月一大早打電話到小集體，得知方林並沒有在小集體。
又要來了計算機研究所的電話，總算聯繫到方林。
晾了李秋月幾天，方林約她今晚新僑餐廳見面。
下午六點，李秋月一行人早早等在餐廳。
半個小時過去了，方林不急不緩地出現在餐廳門口。
“方先生，你好。”
宋祕書起身向方林伸出手。
方林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坐到二人的對面，方林要了一杯咖啡。
“你們兩個誰負責拿主意？”
方林問道。
“我。”
李秋月當仁不讓地說道：“方林，你打算買多少？”
方林放下手裏咖啡杯，淡淡道：“在商言商，說實話，李秋月，我信不過你。”
此話一出，李秋月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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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祕書低頭拿咖啡，掩蓋臉上的異樣。
方林信不過李秋月，難道是感覺出這批商品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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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月硬着頭皮道：“方林，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但是在做生意方面，我還是很有信譽的，儘管放心，東西絕對沒有質量問題。”
“李秋月，我那句話說商品有質量問題了？”
方林似笑非笑，李秋月苦不堪言。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還沒怎麼樣，自己就先露了馬腳。
方林玩味道：“做生意靠的不是人品，而是保證，你拿什麼保證，我購買的商品不會出問題，不會讓我成爲別人眼中的間商？”
李秋月支支吾吾，宋祕書插話道：“方先生認爲我們應該拿出什麼樣的保證呢？”
“很簡單，協議。”
方林雙手交叉，蹺起二郎腿，態度不輕不重地說道：“白紙黑字簽字畫押，如果商品存在大規模質量問題，用東西進行賠償。”
“李秋月，我還是那句話，信不過你的人品，賠償幾倍對你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因爲你根本不會給。”
方林不假思索地諷刺李秋月屬於貔貅性格。
只進不出。
因此，賠償抵押物不需要錢，改爲李秋月在南方的公司和工廠。
包括廠裏的一切物件。
就連大鐵門，也屬於賠償抵押物。
李秋月恨得牙根癢癢。
方林說話也太直接了。
反倒是宋祕書，覺得方林說得沒毛病。
做生意要親兄弟明算賬。
跟曾經的仇人合作，不考慮多點反而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