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結束了。
大臣們帶着女眷有序地離開宮殿。
今夜在宮宴上江姝雅沒有出彩,反而被江蔚晚碾壓。
她自己也很清楚。
她與江蔚晚的相比,可謂是雲泥之別。
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無法比擬。
她不過只會彈幾首曲子。
踐人又會寫詩,又會編舞跳舞,可謂是樣樣精通,她怎麼與踐人比呢!
宮宴上她索然無味,生無可戀了,若不是礙於人多,她早就跑了。
因爲帝后在,她竭力剋制着自己,而今宴會結束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趕走壓抑的情緒。
她深呼吸,可難過的情緒一點也沒好轉,反而越發讓她難受了。
夜光下她嬌美的臉滿是愁緒。
江正濤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很是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爲父這些年用心栽培你,給你請了那麼多優秀的夫子,還指望着你給家族帶來榮耀。不曾想到,你還不如一位鄉下養出來的丫頭。”
“爹……”她委屈的抿脣,淚意盈盈的,“女兒……”
一旁的姐妹們沒一個敢做聲,靜默地看着她出醜。
“哼。”江正濤狠狠甩袖,“你好好想想,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江姝雅哽噎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嚶嚶地哭。
啜泣的她引得江正濤越發心煩意亂。
他就不明白,怎麼自己苦心栽培的女兒如此沒用。
反而那位自幼被自己嫌棄,拋棄的女兒,卻出盡了風頭,還被李相冠上第一才女的稱號。
江蔚晚被稱爲才女,對於侯府來說是好事。
但對於他來說卻是壞事,這證明他有眼無珠,證明他無能。
那滿朝文武的人怎麼看他?
帝后怎麼看他呢?
一時他感覺自己的老臉都丟盡了,他不悅地瞪了哭泣的江姝雅一眼。
“哭,哭,就知道哭。”
語罷,他揮袖而去,完全不願多理會這個女兒。
這些年來江姝雅一直是父親掌中寶,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而這段時日因爲江蔚晚,她多次被父親責罵。
明亮的夜光下她臉色猙獰,非常可怖。
站在一旁的張蘭芝輕輕攔住她的雙肩,緊緊摟住她的心肝女兒,用兩人可聞地聲音安慰她。
“別怕,一切都有娘在,踐人得意不了多久。”
“娘,娘,女兒還難過。”她無聲抽泣着。
她緊緊抱住自己她,陰森森地笑道:“你等着看好戲就行了。”
“嗚嗚嗚……”
*
中秋的月兒格外圓,像一塊剛烙出來的燒餅,又大又圓。
皎潔的月色灑下來,大地像是鋪上了一層霜白,一片白茫茫的。
放眼望去,一片瑩白明亮。
江蔚晚獨自一人踏着夜色來到御花園,坐在高高地鞦韆上,無聊地蕩着鞦韆。
她也不記得來來回回地蕩了多久,蕭靖北還沒來尋來她。
張蘭芝卻含笑着找到她。
今夜挫了江姝雅的銳氣,想必她們母女對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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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她們兩母女自找的。
她並沒從鞦韆上下來,而是一面蕩着鞦韆,一面凝視着張蘭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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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高忽低,忽前忽後地蕩着。
看着滿臉天真無邪的江蔚晚,張蘭芝心裏恨不能撕了她的臉,可是她不能,只能忍着。
“大小姐,你不是一直想要夫人的遺物嗎?”
這個女人又來了。
江蔚晚已經拿到了遺物,可她們卻並不知道她拿到完整的玉佩,還以爲她只得到了一塊,現在拿另一塊玉佩來忽悠她。
她恬淡一笑,佯裝好奇地追問張蘭芝。
“你知道下落?”
“自然知道的。”張蘭芝笑嘻嘻的,“你可知道夫人的遺物對於朝廷來說多重要嗎?”
她當然知道。
不僅僅是對朝廷,應該對整個天下的人都重要吧,當然是有野心的人。
“不知道。”江蔚晚滿臉疑惑地看着她。
鞦韆上的人飄來飄去的,晃得張蘭芝頭疼,她只想趕緊結束這次的事情。
“大小姐,你停下來,到我身邊來,我細細跟你說。”
“有話直說,別裝神弄鬼的。”江蔚晚不屑地瞅了她一眼,語氣之中滿是輕蔑。
亂硬不喫的人令張蘭芝很心煩,可她又沒辦法,只好自己湊到江蔚晚身邊,低聲與她說。
寂靜的夜晚,她說得話一字不漏地進入江蔚晚的耳中。
“只要你敢去,你一定可以拿回遺物。”張蘭芝笑容面滿地提醒她。
江蔚晚不驚不慌,而是朝她巧笑道:“謝謝大姨娘了。”
語罷,她翩然從鞦韆上下來,看也不看她一眼,悠然地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