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真誠神情看得沐晚晚心頭一動,就在她愣神的時候,霍北梟已經將她帶進了廟裏。
這座月老廟並不大,四四方方的屋子,屋內正中央擺放着一座月老泥塑,旁邊則放着一些功德箱。
霍北梟在門口買了些香,拉着沐晚晚的手,帶着她學着前面信徒的樣子,誠心祭拜。
他雙手握香,平日裏氣勢逼人的黑眸寧靜地闔上,那謙遜的面容,和一旁恭順謙卑的信徒簡直別無二致。
“霍北梟在此祈願,和妻子沐晚晚伉儷情深,百年好合。”
他低聲呢喃了幾遍,又對泥塑鞠了鞠躬,這才恭敬地將手中的香燭插在了佛像前。
孤傲如霍北梟,竟然會爲了她,做到這種地步?
沐晚晚的心頭突然涌上一股酸澀的感覺,她只覺得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呼吸困難。
“霍北梟,你其實不用……”
她艱澀地開口說着,可霍北梟卻笑着搖頭,語氣中帶着一抹悵惘,“晚晚,你說如果我們早一些來拜一下月老,會不會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曲折?”
他的話瞬間讓本就縈繞在沐晚晚眼裏的淚水決堤。霍北梟見她流淚,立刻上前將她摟在懷中,“晚晚……”
沐晚晚拭去眼淚,看着同樣悲傷懊惱的霍北梟,柔聲安慰,“我們可以好好彌補那些時光。”
“是,晚晚說的對。”霍北梟的眸色亮了起來,“走吧,我們去掛一根祈願的紅綢帶。”
“紅綢帶?”沐晚晚疑惑地朝霍北梟的手裏望去,看到那根鮮豔的綢帶,這才依稀想起來,剛剛確實在廟宇的外頭看到有賣祈願紅綢的攤位。
可是……要寫些什麼呢?
還沒等沐晚晚考慮出答案,霍北梟已經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大筆一揮,唰唰唰地留下了幾個極爲寫意的毛筆字。
沐晚晚好奇地湊過來看,“夫……”
她剛讀出了一個字,那紅綢便被男人瞬間抽走,“別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那給我看看總行吧。”沐晚晚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又朝霍北梟身邊湊近了一些。
“給你看倒是可以,不過……”霍北梟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伸手意有所指地輕點了下臉頰,“不過你得給我些好處。”
沐晚晚立刻明白了霍北梟的意思,臉色微紅地閉上雙眼,“哼,那我就不看了!”
“你確定?”霍北梟壞心思地將紅綢湊到她的面前,“你不好奇我寫了什麼嗎?”
沐晚晚蠢蠢欲動,她略微睜開了一絲縫隙,可剛要凝神朝紅綢看去,霍北梟就瞬間抽了回去,笑着再次點了點臉頰,“這裏。”
“霍北梟!”沐晚晚羞惱,“我不才不要你的呢!我自己寫一條!”
說罷,她就氣呼呼地走到月老廟門口,也買了條紅綢走了回來。
她拿着綢帶徑直走到寫字檯旁,同樣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願望。
等她拿着紅綢朝祈願樹走去的時候,看到霍北梟正也朝着祈願樹走來,邊走還用含笑的眼神看着她。
她氣呼呼地踮起腳尖,想要將自己的紅綢掛在高處,霍北梟見此,也掛上了自己的紅綢,兩人都沒有對對方透露自己寫的東西。
“可是這樹也太高了吧……”
剛走到祈願樹旁,沐晚晚就不由得感慨道。
作爲整個懷誠求姻緣最好的寺廟,月老的業務顯然十分繁忙,巨大的祈願樹已經從頭到位掛滿了紅綢,只有一些較高的地方還有極小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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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讓沐晚晚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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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怎麼才能把這紅綢掛上去呀?
“我幫你掛。”霍北梟走了過來,下意識地拿走沐晚晚手裏的紅綢。
可這個霸道的動作,立刻引起了沐晚晚的防備。
“你幹什麼!我不需要!”她警惕地想要護着紅綢,卻被男人率先奪了去,她急得想要抽回來,卻發現霍北梟並沒有偷看的心思,這才冷靜了些,任由霍北梟將兩條紅綢掛在了樹上。
隱約間,她似乎看到了紅綢上有着她的名字,可隨着紅綢的升高,她立刻什麼也看不見了。
沐晚晚擡眸看向霍北梟,此刻的他,正滿臉認真地懸掛着手中的紅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明明他在商界已經是叱吒風雲的角色,可現在卻這麼認真地對待着一條紅綢,沐晚晚的心也軟了下來。
沐晚晚悄悄地握住了霍北梟的大掌,安撫似地捏了捏他的掌心。
兩人牽着手走出了廟宇,氣氛瞬間變得和諧了不少。
在回酒店的路上,坐在車裏的沐晚晚聞着鼻尖熟悉的烏木香味,放心地靠着男人的肩膀睡了過去。
聽着耳邊女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霍北梟的眼底寫滿了愛意,可下一秒,看着窗外有些陌生的景色,他的神情頓時警惕了起來。
這不是回酒店的路!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沐晚晚的手,眸色瞬間犀利的起來。
睡夢中的沐晚晚感受到異常,睡眼惺忪地看着霍北梟,一臉狀況外的問道,“怎麼了?”
霍北梟沒有回到她的問題,反而眯眼看着司機,冷聲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