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清楚嗎,竟然這樣折騰。
還有,長期胃病是怎麼回事?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查到的一些情況,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這殺氣太明顯,就連管家跟徐醫生都注意到了。
雖然不知道少爺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殺氣,可一定是跟眼前這小姑娘有關。
徐醫生在心裏猜到到,倒是有些好奇這麼姑娘到底是少爺什麼人,能讓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溫潤男子,出現這種神情。
給沈意紮好針之後,徐醫生也沒敢多待,便從唐宅離開了,管家也識相地出了房間。
看來,這沈醫生跟少爺的關係,可不僅僅只是醫生跟病人這麼簡單。
少爺明明看上去健健康康的,卻天天要沈醫生過來,這不是明擺着是想要見人家麼?
徐醫生跟管家離開沒多久,沈意在牀上終於有了一點點動靜。
她低低地呻—銀了兩聲,擰着眉,緩緩睜開了雙眼。
首先看到的竟然是唐允那張佈滿擔憂的俊臉,雖然還是那熟悉的涼薄,卻還是讓她沒能忽略眸底的緊張。
她不記得有多久了,她醒來的時候,眼前除了空蕩蕩的天花板之外,她身邊什麼都沒有。
她看着唐允,愣了幾秒鐘,沒有緩過神來,直到唐允涼薄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還疼麼?”.
那口氣,沈意不知道怎麼形容,姑且就當他是在關心自己吧。
沈意在心中暗笑了一聲,這才注意到自己還在唐允的房間裏,那她現在躺着的地方就是……
沈意的雙眼猛地睜大,身子快速從牀上坐起,唐允還來不及阻止,便聽到她下意識地呼痛出聲。
“嘶——”
因爲剛纔的動作有些大,紮在她手背上的針被扯了出來,手背上,瞬間淌出了鮮紅的血液。
“急什麼?怕我飢不擇食?”
唐允快步在她面前站起,森冷的口氣,載着強烈的不悅,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息。
將還紮在她靜脈裏的針尾拔了出來,拿過邊上醫藥箱裏的酒精棉止住她的血,重新拿起輸液針給她紮上,動作甚至比一個有十幾年打針經驗的護士還要嫺熟。
沈意看着唐允的動作,足足愣了幾秒鐘,直到唐允將醫用膠布粘在她手背上之後,她才緩過神來。
“別再亂動了。”
唐允的臉色,有些沉,不知道爲什麼,沈意覺得他好像很不高興。
是她哪裏惹了他嗎?
可她剛醒來,確定沒有招惹過他呀。
沈意無辜地看着唐允黑沉沉的臉色,抿着脣沒有說話。
這一次還真是得虧了唐允,不然的話,她估計得痛死在路上了。
房間裏的氣氛,靜得讓人覺得十分壓抑,沈意的嘴脣有些幹,她覺得,她應該找個話題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那個……”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昏迷之前的氣氛太過愛昧,此時的沈意看着唐允的時候,講話有些不利索。
唐允的目光朝她看了過來,依然清冷,就如她第一次在夜色見到他時候的樣子,溫潤卻涼薄。
可又與上一次稍有些不同,此時,唐允的眸子裏,又多了一些她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怎麼?”
唐允見她盯着自己愣愣的一眼不發,他揚了揚眉,勾起了脣,剛纔那疏冷的模樣,已經不再。
沈意回神,意識到自己剛纔片刻的失神,有些懊惱和尷尬。
“你剛纔扎針的動作很嫺熟,你不會也是學醫的吧?”
她原本只是一個玩笑,想要緩和眼前尷尬的氣氛,可當她問出口的時候,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也在同一時間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
她猛然看向唐允,唐允也同樣在看着她,不知道她眼底因爲想到了什麼,閃出了一道明亮的光彩。
他勾脣一笑,用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隨口道:“以前學過,好久沒學以致用了,正好你在,讓我練習練習。”
“……”
沈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真想打開自己的腦子看一看,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剛纔有那麼一瞬間,竟然以爲這個唐允就是那個唐允,那個享譽國際的知名心胸外權威,她夢寐以求夢寐以求想要被他爲師的偶像。
她一定是腦子秀逗了。
沈意下意識地用另外一只沒有扎針的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瞪了唐允那邪肆的笑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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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還拿她聯繫,他怎麼不去拉頭豬過來,萬一扎錯了血管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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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允看着她剛剛那不經意的小動作,輕笑了起來。
只是看到沈意的臉色還有些差,便沒再開她玩笑,而是擰起了眉,道:“你不是醫生嗎?不知道暴飲暴食的後果?”
沈意聽出了他口氣中的責備,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要說什麼。
她這個長期胃病是媽媽去世了之後,飲食不規律造成的,以前,她並沒有注意太多,後來,生了小念,她身上就多了一份責任,這樣的責任,容不得她的身體有半點閃失。
所以,她儘量不讓自己餓着,今天也是因爲剛好碰上了一個大手術,九個多小時,誰都不能出來吃飯,她自己不可能那麼沒規矩單獨出來。
最後,到了唐家,實在是餓得不行,纔會出現餓狼撲食般的暴飲暴食。
面對唐允的責備,沈意沒有反駁,只是乾笑了兩聲,沒心沒肺地像個孩子。
沈意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笑了。
唐允看着她臉上露出來的笑容,眼眸一深,也是愣了幾秒鐘,心頭空了幾年的一塊地方,瞬間變得柔軟了起來。
他看着她,回以微笑,自然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先躺下休息,別說話了。”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舉動有多寵溺,讓沈意的心頭,驀地悸動了一番,嘴角的笑容,也有片刻的僵硬。
她看了唐允一眼,尷尬地一笑,才聽話地從牀上躺了下來,不想讓過多的解讀唐允的行爲。
或許是因爲第一次經歷了那麼一場難度高時間長的手術,沈意躺下沒多久,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