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希躺在牀上做着美夢。
夢裏,鍾毓謙牽着她的手,緩緩走向了神聖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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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司儀那張溫和喜慶的臉突然就變成了阿鬼的樣子,寸頭,文身,衣服還髒兮兮的,咧着嘴衝她笑,說:“恭喜啊!”
葉希被嚇醒了。
她驚出一身冷汗。
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夢到阿鬼!
煩死了。
她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調整呼吸,纔看了眼手機,才三點四十分。
她重新躺下,強迫自己把阿鬼的臉從腦子裏趕出去,想要接着之前的夢繼續美下去。
……
醫院。
時涇州一直睜着眼睛注意着喬知意,不時的查看她的體溫是否正常,又要盯着藥。
他的身體很累,但是大腦很清醒,他沒有辦法睡。
只要一冷靜下來他就會想,如果他沒有回來,她怎麼辦?
那個環境再待上個幾天,人真的會瘋的。
不得不說,他媽心挺狠的。
“你也是傻,怎麼就跟她走了呢?”時涇州沙啞的聲音裏帶着責備,責備裏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
阿鬼敲門進來,看到他還坐着的,難免有些擔心,“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你有幾天沒吃東西了。”
時涇州看到他手上提着的食盒,倒也沒有說不用。
他需要吃東西來補充體能,不想等喬知意醒來了他又倒下了。
那個時候,喬知意可沒有精力照顧他。
“你怎麼沒回去睡?”
兩個人挪到最邊上去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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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睡了一會兒,這不是想着來替你嗎?”
“我女人,用不着你來替我照顧。”時涇州大口吃飯,不時地回頭看喬知意的情況。
雖然知道她沒這麼快醒過來,就是控制不住。
阿鬼說:“我對嫂子可沒有意思,你不用防着我。”
“就你,她也看不上。”
“……”阿鬼簡直無語至極。
既然知道看不上,還要問什麼?
“見到葉希的未婚夫了嗎?”時涇州突然問他。
一提這個,阿鬼鼻孔裏發出不屑,“一個小白臉,油頭粉面的,不知道有什麼好的。”沒有一點內涵,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喜歡的。
“現在大多數女人都喜歡長得乾乾淨淨,秀氣漂亮的男人。”
“哼,弱雞。”
“可是弱雞都有對象了。”
阿鬼聽這話怎麼都聽不順耳,“哥,你這是在嘲諷我?”
“呵,塊頭大,腦子還是靈活的。”
阿鬼無語。
時涇州瞥了他一眼,“要不要爭取?”
“爭取什麼?”
“你對葉希不是有興趣嗎?再不爭取,人都要成別人的妻子了。”
阿鬼否認,“我對她沒興趣。”
時涇州難得露出一個笑容,略有幾分譏誚,“是嗎?”
“當然!”
葉希那是高高大上的豪門大小姐,喜歡的是溫文爾雅的青年才俊。哪像是他這種粗莽壯漢,哪裏配得上人家千金呀。
阿鬼想着葉希和那個鍾什麼的站在一起,確實是般配。
時涇州瞥了他一眼,“年紀也不小了,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你自己的這點事都還沒有整明白,還有閒心來管我?”阿鬼回懟,“女人有什麼好?沒有女人,一個人多好。”
時涇州看喬知意的眼睛又變得溫柔了很多,“單身的人永遠都體驗不到有女人的快樂。”
阿鬼直翻白眼,“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你就是我的前車之鑑,我不想進這個坑。”
時涇州懂他在說什麼。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昨晚送葉希回去,她猜到是伯母對嫂子下的手。她說了,會報警。”阿鬼注意着時涇州的表情,“我跟她解釋過你會就這件事給嫂子一個交代,但是她的態度非常強硬,不肯就這麼算了。”
時涇州沉默。
“在背後說長輩是不應該,但是這次伯母做的事確實是過了。”阿鬼說:“這件事你要是不處理好,只怕兩邊難做人。”
時涇州哪裏不知道母親和喬知意之間的隔閡。
一切都是因爲時蘭婷。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確實是需要去平衡的。
阿鬼問他,“你打算怎麼做?”
一個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一個是自己動了情的女人。
自古這婆媳關係想要和諧都是門學問,最重要是看身爲母親的兒子又是妻子的丈夫,兩個身份同一個男人在從中起到的是個什麼樣的作用。
“看她。”時涇州放下了碗筷,重新回到了喬知意的身邊。
阿鬼又問:“嫂子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嗎?”
時涇州沉默着。
阿鬼能夠感覺到時涇州這會兒也是爲難着的。
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時涇州久久補充了一句,“葉希要報警,別阻止她。”
“明白。”
阿鬼懂時涇州的意思,要是他不讓葉希報警,有很多辦法可以阻止。現在不阻止葉希要報警就報,恐怕也是想借着這次機會給時夫人一個教訓。
……
喬知意做了很長一個夢,夢裏她一會兒跌進了萬丈深淵,被寒冰包圍,凍得她瑟瑟發抖。一會兒又是被罩在了火熱的熊熊火焰中,燒得她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反反覆覆,她難受得快要撐不下去了。
最後墜入了一個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想喊也喊不出聲來。
她掙扎了很久,終於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喊她的名字。
“喬知意……”
“喬知意……”
我在這兒。
在這兒。
她努力地張嘴,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想回應,可是喉嚨好痛,還是發不出聲來。
她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給困住了,完全沒有辦法脫身。
當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她聽出來了,是時涇州在喊她。
那一刻,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喉嚨,她很用力地喊,“……時涇州……”
“喬知意!”時涇州看到她表情十分的難受,額頭已經浸出了細汗,彷彿在掙扎,很痛苦。
他緊緊握着她的手,“喬知意,醒醒,醒醒!”
喬知意條件反射地回握着那根救命稻草,抓得緊緊的。
“醒了!”葉希帶着早餐衝進來,正好看到喬知意抓着時涇州的手,激動萬分。
時涇州輕拍着喬知意的肩膀,緊握着她的手,給她力量,放低了聲音,用他自以爲很溫柔的語調,“喬知意,我在,我在!”
當喬知意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葉希捂着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