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千澈十歲的時候,父親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鐵了心要跟母親離婚,不惜淨身出戶。
從那以後,母親一個人帶着他,過的很是清苦。
沈倩如那會兒爲了養活孩子,做過清潔工,也去飯店做過洗碗工,一天打四份工,就爲了讓孩子能喫飽穿暖。
因此,厲千澈對母親十分孝順。
當年,宋安寧之所以能嫁進厲家,厲夫人的話起了決定性作用。
婚禮當天,吳美芳告訴厲家:新娘子突然不見了,毫無徵兆。
不管是宋家還是厲家,都派了很多人去找。
直到婚禮舉行前幾分鐘,已經無路可退,他才暫時放棄了尋找新娘這個念頭,甚至準備告訴所有來賓新娘失蹤的消息。
是吳美芳提議:暫時由安寧冒充新娘吧,反正戴着頭紗,也看不出來什麼。
她這麼一提議,厲夫人看了看站在吳美芳身後的年輕女孩,立刻就答應了。
直接拿出長輩架勢,逼着厲千澈答應。
向來孝順的厲千澈爲了不讓母親失望,低下了他高貴的頭。
面泛殺機的跟宋安寧完成了這場他不想要的婚禮。
從那之後,母子間的關係也沒那麼好了,像是隔了一層紗,看似親密,實際有了裂痕。
再後來,隨着宋安寧的“死”,厲夫人對厲千澈意見更大,母子間的隔閡更重。
這還是母親第一次這麼鄭重的叫自己過來。
男人手輕輕一擡,抓過扔來的“暗器”,看向坐在怒容滿面的沈倩如。
“到底怎麼了?”
沈倩如又拿起了一個抱枕,剛要扔過來,厲千澈出聲:“再扔,我走了!”
他來是想問問母親有什麼事,不是來被母親砸東西的。
想到此行的目的,男人沒有再動。
靜立原地,好看的桃花眼望着沈倩如。
被他這麼一提醒,沈倩如纔想起來自己的主要目的。
放下手裏沒扔出去的抱枕,從沙發裏站起來,走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還要多的兒子。
“我問你,昨天晚上你送宋家的車子離開,送到哪裏去了?爲什麼那麼久纔回來?”
她知道宋安心病發,也知道厲千澈是送人去醫院治療。
但是……
對於兒子這種事事以宋安心爲重的態度,很是不高興。
所以,早上問完張姐之後,就迫不急待把兒子叫了過來。
這個蠢貨,明明對安寧動了情,卻還顧着宋安心,讓安寧看了怎麼想!
厲千澈略一沉思,便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她生病,這病是爲了救我才弄成這樣的,我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他不知道母親叫自己過來到底什麼意圖,只覺得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根本不值得母親發這麼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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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點小事,您都要管嗎?”
沈倩如氣得拿手指戳他的腦袋:“你懂個屁!”
因爲太過生氣,冒了粗話。
“你說說你呀,是個什麼東西?!要我說多清楚才明白!”
看着兒子一副“我不明白”的表情,氣得直翻白眼。
“行吧行吧,我告訴你,你到底做錯了什麼!”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壓下滔天怒火。
這才說話:“你不是說要跟安寧好好過日子?好好撫養三個孩子?”
厲千澈看向母親,眸光清淺。
又想到宋安寧,想到昨天晚上女人在他身下軟成一灘水,忍不住放柔了眼神。
連人都變得多了幾分溫和。
“我是這麼說的。”
沈倩如看兒子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氣得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你呀你!簡直想把我氣死!”
“我問你:假如昨天晚上發病的人是韓謹言,安寧連一句話都沒跟你說,就匆匆送韓謹言去醫院,搞到大半夜纔回家,你會有什麼想法?”
厲越成那麼會哄女人開心,怎麼到了他兒子這裏,這個長處一點也沒有遺傳到?
沈倩如不由得扶額。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居然生出這麼個玩意兒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居然還在發呆!!
厲千澈沒想到母親跟自己談的竟然是這件事。
當他把韓謹言代入的時候,突然發覺:自己一顆心都絞成了麻花,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
宋安寧呢?
昨天晚上,她問都沒問這件事一句,平靜的彷彿是在看別人的事。
一時間,心頭五味陳雜,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兒。
她爲什麼不哭也不鬧呢?
易地而處,假如這件事發生在他身上,他是絕不可能讓那對狗男女這麼輕鬆去醫院的。
他會霸道的扣下宋安寧,逼她跟自己在一起。
總之,絕不會像宋安寧這樣,不聲不響,甚至連一句埋怨都沒有。
男人陷入深深的沉思裏。
沈倩如看兒子想的入神,並沒有出聲打擾,就這麼靜靜等着,等他主動開口。
不大會兒,厲千澈回神,看向母親:“那我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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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如看着自己的好大兒,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
拍着他的肩膀,喜笑顏開:“不容易啊,千年的鐵樹終於要開花了。”
“聽媽跟你說啊:你要是真的喜歡安寧,就一定要跟別的女人斷的乾乾淨淨,除了安寧之外,別的女人碰你一下都不行。”
“你要學會哄安寧開心。”
就這麼幾句話的空當裏,某人已經學會了舉一反三:“要怎麼哄她開心?”
沈倩如更開心,把自己懂的,全都告訴了兒子。
“記住,最最重要的是:真心!一定要真心,用真心換真心!”
――――
宋安寧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
活動一下痠痛的身子,從牀上爬起來,拖着沉重的身體洗漱完。
正要下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厲千澈端着一個托盤從外面進來,站在門口,神清氣爽的看着她。
眼神裏滿是溫柔。
聞到飯菜的香氣,安寧的肚子頓時“咕咕”叫。
但她不想看厲千澈滿是溫柔的雙眼,急忙撇開臉,看向別處。
男人沒理會她的冷漠,從門裏擠進來,把托盤放在了桌上。
“先喫早飯吧。”
安寧原本想下樓喫的。
又一想:都這個時間點了,就不折騰了。
大馬金刀往桌前一坐,大快朵頤。
男人看她喫的香,勾勾脣角:“喫完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