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是在洗手間裏。
明溪解釋,“酒店那個家庭洗手間離男廁很近,有個酒店廚房的配菜工去上洗手間聽到奇怪的聲音,就爬通風管上去,看到有人野戰就給拍了下來。”
這也純粹是巧合,爬通風管道這事,如果不是酒店人員,還真不容易找對位置。
不過就算沒有這段視頻,走廊的監控視頻也被哥哥找人恢復了。
一樣能證明她的清白。
只不過,林雪薇這段更勁爆。
而且更妙的是,這視頻還是周牧給她的。
那代表傅司宴也看到過。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曾經的白月光這麼放浪,是什麼感受。
但他放任她這麼整治他的白月光,是不是能說明,他其實對這個白月光也沒有多在意?
不過,這又關她什麼事呢!
明溪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摟着蘇唸的手臂,撒嬌道:
“這個會展中心頂層有超好喫的火鍋誒,還有溫泉湯浴,我們上去喫火鍋,然後做個spa,再泡泡溫泉怎麼樣?”
“好呀。”
不遠處。
顧延舟看着兩個女人歡快的背影,誇張道:
“哇哦,小明溪現在簡直是我的偶像,虐渣手段真是一級棒!”
他撞了下傅司宴的肩膀,調侃道:“她都不需要你的幫忙,你會不會失落啊!”
傅司宴緘默幾秒:“能自己保護自己,也挺好的。”
顧延舟笑他,“你就裝大方吧,我不信剛剛你不擔心?”
“不擔心。”
傅司宴挑眉,寵溺地笑,“出任何事,我都會給她兜着!”
顧延舟酸裏酸氣的嘖了嘖。
“你看看你這戀愛腦的樣,怕是小明溪要殺人,你都能給她遞刀!”
“不會!”
傅司宴一口否決,“我會幫她殺了那個人!”
絕不髒了她的手。
顧延舟:“……”
他就不該說這話。
活該被塞一嘴狗糧!
這會,他終於想到一個失蹤人口。
“誒不是,景行說跟我們一起去慈善會,人呢?”
會展中心門口。
八月的正午。
地表溫度直逼五十度。
男人正對着女神鵰塑,腰背挺直,膝彎微微分開地跪着。
整整三個小時!
他一動不動對着雕塑,沒有移動過一絲位置。
全身上下更是被汗水浸透,沒有一處不是溼漉漉的。
這會,正是太陽最火辣最毒的時候。
小鐘怎麼勸,陸景行堅決不起來。
傘也不讓他撐,水也不喝一口。
固執己見的用自己的方式,懲罰自己。
陸景行清楚明白,蘇念只是想看他慘,他越慘蘇念越高興。
就算明知她或許只是耍他,但他還是報着一線希望照她說的去做。
認真執行,沒有一絲作假。
不知過了多久。
他的身體像是出現了中暑的反應。
俊臉上異樣的潮紅,汗像是下雨,一刻不停。
小鐘連叫了幾聲,男人都一點應答沒有。
小鐘慌了,打算硬抗着陸景行去醫院急救。
手剛碰到男人滾燙的手背,就被一聲低吼制止。
“住手!”
小鐘難過道:“陸總,你這樣不行的,萬一真的中暑不是開玩笑的事!”
“沒事。”
陸景行薄脣森白乾裂,說道:“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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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鐘沒辦法,只能陪着老闆一起跪着。
但跪了一會,小鐘就撐不住了。
地上的水泥板經過高溫的折射,實在是太燙了。
就算穿着褲子,整個人也像是被架在燒烤架上那種感覺。
像是下一秒就會起火冒煙。
他沒有繼續跪,站起身讓自己清醒清醒。
等下老闆要是昏過去,他自己總得是個能頂事的。
又過了三個小時。
陸景行面色從潮紅變成蒼白,腰背略略彎曲,沒有一開始的筆直。
明明是八月的烈陽天。
他卻感覺到四肢溼冷,像是有無盡的寒氣,無孔不入地親入身體裏。
很冷,很冷。
冷得他想打哆嗦。
他覺着自己大概率是中暑了。
如果夠幸運是輕度中暑還能撐下去,如果是重度中暑或者是熱射病,那他想必就得交代在這裏。
可他不想死,並不是覺得自己的生命有多寶貴。
而是蘇念回來了,他捨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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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着這一天,魂牽夢縈地等了五年。
絕不能在這一刻倒下!
他想到了什麼,摸索着從腰間拿出一把鋒利的瑞士刀。
下一秒——
“噗嗤!”
陸景行在自己的腿上紮下狠狠一刀。
疼痛短暫地拉回了他的一絲神智。
就在他還要扎第二刀時,被小鐘發現,一把奪下刀!
“陸總!!”
小鐘臉色發白,魂飛魄散叫了一句。
陸景行像是沒聽見,摳着自己腿上的傷口,讓自己強打精神,繼續跪着。
小鐘快瘋了,慌忙打了急救電話。
等急救人員到現場,陸景行卻不讓人碰,任由腿上的血流到地上,慢慢乾涸。
小鐘跪下,不停磕頭,哭道:“陸總,求您了,讓醫生看看吧!”
“不要……”
陸景行這會意志近乎薄弱,但旁人仍然近身不得。
他低喃道:“她……讓我跪着……”
陸景行聲音太過低沉,小鐘一時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陸總,您說什麼?”
“她讓我……我跪着……”
陸景行說得斷斷續續,幾乎是用氣音拼湊出這句話。
小鐘眼底血紅,泣不成聲道:“陸總,蘇小姐是在耍你,求你了,別跪了,我們看醫生好不好……”
小鐘還有句話,不忍心說出口。
剛剛他讓人上去尋找蘇小姐,找是找到了。
可話帶過去,蘇小姐輕描淡寫回復一句,“關我什麼事。”
這話還不夠明顯嗎?
就是在耍陸總的意思!
可陸景行不信。
此刻,腦子裏有一根名爲執念的弦在撐着他。
他薄脣裂得滿口的血,聲音顫抖:“她說的……跪到她原諒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