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蹲下來給他檢查了起來。
然而當她伸手觸摸到時,卻感受到一股滾燙的熱氣襲來,他身上的熱度絕對不低於四十。
那位婦人見寧沫似乎與眼前這個男人相識,不禁鬆了一口氣:“安小姐,您認識他就好了,這樣一來我省得去報警了。”
出於好奇,她忍不住和寧沫攀談起來:“安小姐,他是誰呀?最近這幾天呀,我每天都看見他在您家門口轉悠。”
打開話匣子的婦人也沒等寧沫回答,繼續道:“起初我還有些擔心呢,不過看他那樣子倒也不像是個壞人,所以我也就沒有多管閒事!”
“只是……他這煙癮可真是夠大的,我每天都要清掃掉四五盒的菸頭呢。”
說到這裏,婦人不禁搖了搖頭,嘆息道:“他既然是您的朋友,那您正好可以勸說一下他。人生嘛,總會遇到一些困難和挫折,但千萬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啊!”
“像我家那口子,就是因爲抽菸太多得了肺癌去世的,唉……走的時候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層皮包裹着骨頭,年紀輕輕的連四十歲都不到呢……”
此刻的寧沫已無暇顧及婦人的絮叨,她發現羅戰是因高燒而導致昏厥,而發燒的原因是受涼和炎症。
現在已經是冬天,港島雖不像京都那麼冷,可半夜也是發涼的。
前兩天的淋雨,那天被門壓得腫脹的左手和那血跡斑斑的右手,還有剛剛婦人說每天四五包煙。
這男人難不成覺得他是鐵打的身體,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這般摧殘。
想到這裏寧沫的心裏莫名地覺得憤怒。
眼看着保潔員仍沉浸在自己的回憶和感慨之中,寧沫不得不打斷她的話語:“大姐,能否麻煩您幫我把他擡進屋裏?”
保潔大姐也是熱心的,一秒鐘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連連點頭了起來。
可是即便有保潔大姐的幫助,可兩人要搬起羅戰那高大的身軀,還是異常喫力,半天也拖着羅戰移動兩米。
想到那遙遠的距離,寧沫不禁有點氣餒。
可這麼一大清早,她要找人幫忙也找不到,最終寧沫還是回車庫開出了車。
後駕駛座不方便,她直接開啓了後車廂,兩人合力把他頭和身體塞了進去,大媽就在後面時刻注意着羅戰那晃盪的雙腿。
雖然對於羅戰來說有點不好受,可誰讓他在她家門口昏迷了。
想是那麼想,寧沫還是說不出的心虛。
他既然昏迷了,應該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吧!想着她也就不理直氣壯了起來。
到了別墅裏,又是一陣忙碌。
等把羅戰弄進客廳,放在沙發上,兩人已經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寧沫佯裝從廚房裏拿出了幾塊昨天烙的餅:“大姐,真是謝謝你了,這是我剛剛烙的幾塊餅子,您嚐嚐。”
因爲放開空間的關係,那餅子還是香噴噴熱乎乎,那大姐忍不住都嚥了下口水,不過還是拒絕道:“不用了,就搭把手的關係!”
“要不是您,我都弄不回來!”寧沫直接把手中用油紙裝好的餅子塞到了她的手裏。
“這……”
“就是幾塊餅而已,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
最終那大姐還是拗不過肚子裏的饞蟲把餅收了。
送走了那大姐後,寧沫就看向了沙發上的羅戰。
看來這人這次實在是病得不輕,否則那麼一頓折騰怎麼也醒了,可他仍是緊閉雙眼。
想着她拿出了鍼灸針,熟練而準確地在羅戰的大椎穴、風池穴、合谷穴、曲池穴等具有退燒功效的穴位逐一施針了起來。
緊接着開始仔細地爲他那雙腫脹的手塗上藥膏並輕輕按摩以幫助消腫。
而後又給他雙手擦藥消腫處理了起來。
凝視着那已經脫皮的嘴脣,考慮到他目前處於昏迷狀態根本無法吞嚥,而自己也實在無法像電影情節那樣用嘴喂水。
無奈之下,寧沫只好取來一根棉籤,沾上一些水,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他乾燥的嘴脣上。
感受着依舊滾燙的額頭,她走進衛生間端來一些溫水,而後褪去了他的衣服,依次給他的額頭、頸窩以及腋下,至於腹股溝部位就算了。
重複着擦拭身體和給嘴脣沾水這些單調乏味的動作,寧沫忍不住連連打起哈欠,睏意逐漸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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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她仍然努力強撐着,然而終究還是敵不過睏倦的親襲。
最後她終於支撐不住,身體一軟便趴在沙發扶手的一角沉沉睡去。
不知不覺間,寧沫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寒冷刺骨的冰窖之中,冷得瑟瑟發抖;須臾之間,卻又像是突然掉進了熊熊燃燒的火爐,熾熱難耐。
最主要是在火爐裏怎麼掙脫也掙脫不掉,忍無可忍的寧沫終於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異常熟悉赤果果露的胸膛。
而此時的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跑到了他的懷裏,兩人就擠在那一米左右的沙發裏,簡直是密不可分。
“啊!”她下意識就叫喊了出來。
“嗚嗚!”可轉而就被某人堵住了脣瓣。
寧沫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用力推搡着眼前的男人。
“媳婦兒,我放開過你的,可你卻永遠離開我,連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那裏是不是很黑,別怕哈,很快我就會來陪你了。”
“嗯!請你不要推開我!沒有你我會瘋的!”
他的手緊緊把他摟進懷抱,似乎在要把她刻進靈魂深處,讓她逃也逃不開。
“媳婦兒……你去哪了?爲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他輕聲唸叨着,臉上露出一絲迷茫的笑容。
接着,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帶着哭腔:“我已經幫你報仇了,媳婦兒,你回來好不好?”
羅戰的聲音時斷時續,低而又模糊,有時是一些零碎的詞語,有時是一些完整的句子,但都毫無邏輯可言。
他的思緒似乎在一個混亂的旋渦中打轉,無法掙脫。
此時的寧沫才發覺了羅戰的眼神迷茫而迷離的,明顯這人是在說胡話了,可他那零星的話語卻讓她一震。
報仇?他也夢到了上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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