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府的死傷十分慘烈,除了躲在後院的幾名僕人,以及白芷和蘇穆兮以外,全都死了。
等皇上的禁衛軍將喬修遠的人都解決後,白芷才撲到了鍾斌的屍體前,放聲大哭了起來。
聽着白芷的哭聲,蘇穆兮覺得胸中疼痛萬分。
衝進來的蕭策,終於看到了蘇穆兮沒有了胎記的臉。
若是平時,他定然會出言感慨一番,說不定還會拍個馬屁。
可如今看到昔日的兄弟都死了,蘇穆兮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是吸引不了他看第二眼了。
他不死心,挨個檢查,終於,在檢查到麥坤的時候,激動地喊道:“王妃!麥坤還有氣!”
…
安陽侯喬修遠趁夜血洗永安王府一事,天剛亮便傳遍了京城。
就在衆人納悶的時候,皇上爲煜王和林大將軍平反的聖旨下來了。
原來十九年前煜王造反一事是被安陽侯喬修遠陷害的。
永安王查出了這其中的關鍵,喬修遠見再無生路,便準備屠了永安王府,以此來發泄胸中的憤恨與不甘。
這種說法,百姓們十分認可,而知道真相的人,卻也不會到處胡說。
蘇穆兮雖然是林志晟和妘鶯的女兒,可她已經當了快二十年的蘇家人,名字和身世對她卻也沒那麼重要了。
所以她並不準備將她真實的身世說出來。
而喬修遠已死,他帶人殺進永安王府的真正原因,便也沒那麼重要了。
而真正能夠讓夜靖淳下聖旨爲煜王和林大將軍平反的原因,並不是常忠的一面之詞,以及衆人的推測。
而是夜澤宇在早朝上,拿着十九年前證實煜王通敵謀反的信件,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呈到了夜靖淳的面前。
本以爲夜澤睿死了,十九年前的那些信就找不到了。
本以爲喬修遠死了,當年的事再想平反就難了。
沒想到十九年前喬修遠僞造煜王通敵謀反的信件,竟然就藏在了阿珠寶貝的那個瓷枕之中。
而阿珠實際上就是死去的那個庫管範俊的女兒。
範俊爲了銀錢,將信件調包,藏在了瓷枕中,掛了個活當,安放在了當鋪之中。
他本以爲這麼做會讓他享受榮華富貴一輩子,沒想到卻爲他帶來了滅族的禍事。
雖然夜靖淳不願承認當年他錯了,可夜澤宇當着這麼多文武大臣的面,就是在逼他認錯。
只因當年那幾封信上有個十分明顯的破綻,只要有心人看上一眼,就能發現那信是僞造的。
喬修遠雖然心機深沉,算無遺漏,筆跡模仿的也是與煜王的真跡十分相似,但當年只是一名小小校尉的他,終究還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寫信的紙。
北疆偏遠,即便是煜王用紙,也只能用上最爲普通的麻紙。
可喬修遠書寫的這幾封信,用的信紙,卻是只有京城大戶人家才能用得上的硬黃紙。
這說明這幾封信,是在京城書寫的。
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煜王在北疆書寫的。
因此煜王沒有謀反的心思,更從未做過通敵之事,他是被冤枉的!
夜靖淳迫於壓力,也只能將這一切都歸到了喬修遠的身上,最終寫下了爲煜王和林大將軍平反的聖旨。
可心中的這份憋屈,卻無處可發,於是他下令將安陽侯府滿門抄斬。
三日後,喬家衆人被拉到了午門當街問斬。
喬子溪跪在臺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羣中正滿眼笑意的裴淵。
是了。
她死了,裴淵就不用去她這樣貌醜的妻子爲妻了。
也難怪裴淵會這般高興了…
在人羣中又找尋了一圈,卻沒能看到那個讓她嫉恨的人。
不過此時,她卻從心底裏感到了深深的後悔。
當初若是能與蘇穆兮和睦相處,也許,她不會落得如今這般地步吧。
最起碼她不會這般醜陋地死去。
喬子墨也正在人羣中努力尋找着蘇穆兮的身影。
他不再奢望蘇穆兮會喜歡他了,他只希望能夠再看蘇穆兮一眼,可如今看來,這最後的心願,也是他的奢望了。
喬子嫺作爲喬修遠的私生女,也跪在了臺上。
她一直是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女,沒想到第一次光明正大以喬家人的身份示人,居然是在這種時候。
突然,一名男子拎着個食盒笑着走了過來,遞給了官差們一些好處銀子後,便走了上來。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愛喫什麼,就讓酒樓撿着女孩子都愛喫的菜做了一些,你快嚐嚐,喫飽了再上路,遺憾也能少上一些!”
喬子嫺沒想到,送她最後一程的人,居然會是鄭翼。
鄭霖雖然幫着喬修遠從刑部大牢中換出了白夢瑩,可夜澤宇將斬殺喬修遠的這份功勞給了鄭翼,這才免於了夜靖淳對鄭家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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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死罪可免,鄭霖原本刑部尚書的官職卻是沒了。
但鄭翼也是知足的,他爹雖然沒了官職,但皇上卻並沒有抄他們家,他們家還有些家底,到時候回老家當個富家翁卻也不錯。
原本鄭家是準備今天離開京城的,可鄭翼卻非要送喬子嫺一程才肯離開。
喬子嫺被反手綁着,拿不了筷子。
於是鄭翼便喂她喫。
喬子嫺一邊哭,一邊喫,偶爾還會笑一下,樣子是說不出的動人。
時辰快到了,官差開始驅趕鄭翼離開。
鄭翼急忙收拾東西,而在臨走前,他還不忘用帕子爲喬子嫺擦了擦嘴。
鄭翼蠕動了一番嘴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卻聽喬子嫺說道:“鄭翼,若有來世,我嫁你可好?”
鄭翼如此對喬子嫺,其實並不是出於喜歡,他只是覺得喬子嫺十分可憐,卻沒想到會聽到喬子嫺說出這番話。
心中感慨,可他卻沒有表現出半分,而是再次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笑道:“那感情好!我做夢都想娶個你這麼漂亮的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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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子墨和喬子溪看到這一幕,心中是說不出的羨慕。
隨着一聲:“時辰到!”
他們緩緩閉上了雙眼。
…
與此同時,在刑部大牢中關押着的常忠,看着氣窗外的一小片天空,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
扯下腰帶,懸在了房樑上。
“煜王殿下,屬下終於可以去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