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躲在府裏好幾日,柳雲成也來尋了好幾回。
這日,柳雲成又來。
綠黛爲他說話道:“大小姐,奴婢怎麼覺得你是故意躲着柳少將軍的?”
可不就是故意躲着嗎?
她只是礙於顏面,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柳雲成,所以想逃避一下。
看沈清墨不說話,綠黛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柳少將軍挺好的,大小姐怎麼也不中意嗎?”
“不是不中意,而是我配不上他,也不知道將來他遇到那個商女之後——或許會拋棄我。”沈清墨淡淡的說道。
綠黛懵了,“柳少將軍自幼就對大小姐幾乎是言聽計從的,只有大小姐要退婚,嫁給謝今安時他才和大小姐起了不小的爭執,可從那之後,柳少將軍來見你,跟你道歉,你都不見人家。”
嘆息了一聲,綠黛繼續說道:“如今,大小姐跟人定了親,又這樣忽遠忽近的處着,柳少將軍也太難了。”
沈清墨張嘴結舌。
綠黛擰着眉頭,眨巴着一雙無辜的眼看着沈清墨,“奴婢多嘴了。”
“不,你說的是事實,有些事情上,的確是我的錯。”
從前,她到底是太過任性,不論是對爹爹、哥哥,還是柳雲成。
“那大小姐還是去見一見柳少將軍吧。”
正說着,侍劍前來,大聲的稟報着,“大小姐,柳少將軍還是很擔心你,請你出去見一面。”
哎……
見就見吧!
有些事,不說清楚,對別人也是一種折磨。
沈清墨起身,“好。”
侍劍故意讓綠黛先一步去廚房拿茶點去正堂招待柳雲成。
然後看向沈清墨,嚴謹的說道:“大小姐,屬下有些話不說不快。”
“那你說。”
侍劍左右查看了下,說道:“那日在璟王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清墨盯着侍劍,真是放肆,這種事是他能問的?
侍劍自知有些越界,卻硬着頭皮道:“如果大小姐是因爲璟王殿下疏遠柳雲成少將軍的,那屬下覺得不妥。”
“有何不妥?”
“大小姐已經退過璟王殿下的婚事,還有謝今安,如果再同柳雲成退親,必定會被整個京城的人指頭畫腳的。”
沈清墨無語一笑,“我現在不也是嗎?”
“可是你能和長遠將軍府的少將軍喜結良緣,足矣洗清你之前的笑話。”
侍劍不知道沈清墨想什麼,繼續道:“屬下以爲,不論璟王殿下給大小姐許諾了什麼,大小姐都不應該相信,萬一他是爲了報復你呢?”
“連你也覺得他是要報復我。”
侍劍點了點頭,“大小姐,您仔細想想吧。”
沈清墨笑笑,擡頭看着遠處,已經看到柳雲成一襲白衣站在院子裏。
他今日還拿了摺扇,微風拂過,帶着衣袂飄飄。
她駐足,同侍劍道:“我知道璟王可能是在報復我,可我好像沒什麼選擇,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後,你就會明白我爲何如此堅持。”
侍劍愣了愣。
大小姐說的堅持是什麼,他自然清楚。
他也曾問過大小姐,爲何非要纏着璟王,讓他原諒,那時,大小姐也說,以後就會明白的。
“墨兒。”
柳雲成看到少女姍姍來遲,但到底是見到了心上人一眼。
他的開心溢於言表。
“綠黛說你不舒服,可好些了。”都不舒服好幾日了。
他都差點去把大夫請了來。
沈清墨道:“我好了。”她看了看院外,同侍劍道:“去準備馬車吧,我們出去走走。”
聽着要出去走走,柳雲成心底開心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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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
柳雲成的一雙眸子都定在沈清墨的身上,這讓她有種他好似很喜歡她的樣子。
良久,沈清墨問道:“柳雲成,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從很小的時候,從大人們開玩笑,問我將來要娶什麼樣的妻子時,我第一個想的就是墨兒你,我想娶的妻子是墨兒。”柳雲成自然的說着,脣角帶着溫潤的笑意。
沈清墨張了張嘴,撓頭道:“這這麼早啊。”
她想了想,“我其實想說的是,你想娶的妻子,她是什麼樣的性子。”
“就是墨兒這樣的。”
沈清墨蹙着娥眉,有些搭不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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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她這樣的?
可是前世,她從來沒聽柳雲成說過啊。
咳咳……
柳雲成忽然一陣咳嗽,他捂着脣,良久才緩過氣來。
沈清墨關心了下,他笑着道:“沒事,我好很多了。”
“好很多了?你受過傷,或者生過病嗎?”
柳雲成看着眼前的少女,自她非要退婚嫁給謝今安開始,他就病了。
這一病,直到她也沒有嫁給謝今安後,才慢慢轉好。
還好,她沒有嫁給謝今安,也不是蕭承璟的未婚妃。
陰差陽錯的,她成了自己的未婚妻。
天知道,他多開心。
這些日子,他日日去雲佛寺添香油,求佛主,拜姻緣石,一定要保佑他和墨兒的姻緣。
“嗯,是病了一場,不過現在都好了。”他淡淡而談。
沈清墨回以一個笑。
看他這弱弱的氣場,等會兒也不知道她該怎麼開口說那件事情。
還有,他此前喜歡穿玄色、黑色、灰色的衣袍,而這幾次,他不是穿藍色,就是穿白色。
穿着白衣,越發的溫潤,渾身散發着書卷氣。
柳雲成看她打量自己,笑問道:“我這樣穿,你會喜歡嗎?”
那些年,知道她喜歡打鬧,他就學武,然後當她的肉沙包,替她打架善後。
後來,她竟然爲了一個文弱書生退婚。
這生生的打擊了他。
早知道她喜歡書生這一款,他何必整日把自己曬的黑秋秋的。
沈清墨哪兒知道他心裏想什麼,只道:“挺好看的。”
“你喜歡就好。”
她笑了笑,不知該說什麼了。
算了,等他遇到那個商女之後,就不會記得現在說的這些情話了吧。
情愛之事,她再也不會相信了。
馬蹄噠噠,鑾鈴叮咚,沈清墨挑開馬車的簾子,正與一輛馬車交錯而過。
馬車飛起的一角,一身紫袍的男子與她視線相接。
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直視着她,似要將她看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