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痛……”
楚楚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哭嚎道：“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杜義德臉色大變，上前抱起楚楚緊張問道：“楚楚，你怎麼樣？醫生，醫生呢？”
孫玥眼神一冷，但眼下確實還是生命重要，她朝杜江林使了個眼色道：“去喊醫生。”
孫玥的聲音讓杜江林回過神來，他連忙跑出去就想叫醫生，卻剛好和進門的醫生護士撞到了一起。
也就是剛纔被護工按鈴叫的醫生跟護士，本來他們以爲過來是因爲甄麗出了什麼情況，沒想到沒到門口就聽見了楚楚的慘叫聲。
甄麗也是嚇得臉色慘白，怔在那裏不說話了。
“讓開，快點讓開。”醫生將杜義德攆開，然後迅速蹲下檢查了楚楚的情況。
其實不用檢查，只從楚楚身下那些出血量也知道此刻情況不怎麼樂觀了。
“推車，急診室。”醫生吩咐道。
“是。”幾個護士裏外配合，很快推着楚楚離開了病房。
杜義德也緊跟了過去，不過在臨離開之前，他瞪着孫玥和甄麗，聲音陰狠冷肅：“要是我兒子出了什麼事，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孫玥抿緊了脣，沒在這個時候和他起什麼爭執。
“義德，義德你別走！”
見杜義德要走，甄麗急的想要下牀攔住他：“義德，我沒有推她，我沒有……你別走……”
她哭着喊着，可杜義德在那句狠毒的話之後，卻連再看她一眼都沒有，腳步都沒停就走了。
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甄麗扭頭惡狠狠地瞪着孫玥，罵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對她動手，義德就不會走了！”
孫玥還沉浸在楚楚剛纔的慘叫聲中，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跡沒回過神來。
乍一聽甄麗這話，她呆呆擡起頭望過去，張了張嘴，卻連辯解的話都不想說了。
“媽，這不是小玥的錯。”杜江林將孫玥攬在懷裏，皺眉盯着甄麗，語氣也不太好，“媽，爸跟楚楚做錯了事，您要怪就找他們去，請不要往小玥身上撒氣。”
頓了頓，他又說道：“算了，以後我不會再讓小玥來醫院了，您這裏有護工照顧就夠了，一個不夠我再給您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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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林，你怎麼跟我說話呢？”甄麗沒想到杜江林竟然爲了孫玥這麼說自己，氣得哽咽道，“我還說不得她嗎？剛纔你也看見了，就是她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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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杜江林大聲打斷了甄麗的話，咬牙道，“我說了，不是小玥的錯！”
說完他甚至不想再在這裏多待一秒鐘，抱着孫玥就往外走。
孫玥低着頭始終沒說話，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看着在丈夫離開之後，兒子也要走，甄麗心中才慌亂起來：“江林，你要去哪兒？”
杜江林腳步微頓道：“您休息吧，我先帶小玥回去，楚楚的事情我也會處理的，您不必擔心。”
“誰讓你走了，你不能走……”
甄麗還想再說，杜江林卻沒再看她，帶着孫玥走出了病房。
護工從事發到現在就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當着一個合格的沉默觀衆。
即使是這會兒，看着所有人離開，看着甄麗一個人在難過的哭泣，她也沒有想要上前安慰的衝動。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
——
杜江林半抱半攬着孫玥，將她帶到了醫院樓下的花園裏。
陽光照射到人的身上，帶來住院部裏沒有的溫暖和陽光味道。
孫玥冰冷的身軀，在陽光的照射下，才得以慢慢回溫。
杜江林心疼地抱着她，不停地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小玥，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都知道，你不要怪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
孫玥貼在杜江林胸口，用不含力氣的虛弱聲音低聲道：“她突然跪在那裏抱住我的腿，我只想退開，根本沒踢她，更沒想對那孩子怎麼樣……”
“我知道，我都知道。”杜江林心裏微痛，他知道孫玥爲什麼會突然這麼低落，知道她其實不是在爲楚楚而痛，而是因爲那個孩子，或者說是因爲他們之前那個可憐的孩子。
孫玥抱緊了杜江林的背，低泣道：“江林，又一個孩子在我手裏沒了……”
“不許這麼說自己！”
杜江林捧起她的臉頰，認真道：“不是你的錯，上一次不是你的錯，這一次更不是，我不許你把什麼事都推在自己身上。”
“可是是我沒保護它。”孫玥仰頭，眼淚從她眼角流出來，“我不知道它那個時候已經存在，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不會和他們起爭執的。”
“小玥，我從沒怪過你。”杜江林憐惜地吻在她鼻尖道，“沒有人會怪你，你也別折磨自己好嗎？”
孫玥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獸，靠在杜江林懷裏，不安地蹭了蹭他的肩頭道：“我好累，想回家了。”
“好，我帶你回家。”杜江林二話不說摟着她往外走，並且在心裏做了決定，以後再不許孫玥參與這件事了。
她好不容易纔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他可不想她再受什麼刺激。
杜江林帶着孫玥回了他們的公寓，整整一個下午，他都陪在孫玥身邊。
至於醫院裏的情況，杜江林沒有去關注，他知道只要有了結果，自然會有人急不可耐地通知他的。
果然，在傍晚的時候，杜義德打來了電話，嚴厲指責他們，並且告知孩子沒有了。
杜江林也不驚訝，當時看到楚楚那樣的情況，他心裏就大概有數了。
只是對於杜義德的憤怒，讓杜江林有些意外。
他以爲杜義德至少會懷疑一下那孩子是不是他的，可沒想到杜義德竟然這麼信楚楚。
掛了電話，杜江林有些煩躁。
孫玥看着他的樣子，走過來坐在他跟前道：“我去吧。”
“不行。”杜江林不等她說完就否定道，“我不想你再面對他們了。”
“可是我也不想你這麼辛苦啊……”孫玥擡手撫摸着他的臉頰，努力微笑着道，“你放心，我就是那麼一會兒，現在已經沒事了，交給我，我可以處理好的。”
杜江林咬了咬牙道：“不，我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