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說的開門見山。
沈力愣了一下，這才苦笑了一聲：“你倒是查的清清楚楚。”
沈力也是無奈。
雖說顧夜寒的確是能量巨大，可他畢竟不是沈家人，連他一個外人呢，都能把事情查的那麼清楚，也難怪他的引蛇出洞，始終沒法把蛇引出來了。
當然，顧夜寒也不會有實際的證據，他也只是在猜測。
可其他沈家人，同樣會有這種猜測。
這些老狐狸小狐狸早就謹慎慣了，哪怕自己故意露出了破綻，他們也沒那麼容易會上當。
可這事情如果繼續拖下去。
他大部分的精力，就要始終放在這件事情上。
這對沈力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因爲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他可以防一天，防一個月，放一年。
他還能一直防下去嗎？
一旦他真的開始有了破綻，這些人恐怕會瞬間涌上來，將他吞吃殆盡。
在顧夜寒面前，沈力也不想隱瞞自己的計劃，他緊接着說道：“沈家這個攤子，你不必管了。我自己可以的。”
如果是以前，沈力自然巴不得能把顧夜寒綁到自己的戰車上。
可是現在。
沈力卻不那麼想了。
在找到唐甜之後，沈力的心情，異常平靜。
在他心裏，一切都有因果。
他之前希望沈月去聯姻，是因爲沈月也享受了沈家的富貴，她既然自己撐不起家業，那麼聯姻，就是她應該做的。
可是唐甜呢。
唐甜又享受了什麼？
她從出生那天起，就流落在外。
她不曾從沈家得到任何東西，那沈家的事情，也不該讓唐甜來幫忙。
顧夜寒會打這個電話，說白了，也是看在唐甜的面子上。
他們夫妻兩人，現在感情很好，那顧夜寒願意幫忙，自然不算什麼。
可萬一有一天，他們的感情沒有那麼好了呢？
今日顧夜寒的幫助，就可能會成爲吵架時的藉口，成爲他約束唐甜的手段。
沈力自然不希望看到那樣一天，可作爲一個父親，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將一切可能性，都考慮進去。
沈力拒絕地很乾脆，甚至都不想聽一聽顧夜寒接下來的話。
顧夜寒反而笑了起來。
他現在倒是有幾分相信，沈力對唐甜，是真心在疼愛了。
沈力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這個人，的確是利益至上。但我同樣，也信奉等價交換。我不曾給過甜甜什麼，我也沒理由從她那裏獲得什麼。小顧，我知道你打這個電話，是看在甜甜的份上。甜甜她……看起來冷若冰霜，但實際上，最溫柔不過。可我並不想讓沈家成爲她的枷鎖，等我解決好了這一切，才能光明正大，讓她回來當沈家無憂無慮的小公主。現在的我，沒有這個資格。”
沈力說的很冷靜。
顧夜寒的語氣也溫和了幾分：“沒想到，沈先生也有這樣慈父的一面。”
沈力的額頭黑了黑：“你這話聽着不像什麼好話。”
顧夜寒揚了揚頭，卻略帶着得意地說道：“你放心，甜甜說了，對她來說，我纔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會爲了幫你，影響到自己的。”
沈力：“……”
他恨得有些牙癢癢。
這個顧夜寒，是在跟他炫耀吧？果然是在炫耀吧？
顧夜寒笑了笑：“我呢，只是有一個計劃，你一個人演戲，他們不上當。如果，我陪着你演一場呢？還有，有些人，雖然翻不起什麼浪花了，可難道沈先生花那麼多人力物力，就是爲了看着她？爲什麼不乾脆廢物利用一下？”
沈力的目光閃動了一下，他知道顧夜寒說的是誰。
他挑了挑眉：“你倒是很記仇。”
沈月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唐甜。
唐甜本人，都是沒有太多感覺，畢竟，她從來也沒有吃虧過。
但是顧夜寒這個小心眼的，明顯就是記着了。
顧夜寒笑了笑，也不否認，他淡定地說道：“一個養了三十年的女兒，突然之間，被趕出了家門。她心生怨懟，所以，故意透露一些隱祕給你的敵人，這不是很正常嗎？這麼通暢的邏輯，敵人是不是也要更信上幾分呢。”
沈力眉頭微動：“如此，倒是要好好安排一下。這件事情，必須要讓沈月主動去做，我們不能露出痕跡來。”
顧夜寒冷笑了一聲：“沈月對沈家的怨恨，恐怕已經達到了頂點，只要稍稍引導一下，她自然就會按照你想要的結局去走。同樣，這也是給了沈月一個機會。她若是不起壞的心思，自然不會有事，如果起了壞的心思，纔會害人害己，不是嗎？”
顧夜寒擔心沈力會心軟，又補上了後面幾句話。
沈力沉默了一會，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安排。”
“女兒背叛是外患，這個時候，如果再有外憂，沈家那些人，就絕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了。接下來，顧氏和沈氏會有一些商業上的衝突。”顧夜寒說道。
“瞭解。”沈力笑了笑，整個人徹底放鬆了下來。
光靠他一個人，還真無法把隱藏着的人一口氣引出來，有顧夜寒的配合，就輕鬆多了。
“除了我之外。”顧夜寒淡淡地說道：“秦牧也會配合你。到時候，沈氏被顧氏和秦氏一起圍攻，不管是誰，都不會錯過這個天賜良機。”
沈力驚了一下：“秦牧？你跟他也說了？”
他甚至有些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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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夜寒笑了笑：“沈先生，我調查沈氏的時候，不少消息，都是他特意透露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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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力：“……”
他做的有這麼明顯嗎？
還是說顧夜寒和秦牧，都太禽獸了一點！
起碼他敢保證，沈家那些人雖然心存疑慮，但也不能斷定，他就是故意露出破綻。
他們只是謹慎之心使然，纔始終沒有開始行動。
顧夜寒平靜地說道：“之前，我和秦牧因爲沈月的事情，慢慢熟悉了起來。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面，但也算是互相因爲知己。”
沈力冷哼了一聲：“我知道，沈月的事情上，你們互相打了很多次配合！”
當時沈月，還是沈家的人呢！
這兩人做地可是毫無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