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女乞丐

發佈時間: 2025-02-24 19: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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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晨陽正好,暖洋洋灑在人間,大理寺的梨花開了,綠萼託着朵朵如雪般潔白的花兒,風一吹輕輕盪漾,幽香飄散滿院。

裴厭缺得到消息,沈長炎一大早就出了門。

“可知具體行蹤?或是具體做什麼去了?”裴厭缺問道。

下屬猶豫片刻,“大人他去查王妃在靈山寺那件案子了。”

裴厭缺便離開大理寺,也按照自己現有的線索去查。

他抵達某處香作坊,還未踏入,便聽到裏面沈長炎的怒呵聲。

“翊王當初不是沒搜到這裏吧?爲何不招?!”

裴厭缺一愣。

裏面傳來作坊主哆哆嗦嗦的聲音,“王爺當初問……問的是有無人訂大批香,那姑娘只是來學如何制香,這……小的也不知道她藏着歹心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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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問這香是否出自你這作坊的模具時,你爲何不承認?!”

作坊主叫苦不迭,“大人火眼金睛,竟能看出這香出自小坊的模具,可是小的瞧不出來啊!而且當初……當初小的送了一整套制香模具給那姑娘,她這香不算是在小坊裏制的……”

沈長炎氣結,狠狠摔了手中的香。

於是便瞧見裴厭缺走進來。

他一愣,等人走近了纔想起躬身喚王爺。

“沈大人竟查到了這裏。”

裴厭缺當然驚訝,他將作坊全部調查過,昨日才發覺這處的可疑。

哪成想沈長炎一出手就查到了。

聽對話他是根據香查過來的……模具不同所製出的香也多多少少的不同,是長是短,是粗糙還是精細,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大人當真,名不虛傳。”

沈長炎恭維,“倘若沒有王爺先前的鋪墊,下官也不會這麼快找到這裏。”但是這話也不假,他着手查這案子的話,也是先從裴厭缺查的那些方面入手。


“王爺也查過來了?”沈長炎又道。他並不懷疑裴厭缺是否是跟他而來的。

他面上沒多少笑容,大抵是方纔氣狠了。這個作坊主,明顯知道事情不對勁,但又怕上頭追究,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沒有向裴厭缺彙報。

裴厭缺點頭,“是個女的?”

作坊主精明的眼睛一轉,聽他問話,連連答覆,“是,是個女的。但是……但她到這邊來做工,一直戴着面紗,說、說是面上有損。”

他聲音越來越小了,因着裴厭缺眸色愈發陰鬱。

“她來做工,你這當東家的不知道她的住處麼?”沈長炎蹙眉問,“當真是什麼人都敢用。”

作坊主心虛的垂下頭。

“她給了你多少銀子?”沈長炎明白過來。

作坊主更心虛了。

“說。”沈長炎濃眉一斂,一個字說的勢如破竹,氣勢十足。

作坊主嚥了咽口水,“五……五百兩。”

要不然他也不會送模具給人家啊。

又立刻哭道,“大人,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她學香是要去害人啊!”

沈長炎吐出一口濁氣來。

裴厭缺也不想多說什麼了,當務之急是問出那女人的線索,把她揪出來纔是。

沈長炎將自己常用的畫師叫來了,他根據作坊主三言兩句不太確定的描繪,畫出那女子的畫像。第一幅作坊主看了半晌,只道不太像。

沈長炎和裴厭缺都力求神韻相貌分毫不差,於是畫師反反覆覆,畫第七張時作坊主才道對了。

那女子年紀十七八歲,平日出現要麼戴了面紗,要麼就是幕籬,作坊主也不曾見她真實面目。

因而畫像上,畫師反反覆覆畫的是女子的半張面面孔。

沈長炎把作坊主帶了回去,說是關三日,小懲大誡。

裴厭缺想到靈山寺的住持,或許他見過那女人的真實面目。他想去一趟,可是褚廷英找來,叫他回武苑去,裴厭缺無法,只得拜託沈長炎去一趟。

沈長炎義不容辭。

主持道畫像的確眼熟,她好像是跟着什麼人去的寺中……可是時隔多日,他最近見的面孔又多,具體的還真不記得了。

這畫像說眼熟的確眼熟,可記憶也確實分外模糊了。

畫師還是按照他的話略略補充了一些。

那女子的通緝令很快掛上了佈告欄。

裴厭缺比較擔心對方會不會聞訊逃走。可是沈長炎更有經驗,如果有其他線索,他當然會暗中追查,關鍵是他們只有這幅畫像,那就不必顧忌其他了。

惢嫣也拿到一份畫像,她看了許久。

“王妃。”晴咕突然打斷惢嫣的思緒,“外頭來了個女乞丐,聽說王妃您在辦慈善書苑,可以識字學醫,保證衣食無憂,特來投奔。”

“這種事不必找上我,直接交給簡絹……”簡絹是負責將上京女弟子帶去書苑的人。惢嫣話說到一半頓住了,狐疑的擡頭,“女子?”

“是個女乞丐,滿身污泥,髒兮兮的。”她一直哭喊,央求見惢嫣一面,晴咕纔來通稟。說到這裏她也覺得不妥了,道,“那王妃還是不要見了,奴婢立馬將她交給簡絹。”

“不。”惢嫣擡手,“我去瞧瞧。”

晴咕立馬上前,讓惢嫣搭上手,她挺着肚子,扶了腰緩緩出門。

她不想在堂中見她,也不想在大庭廣衆下見她,於是讓晴咕扶着她去涼亭坐了,葉惜沅去將人喚進來。

不多時她便瞧見這女乞丐。

果真如晴咕所言,她衣衫破爛,面和烏髮上都有污泥,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還瘦弱的可憐。

“你要去書苑學識字?”

女子應一聲,“王妃您是大善人,奴特來投奔您來了,您一定要收了奴做書苑女弟子啊!奴一定會好好學醫的!”

“你的爹孃呢?”

“他們先前出了一場意外,二叔變賣了全部的家產,還將奴趕了出來,要不然奴也不會淪落至此,靠乞討爲生啊!”女子哭哭啼啼、嚶嚶泣泣,好不可憐。

“擡起頭來,叫我瞧瞧。”惢嫣嗓音輕緩。

女子垂着頭,聞言眼眸輕轉,半晌才擡起一張髒兮兮的小臉,目裏含了淚花兒。

“你叫什麼名字?”惢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