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沐清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你是女子，本就不方便去求見景王殿下。若是景王妃肯幫你求情，景王殿下一定會答應的。”
李樂雅針對了林夢綰那麼多年，如今讓李樂雅去求林夢綰……
南沐清的眸中閃爍着興奮地神情，期待着李樂雅的答覆。
李樂雅聞言，臉色果然變了。
可是她咬了咬牙，卻突然跺腳道：“你跟我一起去！”
“我？”南沐清意外，“我爲什麼要去？”
“你也是丞相府的人，憑什麼不去……”
“我是丞相府的人？呵呵……”
南沐清直接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滿眸嘲諷。
李樂雅心裏梗住，臉色極爲難看，卻見南沐清驟然臉色一冷。
“李樂雅，我嫁過來之後過的什麼日子，你心裏不清楚嗎？丞相府的哪個人，不是隨意對着我擺臉色？就連下人都能對我羞辱幾句，何曾把我當過主子？”
“如今你倒是想起來，我是丞相府的人了？之前的時候，你不是指着我的鼻子罵，讓我滾嗎！”
南沐清臉色冷凝，嘶吼出聲，心中翻涌的恨意跟憤怒將她徹底淹沒。
“我明白告訴你，這門婚事若不是皇上定的，我必然不會嫁過來！”
“明路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願意去試，便去試。若不願，我也不介意。”
“你真的覺得，在丞相府裏受盡屈辱的我，還希望丞相府再有往日的顯赫嗎？”
她巴不得，看着丞相府的所有人都狠狠的受到懲罰！
南沐清的聲音冰冷刺骨，讓李樂雅的心狠狠一顫。
不等李樂雅回過神來，南沐清已然冷着臉轉身，大步離開。
南沐清心中很清楚，李丞相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次未必會倒下，所以她纔會開口指一條“明路”。
可是，李錦書是鐵定不可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她努力穩住心神，對着自己的侍女低聲道：“你悄悄地去一趟景王府，告訴景王殿下，丞相夫人入宮了，李樂雅可能會去景王府求助。小心些，不要讓人發現你。”
“是。”
侍女立刻應聲，南沐清做了一個深呼吸，朝着李錦書的書房走去。
丞相夫人急匆匆的梳妝打扮入宮求見李貴妃娘娘，只是剛到宮門口，便被侍衛攔住，竟是壓根兒沒能進門。
而宮中的李貴妃娘娘，此時正跪在御書房外。
“皇上，求您見見臣妾吧，皇上……”
李貴妃娘娘不斷哀求，聲音卻無比虛弱。
雖然天已經晴了，可冬日的風仍舊冷的刺骨。
李貴妃娘娘小產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太好，如今凍得瑟瑟發抖，臉色早已經慘白如紙，連聲音都在發顫。
終於，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李貴妃娘娘眼眸一亮，“皇上！”
她激動開口，可是映入她眼簾的，並不是東月皇，而是東月皇的貼身太監王公公。
“王公公，是皇上要見本宮了嗎？”李貴妃娘娘急切的開口，聲音喑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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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頗有些同情的看了李貴妃娘娘一眼，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然後，他端正了身子，正色道：“皇上口諭，降李氏爲嬪，禁足琉璃宮，無召不得外出。”
“皇上！”
李貴妃娘娘如遭雷擊，失聲驚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王公公再次嘆氣，“李嬪，您還是快些回去吧，別再惹怒皇上了。”
言畢，王公公立刻轉身進了御書房。
李嬪怔怔的看着關上的房門，激動而張着嘴巴，卻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憋悶的厲害，讓她根本無法呼吸，眼前的景象，更是變得不清晰。
“娘娘……娘娘……”
“來人！快來人啊！娘娘流血了！”
驚呼聲越來越遠，李嬪癱倒在地上，耳畔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跟毫無節奏的心跳聲。
御書房外的地磚冰冷刺骨，強烈的寒意親入李嬪的身體，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而她的裙襬之下，已經一片血紅。
好疼……
她的肚子好疼……
身體，好冷……
終於，李嬪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鳳安宮之中，皇后娘娘聽聞東月皇將李貴妃娘娘貶爲李嬪，嘲諷的笑出聲。
“李家除了李丞相，沒有什麼聰明人。請個太醫去給李嬪看看吧。”
李嬪小產的時候就傷了身子，如今天寒地凍的跪了這麼久，還大出血，只怕是會不好。
皇后娘娘不是什麼善人，卻懶得做那些腌臢事兒。
身爲皇后該有的大度跟仁慈，她都有。
如今李嬪這般悽慘，皇后娘娘自然不會落井下石。
齊嬤嬤應聲，立刻吩咐人去請太醫，然後對着皇后娘娘稟告說，“皇后娘娘，聖手夫人已經到京城了。”
皇后娘娘頷首，“且再等等。”
“昨晚的事情，有消息了嗎？”她轉頭看着齊嬤嬤，低聲詢問，神情極爲認真。
不等齊嬤嬤回答，一個侍女進了門。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見。”
皇后娘娘眉頭微蹙，跟齊嬤嬤對視了一眼，坐在了上首，“請太子殿下進來。”
沒多久，太子殿下隨着侍女進了大殿。
太子殿下一身華服，貴氣逼人，可是他的臉色卻不太好，眉頭亦是微蹙着，神情凝重。
“兒臣參見母后。”
太子殿下對着皇后娘娘規規矩矩的見了禮，聽到皇后娘娘讓他起身之後，卻是環視四周，然後鄭重地跪在了皇后娘娘面前。
“母后，兒臣有要事稟告，還請母后屏退左右。”
皇后娘娘眼神微凜，身體不自覺的更加端正了幾分。
“你們都退下。”
衆人應聲，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神情認真的看着太子殿下，“起來說吧。”
太子殿下神情愧疚的磕了一個頭，沉聲道：“母后，兒臣沒有顏面起身，便讓兒臣跪着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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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白雪反射，今日的陽光似乎格外的好，比往日都亮堂許多。
只是，再明妹的陽光，也照不進監察司的地牢。
溼冷的空氣仿若水蛭，能往人的身體裏鑽。
濃郁的血腥味跟惡臭，更是揮之不去。
林夢綰裹着厚實的大氅，隨着楚墨淵進入了地牢。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透着刺骨的寒意，卻在看到刑架上的李錦書之後，迸發出熊熊怒火跟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