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皇后聽到謝承軒這句話,氣得臉都綠了。
她怎麼生出這麼一個傻兒子?
敢和玄德帝這麼說話,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她還想繼續說什麼,被玄德帝冷了一眼,連忙將嘴閉上。
玄德帝看着謝承軒,冷聲問,“你有什麼不服氣?”
“父皇,您爲何如此偏心?”謝承軒語氣裏充滿了委屈。
“以前您偏心謝承禹,他是您兒子,兒臣尚可以理解,您偏心謝懷景,他父母死得早,兒臣也可以理解,但爲什麼,你要偏心沈顏?”
謝承軒語氣加重,“沈顏她和您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她是異國人,您爲什麼如此袒護她?”
“兒臣是中宮嫡子,是您衆多兒子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可是您的目光從未落在兒臣身上,就連最小的謝承淵兒臣都比不過!”
“既然您不在乎兒臣,那兒臣只有自己努力去爭取,殺了謝承霖,兒臣就是長子,是嫡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毀了沈顏,再無人能阻擋兒臣的奪位之路,至於父皇您,您不愛兒臣,兒臣就只有送您一杯毒酒了!”
謝承軒認爲自己的計劃完美無瑕,他說起來還洋洋得意。
“父皇,您看,論智謀,兒臣並不比沈顏差!沈顏能做的,兒臣也能做!”
玄德帝滿臉失望,語氣冷厲,“你錯了,你能做的事,佑寧公主做不了,你在摧毀朝廷,禍害百姓,謀殺朕,這些事,佑寧一件事也做不了!”
謝承軒見玄德帝這個時候還在諷刺他,竟然沒有反思他方纔說的那些話。
他多希望玄德帝能夠痛心疾首,悔不當初,後悔沒有好好疼他,才讓他走上了這條路。
或者打他,罵他也行,彷彿玄德帝的反應越激烈,就能表示越在乎他。
玄德帝如此冷漠,是真的不在乎他。
他心裏的憤怒,仇恨,不滿,不甘更加濃烈了。
皇后聽到謝承軒的話,當即氣的險些暈了過去。
現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謝承軒了。
“謝承軒殘害手足,陷害忠良,殺君弒父,天理不容!”
玄德帝連一句多的話都不想和謝承軒說,直接下令處罰,“現貶爲庶人,剝去姓氏,發配棘疆,永不得回京!”
“皇上,不可啊,棘疆那是野人居住的地方,他們喫人肉,喝人血,軒兒去到哪裏,必死無疑!”
皇后狠狠地磕着頭,不過兩下,額頭就磕破了,鮮血直流。
把謝承軒流放到棘疆,比殺了他還要殘忍千萬倍。
從京城到棘疆,路途遙遠,一路上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
就算到了棘疆,也是死。
這是要讓謝承軒受盡折磨與侮辱,然後再不得好死。
而且,玄德帝對謝承軒厭惡至此,都不願意承認謝承軒是他的兒子。他剝奪了謝承軒的姓氏,讓他成爲了無姓之人,就算將來死了,都是一個沒有姓氏的鬼,無法投胎進入輪迴,生生世世,不死不滅,永永遠遠是孤魂野鬼。
“皇后,朕念你對此事毫不知情,留你一條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現廢去管理六宮的權力,長居坤寧宮,永不得出宮!”玄德帝聲音冷漠。
皇后滿臉不可置信,這件事她的確沒有參與,怎麼對她處罰如此重?
這和廢了她有什麼區別?
但,國不可無後,除非皇后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不然不能輕易廢除。
玄德帝表面上沒有廢除皇后,可實際上,皇后已經被廢除了。
“皇上恕罪,臣妾……”
玄德帝打斷皇后的話,沉聲怒問,“皇后是想與之同罪嗎?”
皇后當然不想,她是謝承軒唯一的希望了。
她必須得留下來,她要救謝承軒。
“臣妾領罰,多謝皇上。”皇后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她的頭緊緊貼着地面,無人看到她眼中滔天的恨意。
從此刻開始,她和玄德帝,和所有害他們母子的人,勢不兩立!
“來人,帶皇后下去!”
隨着玄德帝聲音落下,皇后起身,她目光落到謝承軒身上,見謝承軒目光呆滯,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
她的心在滴血,猶如萬箭穿心。
這是她十月懷胎,歷經鬼門關生下來的寶貝兒子啊。
如今她卻救不了他,只有眼睜睜地看着他受罰,罰在謝承軒身上,痛在她身上。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受罰,讓謝承軒好好活着。
“軒兒!”在經過謝承軒身旁的時候,皇后輕輕喚了一聲,聲音裏滿是悲傷,無奈,又充滿了心疼。
謝承軒聽到喊聲,緩緩轉頭看向皇后,他整個人已經僵住了,彷彿已經不會說話了,他努力張開嘴巴,喊了一聲,“母……母后……”
“軒兒,一定要努力活着,活着纔有希望。”皇后叮囑。
活着,她才能救他,她會拼盡全力救他!
“母……母后,您保重。”謝承軒眼眶溼潤了,自此一別,他和皇后可能就是永別了。
“皇后娘娘,您請吧。”陳公公催促道。
皇后的目光依依不捨得從謝承軒身上離開,她用眼神示意謝承軒,有些話她不能說得太明白,她希望謝承軒能看懂她的眼神。
“母后!”謝承軒跪了下來,“兒子不孝!不能孝敬您了!”
他現在腦海裏面都是玄德帝對他的冷漠和絕情,還有那極其殘酷的懲罰。
所以,他暫時還沒有明白皇后方纔叮囑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皇后走到門口,聽到謝承軒的話,淚流滿面。
她沒有回頭,只擡手擦了擦眼淚,繼續往前,眼裏翻滾着滔天的恨意。
謝承軒將目光收了回來,他重新看向玄德帝,“下輩子,我再也不要做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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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再也沒有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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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帝眉目一擰,神情又涼了幾分,“帶下去!”
很快,侍衛過來,架着謝承軒就走,謝承軒哈哈大笑,大吼道,“既棄我!何生我?何生我!”
他的聲音很快消失在殿內,堂堂中宮嫡子,本該榮華一生,卻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真是可悲!
“凌王,外面的情況如何?”玄德帝問謝懷景。
謝懷景回答,“領頭的人已死。”就是方纔被他扔在地上的人。
“其餘丟棄武器投降者還活着,反抗之人,已盡數斬殺!現在,晏大人帶兵在外面守着。”
“投降者全部放逐,永不回京!”玄德帝道。
“是,皇上。”
“剩下的事,你去處理。”玄德帝看着謝懷景說。
“臣領旨。”謝懷景離開。
玄德帝看了衆人一眼,“佑寧公主留下,其餘人都退下。”
“是。”衆人離開。
等殿內只剩下沈顏和玄德帝的時候,玄德帝開口問–
“佑寧,你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引蛇出洞!”沈顏道,“請皇上安心等一等,他已經按捺不住了,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玄德帝微微點頭,他是相信沈顏的,君臣二人又說了會話,沈顏纔出宮。
等沈顏離開,玄德帝則去了蓉妃的宮裏,同時,將六宮管理之權交給蓉妃。
坤寧宮。
“皇后娘娘,以後就是蓉妃管理六宮了。”容月向皇后稟報。
皇后正在寫信,聞言落筆,她的信已經寫完了。
“區區六宮的管理之權,本宮從未放在眼裏!”皇后眉目冷厲,“容月,把這封信送出去!儘快!務必親手送到他的手中!”
這是救謝承軒最後的希望!
“是,娘娘,您放心,奴婢這就去!”容月喬裝打扮,從宮裏的洞爬了出去,然後將信順利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