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不是什麼好貨，但陸伊雅也骯髒不堪。
沐知晚沒有看熱鬧的興致，轉身回到病房。
關上門，喧囂被擋在門外。
秦昱凡見她不開心，向還在談公事的肖銳做了暫停的手勢，問道：“要把他們趕走嗎？”
沐知晚無趣的看向他：“明正旭都不介意狗在醫院叫喚，我們也不必做討人厭。”
“誰敢？”秦昱凡淡淡的迴應他。
沐知晚被他的反應逗笑，心情好了點。
這時，說曹操，曹操到，明正旭推門而進，外面也再沒傳出吵鬧聲。
“我還以爲明醫生兩耳不聞窗外事呢。”沐知晚小聲嘀咕道。
明正旭看了看秦昱凡的輸液管，滴這麼慢，明顯是沐知晚的意思。
兩人應該還有戲。
“陸伊雅今早交不上住院費，而且也沒人再幫她，不得已只能把她請出去。而白家兄妹也是來輸液的，白蕎琳的腳再次感染，別的醫院已經治不了。”
說罷，他看了一眼秦昱凡。
“她的腿已經爛到哪種程度了？”沐知晚直接問道。
“小腿。”明正旭倒是很瞭解。
沐知晚低頭想了想，看向秦昱凡：“你也說凡事太盡不好。她踹米粒是事實，但是腳爛到這種程度，懲罰也夠了。”
秦昱凡慢慢擡眸，漫不經心的看向明正旭：“我會把分解菌原液給你。”
明正旭司空見慣的點頭。
“那個……陸伊雅現在是什麼情況？”
秦昱凡看了一眼說話的女人，垂下眸子不語。
明正旭應道：“臉骨碎了，得整容，不然連飯也吃不了。今天我讓人把她扔到大門口，不出兩天，她會把自己餓暈。”
“這樣倒是殘忍了些。”沐知晚嘀咕道。
明正旭以爲她在指責自己不近人情：“我們醫院對確實負擔不起手術費用的危重病患有資助流程，但她不可能享受到這種條件。不對，你怎麼能同情她？你應該是拍手叫好的那個。”
“陸家千金不是有很多私房錢嗎？難道她的私房錢不夠給自己做手術？”
“被騙了呀，有庸醫說能給她治臉，人在國外，要她先給錢才能出診。我們的醫生勸過她用正規渠道諮詢，但是……她好像陷進去了，義不容辭的給人家轉錢，然後就被拉黑了。”
“這樣啊。”看樣子陸伊雅想恢復容貌的心很急切。
“就她毀容程度，我們也和專業人士研究過，不是一兩場手術就能恢復的。說能回到和從前一模一樣，根本就是騙人。而且我發現，她可能在帝城的時候就已經爲了面子問題加了不少相關方面的騙子專家。沒有沐香筠，陸伊雅的愚笨也漸漸明顯了。”
“如果給她做手術，恢復到能吃飯能說話的程度，要多少錢？”
明正旭驚訝的看向了……秦昱凡。
“你要幫她？”本來不想再管陸伊雅的事，但沐知晚這會兒挺熱心，秦昱凡不得不問一句。
“只是想幫她恢復臉部基礎功能而已，也管不了她的容貌。她不能和白蕎琳勢均力敵的吵架，多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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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出於這個角度考慮，那就解釋得通了。
明正旭笑了：“恢復功能的手術我這裏當然可以做，只要有金主幫她給錢，我立馬把她收回來。不過事先得讓她知道，就算做了功能恢復手術，她也免不了變成女版卡西莫多的樣子，她能接受，我們就做。”
沐知晚輕嗤一聲：“她沒那麼有骨氣，好不容易有人施捨她，她會同意做的。只是今天就算了，讓她在醫院門口睡一晚，明天再找人把這個消息告訴她。我做好事不想留下名字，醫院這種事操作得多，沒問題的哦？”
“保證不會泄露你的身份。”
有錢賺，明正旭自然開心。
秦昱凡淡淡挑眉，握住她的手：“你怎麼高興就怎麼來。”
“噢喲，女人不能這麼縱容的。小心飛上天去，你就成眼巴巴望着月亮發愁的大羿了。”
明正旭故意彎酸他。
秦昱凡握緊了沐知晚的手，神情淡靜的把話給他懟回去：“她不會丟下我的。”
沐知晚低頭，在這種怎麼也要躺槍的對侍中，沉默是一種態度。
第二天，有人把睡在醫院門口的陸伊雅叫醒，跟她說了有慈善機構願意給她一筆錢，但這筆錢的數額只夠她做恢復臉部基本功能手術的費用。
陸伊雅一開始還想得寸進尺，但說話的人語氣一直很強硬，不接受或者有任何附加條件，他們立馬換人支助，醫院裏缺錢的患者很多。
陸伊雅不敢矯情，馬上點頭答應。
沐知晚支付了明氏醫院的費用後，對陸伊雅這個人也不再關注。
她忙得很，一邊要陪秦昱凡到醫院輸液，一邊研發中心的事也不能落下，還有帝休科技那麼大的攤子在等着她。
沐知晚每天的時間被擠得飽滿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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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茹蘭每天幫他們接送米粒，不亦樂乎。
有時傍晚會帶米粒去附近公園玩，也是先徵得沐知晚的同意。
沐知晚對傅茹蘭的戒心，慢慢放下了些。
秦昱凡最後一天在醫院輸液，醫生給他開了些出院後吃的小藥片。
沐知晚覺得他是爲自己受傷，沒必要麻煩外人，所以沒有讓肖銳去，而是自己親自去藥房給他拿藥。
“三叔，你看那是誰？”白芳芳拉着白偲文，指着在藥房門口排隊的一個女人，挑事的說道。
沐知晚尋着聲音看了一眼白芳芳，把頭轉去另一邊。
這裏是醫院，犯不着降低自己的素質和他們計較。
她不理他們，但白芳芳要和她說兩句話。
白偲文只覺得走到哪裏都會遇上這只討債鬼，皺着眉頭和侄女一起走了過去。
“怎麼？現在身份不一樣，架子大了，連在醫院裏排個隊也目中無人了。”白芳芳言語中盡是嘲諷與輕蔑。
真正有身份的人，護士早把藥領了送去牀頭了，還用得着在大廳排隊。
醫生給秦昱凡開的，是門診的尋常藥，沐知晚不想麻煩別人，才親自跑一趟，但這也成了被看不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