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秦南勳身邊,小聲道:“昱凡居然請來了莫仲,他可有一道雷打不動的規矩,不給莘城人診治。”
秦南勳點點頭:“壯年時期的莫仲,醫術了得,找他看病得提前一個月預約。後來老了,他呆在帝城也不大愛走動,聽說現在每天只看三個病患。但誰也不知道他爲什麼不給莘城的人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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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這種實力型老中醫,即便是有私人飛機也未必能把他請出帝城。
這次出現在秦宅,可見秦昱凡和他的關係有多鐵。
“給誰看呀?抓緊時間,看完我就回去。”
莫仲年紀大,性子卻不慢。
“給我爺爺看看。”秦昱凡把他引到秦南勳跟前。
雖然秦南勳的手術很成功,但後續用中藥調理於老爺子的身體而言是更好的選擇。
“好。”
莫仲坐到了桌邊,傅茹蘭忙給秦南勳挽起袖子。
沐知晚和兩個孩子坐在沙發裏吃水果。
老爺子年紀大,需要調理身體,秦昱凡孝順,對兩個孩子也是一個親身示範的教育。
莫仲爲老爺子診斷完,肖銳趕緊拿出本子和錄音筆做記錄。
莫仲將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說了一推,全在點子上,然後又口述了藥方。
肖銳全部記下。
莫仲現在很很少動筆寫藥方,主要是如今的藥房,能認得他字的配藥師,已經沒幾個了。
莫仲給老爺子看完病就站了起來,健步如飛的往外走。
秦昱凡叫住他:“急什麼?”
莫仲停下腳步:“怎麼,還不讓走?”
秦昱凡不急不躁應道:“主人沒發話,你能回帝城?”
莫仲不高興了:“我一天只看三個,而且不給莘城人號脈,今天都已經破例了。”
破例?
從離開帝城那個一刻,在他這裏就沒有堅持了。
秦昱凡才不介意莫仲這句話,笑道:“飛機加油和檢查也要好長一段時間,難道你想在機場慢慢等?”
莫仲不容易被他忽悠:“還想幹什麼,你直說。”
快八十歲的人,行事風格比年輕人還利索。
沐知晚不經笑出了聲。
秦昱凡看向臉上笑容未散的女人:“給她看看。”
沐知晚臉上笑容僵住。
莫仲瞭解秦昱凡的脾氣,不滿足他的要求,他回不去。
誰讓自己貪心要他的字呢?
他走了過去,看向木木呆呆的女人,低低沉沉講了兩個字:“卸妝。”
看氣色,化妝會誤導他的判斷。
最後,沐知晚被秦昱凡強行推進洗手間裏卸妝。
手腕在莫仲指尖時,她的氣還沒消。
莫仲點點頭:“氣血不和,易怒易生氣,那就是了。”
沐知晚:“……”
生秦昱凡的氣還和氣血有關?
莫仲沒看她,繼續自言自語:“這種體質,生孩子有壓力。”
沐知晚心虛的看了一眼秦昱凡。
那傢伙太聰明,上次假孕讓陸伊雅難堪的事,他會不會記仇?
“沒事,我們暫時不生。”男人在旁接話。
“你閉嘴。”沐知晚生氣的吼她。
傅茹蘭和秦南勳默默坐在一旁,不說話。
那小子活該有人管。
莫仲倒是沒有被秦昱凡的閉嘴帶亂節奏,繼續道:“那就好,身體很弱,想要孩子有難度。不說生不生的話,就這種身體,應付普通感冒也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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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沒救的話,就算了吧。”
沐知晚要收回手。
秦昱凡給她壓住:“急什麼,醫生還沒給下論斷。”
莫仲瞧了一眼秦昱凡,這個時候倒看出一點人性。
“可以調理,但是裏面的藥材很難找。”
“你覺得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秦昱凡相當自信。
“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莫仲給他打預防針。
“只要你開出藥方,我一定給她找到。”
莫仲笑着說出了藥方。
裏面有味中藥,的確在品種和劑量上難以湊齊。
但是秦昱凡既然有信心,他也相信他有本事弄到。
“人和人真是不一樣。”莫仲發出感嘆。
“怎麼說?”秦昱凡看了看藥方,又把筆記本還給肖銳。
“五年前我來過莘城,給一個婦人診治過。”
莫仲摸了摸自己高深的鬍子。
“與你的情形不同,是病人感到自己很嚴重,於是花重金請我去。我看在一份人情上,去了。其實她也不是什麼重病,只是傷了身體又憂思成疾,所以才很嚴重,只要調理得當也應該能痊癒,可是那戶人家似乎不願意給她治療。”
說到這裏莫仲皺起了眉頭。
“行醫幾十年,也見過因爲沒錢而放棄治療的。但是這家人的絕情還是令我歎爲觀止。裏面有幾位藥材,雖然貴一些,但他們住那麼大的園子也不至於買不起。結果那位婦人的老公拿過藥方後,看也沒看就告訴那位已經臥牀不起的婦人,她的病藥石無靈。”
“這……也太狠心了吧。”傅茹蘭如何也不能接受竟然有這樣的人家。
“因爲受到威脅,我是眼巴巴看着那位面色蠟黃的婦人,不敢吭聲。那位婦人的確可憐,從面色和脈象來看,她的病就是諱疾忌醫給加重的,並且病人忌口什麼他們就給她吃什麼……”
說到這裏,哪怕事情過去好幾年,莫仲也依然揪心搖頭。
“那位婦人年紀不過四十幾歲,但面容枯槁,全身上下只剩皮包骨,不治療的話不過一個月就會喪命。她是被她的家人給活活拖死的,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回帝城後再不願意出遠門醫治病患。甚至對莘城這個地方多了幾分厭惡。”
“原來是這樣,”傅茹蘭覺得這件事太有損莘城的名聲,“請問莫老師還記得當初去醫治的人姓什麼?”
能請得起莫仲的,也不是普通人家,她倒要看看是誰家這麼缺德。
“不提了。”莫仲不想招惹是非。
“那不行。我是莘城婦女聯盟會長,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事。不知道就罷了,現在已經知曉,就一定要爲她討個公道。如果她還在世,我就竭盡所能幫她;如果她已經走了,那麼這家人應該付出代價。”
傅茹蘭堅持要莫仲說出這家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