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涼抽抽噎噎將羅氏與兩個兒女吵架,大兒子出去,小兒子和小女兒打架等事呱啦呱啦講了一大堆。
她邊說邊哭很是難過,老掌櫃聽得眉頭緊皺,幾次想打斷她的話都插不上嘴。
好在他經歷無數這樣的家屬,經常有人過來,問牛答馬得來回好一陣,才能聽懂病人家屬到底說的是個啥。
他耐着性子聽秋涼講完家裏事:“姑娘,你家在何處啊?”
“我家…..”秋涼又哭開了:“我今日才進府城,都不曉得我家是哪條巷子叫啥名兒!
嗚嗚~,都是我太笨了,連自己家都不清楚,要是我俊哥在就好了!”
老掌櫃一聽這家裏還有個明事兒的,趕忙問道:“那你俊哥在哪裏?”
秋涼一抹眼淚:“這我知道,我俊哥在眠紅樓,掌櫃大叔,請問眠紅樓咋走啊?”
老掌櫃瞬間臉色發黑,難怪那婦人會氣得昏死過去,他要是有這樣的不孝兒女,估計也得氣個半死。
到底是旁人家的事,他也不好明說,只好婉轉道:“姑娘,那地方…..”
“掌櫃大叔你等着,我這就叫我俊哥過來!”秋涼沒等他說完,就嗷的一嗓子衝了出去。
她邊哭邊跑一路四處詢問,引起了不少人圍觀。
蘭竹軒的一個書生,恍惚聽到熟悉的名字,趕忙大步出來攔住秋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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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方纔說,你要找誰?”
秋涼哭哭啼啼道:“我找我….夫,呃,是俊哥,娘病了,我剛來府城,不曉得咱家位置,出來的急,身上也沒帶錢,想找俊哥帶大夫回家給娘看病!”
書生打量着她:“你說的俊哥,可是李子俊?”
秋涼一臉驚喜道:“公子,你認識我家夫….呃、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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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微微點頭:“李子俊與我是同窗,你這麼沒頭沒腦的找他,也不是…..”
“俊哥在眠紅樓,公子,你曉得眠紅樓咋走不?”秋涼打斷他的話着急道。
書生還未回答,另一人匆匆過來:“我知道,我知道!”
他看着秋涼嘻嘻笑道:“不曉得,姑娘是李子俊什麼人?”
“我是他妻…..”秋涼話說一半,似察覺失言,趕忙打住話頭:“我爲啥要告訴你,你一看就不像好人!”
她不會看面相,也能看出這人與方纔攔住她的書生不一樣,眼冒精光帶有陰鬱之氣,怕是個十足的小人。
那人臉色果然一變,卻還是笑道:“你說的那眠紅樓,我曉得在哪裏,可我要帶你過去?”
他身旁的書生不悅道:“蔣震兄,不可如此!”
大家都是同窗,上趕着在李子俊的家人,呃,說不定還是未過門的妻子跟前,拆同窗的臺,可算不得什麼君子所爲。
蔣震心中冷笑,他當然知道,眼前這黑瘦女子,與李子俊怕是有些關係。
一個處處壓他一頭,還要在他面前彰顯大度,叫書院的先生與同窗,都說他小氣沒氣度的人,既如此,他爲何要給李子俊留顏面?
蔣震正色與身旁書生道:“文涵兄,我曉得你素來友愛同窗,可你也看到了,這位姑娘尋兄長着急,子俊兄母親又病的厲害,若是不趕緊找到他,回頭伯母出事,你我如何擔待的起?”
宋文涵一聽他這話,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身爲李子俊的同窗,他也知道,李子俊母親身體不好,這姑娘匆匆忙忙出來尋李子俊,顯然羅氏病的不輕,確實耽擱不得。
秋涼着急道:“兩位公子,若是你們知道我夫….呃俊哥在哪來?還請快些帶我去吧,我娘病的太厲害,我好害怕……”
她急得臉色發白,顯然這事已經有些等不住了。
宋文涵一咬牙:“你先回去,我與蔣震去尋子俊兄!”
秋涼低頭小聲道:“我….我不記得回去的路了!”
蔣震趕忙道:“文涵兄,這天都快黑了,這位姑娘又是頭一次來府城,回頭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不如帶上一起罷了!”
宋文涵見秋涼個頭小小的,跟個孩子一般,又是從鄉下過來的,屬實有些不放心。
他面有爲難道:“姑娘,等到了眠紅樓,我與蔣震進去,你就在外頭等着你哥哥就是!”
秋涼水眸純真道:“那樓裏有壞人嗎?”
宋文涵對上這樣純真無瑕的眸光,只覺那點難以啓齒都有些污穢。
蔣震在一旁道:“沒壞人,只是你一個姑娘,去那裏不合適!”
秋涼睜大眼睛:“啥地方男人去得,姑娘去不得?”
“當然是…..”蔣震拉長音調。
宋文涵沉聲打斷他:“蔣震,她還是個小姑娘!”
秋涼一本正經道:“公子,我已經及笄,不小了,我就是有些矮,我娘都說了,等我俊哥考中之後,就給我們……”
她說到最後,頗爲羞澀低頭,而後又着急道:“咱們趕緊找俊哥去吧!”
宋文涵和蔣震面面相覷,方纔他們就懷疑,這小姑娘該是李子俊的什麼人,這會兒見她如此作態,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這分明就是李子俊未過門的小媳婦。
宋文涵心中惴惴,帶着李子俊剛來府城的媳婦,去眠紅樓找李子俊,這….合適嗎?
蔣震心頭卻是大喜,今年鄉試,李子俊就是他的頭號對手,可若是李子俊在眠紅樓被未婚妻逮到,怕是名聲就不大好聽了。
雲朝沒有嚴令禁止文人狎技,偶爾去與花魁喝喝酒談詩論賦,反而是樁風流雅事。
可若是明明有未婚妻子,還成日迷戀煙花之地,長久以往,對文人的風評肯定不是很好,若是做官,遇上那挑事的主官,一個私德不修,就足以毀掉前程。
二人各懷心思,帶着秋涼一路到了眠紅樓。
“這…這等地方,如此闊氣,我俊哥能來此處,必然是厲害的緊,對不對?”秋涼眼裏滿是崇拜。
蔣震譏笑:“那可不是,你俊哥不但常來這裏,還是人玉樓嬌的帳中客啊!”
“玉樓嬌?”秋涼目光清澈道:“那又是咋樣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