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了。”阿鬼解釋。
“我也開車了,爲什麼沒有想着送呢?”葉希很嫌棄阿鬼,總覺得他的腦子不夠靈光,不夠機靈,“時涇州再怎麼樣,打個車的錢總有的吧。”
“反正都是要坐車,爲什麼不坐我的車呢?”阿鬼真沒想明白。
葉希直翻白眼,“你覺得他們倆現在會坐車嗎?”
阿鬼看向喬知意和時涇州,“你們不坐車嗎?”
“我想走走。”喬知意率先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用送。”時涇州也認同了喬知意的決定。
阿鬼:“……”行吧,終究是他多餘了。
葉希衝阿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跟喬知意說了一句,“寶貝兒,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放心,一切有我。”
這話,其實是說給時涇州聽的。
時涇州要是再不珍惜喬知意,她鐵定會動用一切關係讓他倆的婚姻畫個感嘆號。
喬知意對她笑了笑,“早點回去。再聯繫。”
“嗯。”葉希正要走,回頭又拉着阿鬼的手臂,不悅地兇他,“走啊,還愣着做什麼?”
阿鬼是硬生生被葉希給拖走的。
他們走後,喬知意才主動牽着時涇州的手,走出酒店,然後往回家的方向走。
時涇州戴上了口罩,大晚上的還是有點怕嚇到了路人。
“有心事?”時涇州率先開了口。
她太過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忐忑。
喬知意低頭看着他們一致的腳步,說:“阿鬼說,如果你有什麼事瞞着我,那也是爲了我好。”
時涇州喉嚨發聲,“嗯。”
“可是,我更希望的是能夠和你並肩作戰,一起想辦法解決。我不想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就算是真的幫不上忙,至少我也不會懷疑是不是因爲自己無能,所以不配讓我知道你在做什麼。”
喬知意把自己的內心想法完全剝析出來擺在他面前,坦誠相待。
時涇州把她的手抓緊了,緩緩開口,“今天我去見了幾個長輩,以前和我爸關係很好。我想從他們那裏打聽爸爸的情況。他們說,爸爸的事情很複雜,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
“時家的一切目前肯定是收不回來的,他們讓我等,只要爸爸沒有做過泄露國家機密的事,他就不會有事。只不過,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些漫長。”
“因爲這件事很複雜,很難找到人幫忙,所以我就沒有跟你說,怕你更着急。”時涇州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外衣口袋裏,“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喬知意這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以爲他會搪塞,實在是沒有想到他突然就這麼坦白了。
這讓她有點意外,但心裏也舒坦了。
“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不過是時間而已,我們能等。”
“可能往後,真的需要你養我了。”時涇州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歉意,“你會辛苦一段時間了。”
“好,我養你。”
“娶個老婆真好。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夠吃上軟飯。”時涇州難得還開了個玩笑。
喬知意有點內疚了。
她不該輕易去懷疑他什麼。
只不過腦子裏又閃現了那個和秦夢莎在一起的男人的那張臉,她看向時涇州,總覺得他們的臉是能夠重合的。
哪怕,那個男人的臉長得很英俊。
那一點點沒能解的謎,還是在困擾她。
回到家,時涇州去洗澡。
喬知意看了眼浴室門,她輕手輕腳地去翻找時涇州搬過來的東西。
她找到了時涇州之前非常寶貝的盒子,當初她懷疑過那個盒子裏面是不是藏放着他那張好看的面具。
現在,她是真的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到底有幾張面具?
不時地注意着浴室裏面的動靜,她忐忑地打開了那個盒子。
裏面,平放着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上面有非常精細的皮膚紋理,摸上去的觸感就跟真人皮膚一樣。
這是那張當初他去見她母親的那張臉皮。
除了這一張,沒有別的了。
所以,和秦夢莎在一起的那個非常像時涇州的男人,並不是時涇州。
這次得到了肯定,喬知意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把面具擺好。
忽然,浴室門開了。
喬知意嚇了一哆嗦。
“你在幹什麼?”時涇州的聲音不冷不熱。
喬知意自知自己已經被發現了,手上還拿着那個盒子,她想解釋也是多餘。
“我……對不起,我就是想看看你之前去見我媽戴的那張面具。”喬知意把盒子放在牀上,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站在一旁,低着頭。
她這算不算是偷竊?
真的是很尷尬,恨不得挖個地洞逃走。
時涇州看了眼被她打開的盒子,那張面具擺好在裏面,“是不是內心還是希望我長着一張好看的臉?”
“以前會很在意,現在不在意了。”喬知意怕他多想,“我就是好奇,面具到底可以做到多逼真。以前知道這個東西還是從電視劇裏看到的,不知道現實生活裏,它到底能把一個人改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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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涇州擦乾了頭髮,把毛巾丟在一邊,走過去拿起了那張面具,“你有沒有希望我這張臉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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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着自己的臉,看着喬知意。
喬知意被他問懵了。
“是假的嗎?”她問。
時涇州把那張面具放好,盒子就直接放進了牀頭櫃的抽屜裏,“當年,我毀了臉,阿鬼失去了一條腿,阿莎生死未卜。這是真的。”
喬知意光是聽這句話,心裏就有些難受。
不論是毀容還是失去一條腿,都是常人所不能接受的。
至於秦夢莎……或許當年的她確實是很英勇,後來的遭遇也很讓人心疼憐惜,但是現在的她,真的讓人喜歡不起來。
至少,喬知意是喜歡不起來的。
“今天看到秦夢莎跟那個除了臉不像你的男人在一起見了三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在談什麼事情。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談些什麼東西,但是當時的氛圍還是挺壓抑的。”
喬知意注意着時涇州的表情和眼神,“你們是多年的好友,又是生死之交,要不要問一下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需不需要你幫忙?”
時涇州沒說話,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深邃幽暗的眼睛藏着喬知意看不透的東西,就這個眼神,讓她沒由來的心虛,以至於避開了他的眼神。
懷疑和試探,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你不是希望我跟她保持距離嗎?”時涇州問她,“你在試探我?”
喬知意這會兒心裏在打鼓,很煎熬,被他的話逼得有點不知道圓回去。
她咬咬牙,索性直說:“對,試探你。”
“結果滿意嗎?”時涇州掀開被子,躺在牀上,眉宇間帶着點似笑非笑。
喬知意深呼吸,自知理虧,卻也是能屈能伸的。
她說:“只要你沒有騙我,我就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