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哭邊跺着腳朝梁璟冽吼:“你滾!這是我們家,不准你進我們家門!”
梁璟冽站住腳步,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竭力忍住沒掉下來。
他輕聲與梁天鳳道:“我不會搶你哥哥的位置,這王府一切都是你哥哥的,我….我只是燕王府的親戚,過來借住幾日就離開,你別害怕!”
他說話很溫柔很小心,像是怕一句不對,就傷到了小姑娘。
梁天鳳仰頭看他;“你真的只是我們家親戚?不是那個踐種?”
“真的!”梁璟冽笑了,那笑容讓在場之人心酸不已。
燕王妃呵斥奶孃:“怎麼照看姑娘的,趕緊將她帶回房裏,也不怕日頭太毒,一會兒給曬出汗來!”
柒寶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拉梁璟冽:“要不,你還是去我家吧,雖然我也不咋喜歡你,但…但不會像她一樣趕你走的!”
梁璟冽甩開她的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上前扶着燕王妃往裏頭走。
柒寶手頓在半空,擡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時尷尬不已。
白之豪湊近;“你放心,我纔不會像那小子那麼不識相!”
“哼!”柒寶收回手,輕哼一聲跟在趙蓮舟身邊。
進了正堂,雙方你來我往,一番綿裏藏針的討價還價,最後還是給了虞家一大別錢,和綿州城一個位置不錯的鋪面,算是了結這份恩情。
趙蓮舟得了好處,可這好處卻沒達到預期,出王府之時臉色不怎麼好看。
宋嬤嬤嘆了口氣;“原想着這家人養了大公子多年,好歹有些情分的,不想竟是個有目的,還所圖不小的!”
燕王妃冷哼一聲:“這天下來來往往誰不是利字當頭,好好的男人,偏要上門給人做贅婿,豈會是個好的?”
她想起白悠然剋扣梁璟冽月錢那事,心裏越發不痛快。
真是眼皮子淺的東西!
宋嬤嬤沒注意燕王妃臉色:“娘娘,不知爲何,我總覺得虞家這姑爺,似乎有幾分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趙蓮舟面相儒雅,帶有幾分不經意的貴氣。
宋嬤嬤總有一種,這人不該是鄉野贅婿,該是哪個世家閥門流落在外貴公子的錯覺。
“不過是仗着一張臉招搖撞騙罷了!”燕王妃沒當回事。
萍雲也在和白悠然說趙蓮舟的事:“奴婢瞧着,那趙舉子出去之時,面上似有怨懟之色,怕是對王府不滿!”
白悠然拿梳子慢慢梳理着頭髮;“怕他作甚,便是他有功名,可與王府作對,量他還沒那個膽量!”
趙蓮舟貪婪且胃口不小,這讓白悠然很滿意。
她就說嘛,哪有人會不計付出養育別人家的孩子。
這不就開始露出醜陋嘴臉了,喫相還那麼難看,果然是絕戶人家出身,扯上燕王府這麼好的關係,不想着如何打點好關係,還開口就要好處,實在是鼠目寸光毫無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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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虞家在益州城的宅子,柒寶才問趙蓮舟;“爹,你公然給王府沒臉,他們不會記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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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蓮舟見虞二郎已經弄好飯菜,便洗了手才細細與兄妹兩個講解:
“這樣的人家,最是心思複雜,你若是啥也不要,說出於好心,保不齊他們心裏怎麼猜想,以爲咱有更大的圖謀。
將想要的東西擺在檯面上,他們覺得咱人窮志短,反而覺得放心不少。
再說了,就小璟那樣的爹孃,咱們與他疏遠,於他於我們都好啊!”
柒寶哼了一聲:“他那個妹妹,一點都不可愛!”
虞二郎給妹妹添了碗湯,笑着道;“那是,肯定沒咱們柒寶可愛,快喫飯吧!”
柒寶喝了口湯,又忍不住嘆氣:“唉,也不曉得,小璟憋着一肚子火,會不會出啥事!”
那就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主,今日能隱忍,他們不知費了多大勁兒。
虞二郎勸道:“放心吧,他那麼大了,會有分寸的!”
趙蓮舟也是這麼想,教了這麼多年,不能這點忍耐力都沒有吧!
有分寸的梁璟冽,回王府當天晚上就把白之豪給揍了,還揍的不輕。
“小姑,小姑!”
白悠然今日委屈,梁元齊正哄着。
一個楚楚可憐,一個溫柔撫慰,正值濃情蜜意之時,就聽到白之豪殺豬一樣的聲音傳來。
萍雲跟在白之豪身後:“表少爺,你….你不能進去…..”
“小姑,梁璟冽要殺我,你要給我做主啊!”白之豪想也不想的就闖進白悠然內室。
梁元齊只來得及,扯過外袍將白悠然給罩住。
他穿着褲子,光着膀子下牀,扯着白之豪,咬牙切齒道:“你給我出來!”
這一扯,居然沒扯動,實在是白之豪太胖了,尋常人那點力氣還真動不了。
“滾出去!”一向好脾氣的白悠然,這會兒也沒了耐心。
白之豪癟了癟嘴,到底不敢再大聲,乖乖去了外間。
白悠然穿好衣服,怒氣未消出來:“大晚上你不睡覺,鬼哭狼嚎作甚?”
白之豪哇的一聲哭開了;“小姑,梁璟冽要殺我!你看!”
他撩起袖子給白悠然看。
白悠然這才發現,侄子臉上青腫一片,再看胳膊肘都脫皮了,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她生氣的同時,又有幾分高興,這小子白日裏裝可憐,這纔多會兒,他就裝不下去了嗎?
她換了衣服,帶着白之豪,打算去找燕王妃說道說道。
哪曉得,一進燕王妃屋裏,就見梁璟冽正在給燕王妃洗腳。
“祖母,這幾個穴位有助於睡眠,嗯,你肝不大好,可得注意保養,不可隨意動怒啊!”他一邊給燕王妃按腳一邊說道。
燕王妃滿臉堆笑,她孫兒本就不多,那兩個嬌氣,別說給她洗腳,就是多陪她說會兒話都難受。
她當祖母多年,今日總算能享受一回,來自孫兒的孝心了。
她看梁璟冽那是越看越喜歡,比起跟她說話難聽的梁元齊,這個孫兒簡直就是老天給她最好的補償。
“這麼晚了,你過來作甚?”燕王妃的好心情,在看到白悠然姑侄兩個瞬間消失。
白悠然咬了下牙,這小踐種果然心計深沉。
纔回來半天時間,就已經將燕王妃給籠絡住了,這可不行。
“母親,我過來就是想問問,是不是豪哥兒哪裏惹到了小璟,讓他下這麼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