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也自覺擔起了隊長的任務,帶領楊娜娜和南語瀟找到了任務所在地。
推門進去,是一間古香古色的小屋,其餘都還像尋常人家的擺設,唯獨正前方設了一處精緻的神龕。紫檀木上擺着供奉的瓜果,兩邊貼着符咒一般繁瑣的黃底黑字的對聯。
可龕上空空,竟一尊神像佛像也沒有。
楊娜娜進來就打了個哆嗦,往宋珏身後縮:“見鬼的,這兒也太冷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宋珏撫着南語瀟的背,一面哄着小姑娘一面奇道:“真稀罕,這裏像是在祭祀供養着哪尊神明,卻不見神像。”
南語瀟縮在宋珏懷裏,增添了幾分安全感,她睜着大眼睛:“哥哥,神像是什麼?”
宋珏用通俗的語言解釋道:“就是你小時候去廟裏看到的、大家都朝拜的那個雕塑,那就是神像。”
南語瀟恍然大悟:“那這裏爲什麼沒有神像呢?”
聞言,楊娜娜失笑:“這就是要我們去查找的呀。”
話音未落,帷幕後忽然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驚得楊娜娜大叫:“媽呀!”
宋珏也被着變遭嚇了一跳:“什麼東西,這後頭還有人呢?!”
只見帷幕後走出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方面闊額,下巴一把濃密蓬鬆的黑色蜷曲鬍鬚,一襲暗紅色銀紋長袍威嚴霸氣。
“非也,非也,本王乃第十四代鬼王,非爾等凡人可相比。此處供奉的,正是本君。”
楊娜娜小聲嘟囔:“誰家好鬼王,住這麼破的地方。”
宋珏卻穩了穩心神:“那麼鬼王大人,要怎麼做,我們才能從這裏出去呢?”
鬼王哀嘆道:“我曾有一妻,無奈情深緣淺,未能長相廝守。本王獨守此處幾百年,孤寒寂寞,不堪忍受。如今你們三人之中,誰願留下來做我的妻子,我便放了其他兩位。”
南語瀟和楊娜娜對視一眼,幾乎在同一時間上了同一條船上。
楊娜娜一把將小姑娘抱了過來,反手將宋珏推出去:“宋哥,靠你了!”
宋珏毫無防備地撞進鬼王結實寬厚的懷抱,瞠目結舌:“拜託!我是男的哎,娜娜,娜娜!”
楊娜不顧宋珏的叫喊,跟南語瀟一人一邊,拿着鬼王遞來的新娘喜服往他身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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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都不介意你的性別,你擔憂什麼!放心吧,等我們出去了,還會想辦法再來救你的!”
宋珏一人之力不敵,只能悲慼戚的看着她們給自己穿上喜袍,若此刻好兄弟在場,一定會想辦法幫他的!
爲了他人的愛情犧牲了自己,宋珏快被自己的大義凜然感動哭了:“深哥,救命啊——!!!”
薄辭深在這頭也忙得焦頭爛額,忽然打了個噴嚏,正在心中疑惑,誰唸叨他?
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在屋子裏翻箱倒櫃尋找起來。
他和南明鳶接到的任務是,解救並超度屋內女子的亡魂,還原她生前的故事。
這是一間裝飾喜慶、滿目大紅的屋子,桌上放着歡好交杯酒,牀上是軟紅鴛鴦帳,每一處信息都透露着這是間婚房。
音樂起伏詭異,枕頭底下不時能翻出殘肢、骷髏一類驚悚恐怖的道具。薄辭深都做好將南明鳶擁入懷中的準備了,誰成想她淡淡將東西一丟:“繼續。”
比她在醫院看過的場景差遠了,硅膠玩具也想嚇到她。
薄辭深:“……”
他知道南家大小姐本性颯爽大膽,可這也太大膽了吧!
從頭到尾,他一點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見薄辭深還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麼,南明鳶直接了當:“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找線索?”
南明鳶是真將這次鬼屋當任務來完成,半點娛樂閒情的心也沒有。
很快,二人一共找到了五樣有特殊標記的任務道具。
一張婚書,一把留情梳,一個用來包裹胎兒的襁褓,一件女子的大紅喜服,和一個陪葬的玉珏。
根據牆上給出的線索提示,南明鳶將信息串聯在一起,很快還原了故事的原貌。
“張家有女,年十六,名淑慧。容貌秀麗,蕙質蘭心,爲嫁鬼王,斷絕父母恩義,此後再不回鄉。執信物婚書與木梳,投奔鬼王。”唸到這裏,南明鳶的眉心已經微微皺起,“然鬼王變心,三妻四妾,不能盡言。張氏女生子後日漸衰老,見棄於鬼王。其子三歲,死於小妾之手。張氏遂着大紅嫁衣尋死,立誓化作惡鬼,爲子報仇……”
一段相當慘痛的愛情故事,薄辭深最看不起搞婚外情虐待妻兒的男人,對此難免有些鄙夷。
南明鳶亦是義憤填膺:“妻子遠嫁而來背井離鄉,不珍重這份深情,反而四處沾花惹草。當真該死。”
哪個女人都痛恨渣男,這點薄辭深倒不意外。令他刮目相看的是南明鳶接下來這番話:“既知他不是良配,就該想辦法和離,大不了捲了錢跑走!自己有了能力再報仇也不遲,命沒有了,才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夫君見棄又如何?你不將他當回事,他便傷害不到你!女子自立,則天地寬闊。望你來生不要再癡於情愛仇恨,放下一切,真真正正地爲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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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牆上女鬼哀怨啜泣的投影驟然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清脆的女聲:“這位姑娘,多謝你勸解我。這一關你們過了,請往前邊去吧。”
南明鳶點點頭,大步流星地走向下一個任務點。
薄辭深望着她窈窕婀娜的背影,若有所思。
適才那一番只是她勸解女鬼的說辭,還是……也是她自己的心聲?
她真的放下一切,永不回頭了麼?
二人據女子指引來到一處陰暗所在,推開了一扇小小的暗門。
眼前出現一個電子顯示屏,屏幕上正是身着婚服打扮華麗的張氏女。只不過怨氣消散後的她臉上沒了斑斑血跡,不再駭人,露出了本來的清秀眉目。
張氏女婉轉的嗓音響起:“多謝二位爲我消解怨氣,度我超脫。小女子於凡塵俗世已無留戀,唯有一事相求。”
薄辭深頷首:“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