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翡飽餐之後,才滿足地喟嘆道:“落落,說真的,就憑你這廚藝,我以後也定是離不開你的。”
顧籬落白了他一眼,指揮着他道:“坐着幹嘛?把碗筷收了放洗碗機裏去啊,難不成還等着我去做啊?”
“是是是……”南宮翡撇了撇嘴,嘟囔道,“就是這脾氣,太爆了。”
“我聽見了!”顧籬落將剩下的菜放進冰箱,轉身瞪他道。
南宮翡這纔不敢多言,利落地開始幫忙。
收拾過餐廳和廚房,顧籬落拍拍手道:“好了,飯也喫過了,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也可以說了吧?”
南宮翡沒急着說,而是上前兩步抓起顧籬落的手腕,露出她手腕上的玉鐲道:“這是什麼?”
“這是……”顧籬落頓了下。
這玉鐲是薄老爺子給的,說是薄瑾修的母親傳給兒媳婦的,而她也答應薄瑾修會一直收着。
最近戴習慣了,所以剛纔來見南宮翡的時候纔沒想起來要摘下。
或許給她選擇,她也仍然不會摘。
顧籬落沒有隱瞞的習慣,坦誠道:“這是瑾修給我……”
“切,姓薄的就只會整這些沒用的玩意兒。”
其實顧籬落不說,南宮翡也大概猜得到它的來歷,於是在顧籬落剛開了個頭的時候,南宮翡就打斷了她的話道,“巧了,我要送你的也是個鐲子。”
“啊?”顧籬落一怔,只怕又是什麼貴重物品,忙擺手道,“傳家寶什麼的我可不要啊。”
南宮翡:“……”
見他臉色怪異,顧籬落約莫也猜出來應該不是什麼傳家寶之類的了。
“落落,你胃口真不小啊。”南宮翡調侃道。
“咳……”顧籬落掩脣輕咳,這下真是……怪尷尬的。
她乾笑着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管送我什麼我都是喜歡的,只是怕你送的太貴重,我要不起。”
“沒什麼要不起的。”
南宮翡再次打斷她的話,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視線緊鎖着她的目光道:“我南宮翡給你的,不管是什麼東西,你都要得起。”
顧籬落怔住,隨後反應過來,倉皇地後退了兩步,低聲道:“我……還不起……”
還不起他的深情,也還不氣他的付出。
“哪個讓你還了?”
南宮翡瞅了她一眼,敲了她腦袋一下道:“你要真跟我生分了,那纔是真的傷我心了。”
顧籬落感覺到他的大手揉了揉自己的發頂,像是……摸寵物那樣。
可她卻不覺得討厭,她擡頭看着已經走開的南宮翡,脣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如果可以就這樣相處,那自然是最好了。
“發什麼呆呢?快過來。”
南宮翡走到一半,見顧籬落還站在原地,不由催促到。
“哦。”顧籬落小跑着跟過去,見他竟然不是上樓,而是走到哦另一面看不出什麼不同的牆壁面前,然後按下了按鈕。
“滴~”隱形電梯門應聲而開。
顧籬落:“……”好吧,是她孤陋寡聞了,她就說南宮翡住的地方,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你這是什麼表情?”南宮翡眉頭上挑,拉着她進了電梯,然後按了向下的樓層。
“地下……三層?”顧籬落目瞪口呆,轉頭看着南宮翡道,“你不是今年纔回來的麼?這裏怎麼……”
話沒說完,她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
南宮翡之前人雖然不在江城,可這裏卻始終都有他的老本營。
不,應該說他在很多地方,都有諸如此類的住處。
所謂狡兔三窟,便是他了。
南宮翡欣賞完顧籬落一驚一乍地表情,笑嘻嘻湊過來道:“落落,你幹嘛這麼驚訝?難不成姓薄的家裏已經簡陋到電梯都沒有的地步了?”
說到這裏,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道:“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上次柒柒來這裏的時候也很驚訝,嘖嘖,看樣子姓薄的比我想象得要窮啊。”
顧籬落:“……”這話她不會接,還是沉默是金吧。
當然,薄瑾修絕不是南宮翡說的“窮”,只不過兩人的考慮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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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南宮翡,會喜歡把嘴重要的東西都放在家裏,他的家……其實就等同於他的大本營和武器庫。
而對薄瑾修來說,家就只是家而已。
畢竟他身邊還有個薄琮琮,所以他絕不會讓家裏充滿太多沾有血腥的東西,反而會盡量讓家裏保持最純潔乾淨的模樣。
所以薄瑾修的住處,纔會遠沒有南宮翡這裏奢華。
相反,南宮翡這裏,也少了薄瑾修那邊的舒適和溫馨。
只是這些比較的話,顧籬落沒有必要說出口,她知道南宮翡的孩子心氣兒,也就由着他享受這麼一小會兒的嘴上得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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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話間,南宮翡已經領着顧籬落走進了自己的祕密領地。
指紋開門後,南宮翡執起顧籬落的手指,將她的指紋也錄了進去。
顧籬落推脫道:“我就算了吧。”
“不能算。”南宮翡瞪她一眼道,“你現在好歹也是我師妹,算是同宗同派的自己人了,以後我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這裏的事總得有人負責吧。”
這種不吉利的話,聽得顧籬落皺起眉頭:“不許胡說。”
趁她一愣神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南宮翡已經得逞,只聽一聲機械音,顧籬落的指紋成功錄入。
門自動打開,南宮翡一邊領着她進去,一邊說道:“以前不讓你接觸這些,是想讓你生活在最簡單的世界裏,可現在好像行不通了。”
南宮翡攤攤手道:“就算我樂意放手,估計薄瑾修也不願意放開你,落落,你註定要跟我們淌一淌這血腥了。”
顧籬落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早知道有今日,當初我就應該在認識你的時候就拜你爲師,起碼能早早地訓練一下自己的能力,不至於現在無力還手。”
“拜我爲師?”南宮翡嘴角抽搐,“顧籬落,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能想到的竟然就只是拜我爲師?”
誰讓當她師父?
如果能重來,他絕對會乾脆利落地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再不會讓薄瑾修有一絲機會。
顧籬落尷尬地撓了撓頭道:“好了別聊了,禮物呢?快給我瞅瞅。”
“哼。”南宮翡瞪她,爲這沒心沒肺的女人,他還真是……不值!
只是心裏這麼想着,他的腳卻很誠實地走了過去,將給她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
顧籬落已經迫不及待地跟了過來,湊過腦袋問道:“這是什麼?”
“不是說了是鐲子嗎?”南宮翡生氣了,“顧籬落,你都不聽我講話的啊?”
“我哪有……”顧籬落心虛地飄了下眼珠子,辯駁道,“你專門帶我來這裏,肯定不會就爲送我一個普通的鐲子啊。”
南宮翡勉強接受了她這個解釋,哼哼咧咧地將盒子扔給了她道:“自己看。”
他語氣不好,明顯生氣等哄的樣子,就跟家裏的大狗被主人欺負,扭過狗頭佯裝生氣的模樣一樣。
顧籬落看了他一眼,憋着笑不理他,只管打開了盒子看去。
盒子是簡單的盒子,裏面的鐲子乍一看也沒太起眼的地方。
至少,和她手腕上這只的貴重程度是比不了的。
顧籬落將盒子放回桌子上,拿出桌子在手裏仔細觀察。
在她做這些的時候,旁邊南宮翡忍不住扭過頭來悄悄觀察她的神情。
鐲子外表是白金制的,顧籬落左右翻轉了兩次,纔看見它隱藏在內裏的按鈕。
“這是什麼?”她一邊詢問,一邊好奇地按了下去。
只聽“咻”的一聲,鐲子裏竟彈出一枚刀刃來。
顧籬落嚇了一跳,驚訝地看着南宮翡。
南宮翡執着她的手,握住鐲子朝面前的桌面切了下去。
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可大理石桌面竟然生生被切出了缺口。
“這……”顧籬落驚呆了,這也太銳利了。
南宮翡接過鐲子,按下按鈕將刀刃收了回去,然後將鐲子替顧籬落帶回手腕道:“這是我讓人特意爲你定製的,以你的身手,眼下我們都在這兒,倒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日後若我不在你身邊……”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若你真的出了意外,不要着急反抗,等待敵人麻痹的時候,便可利用它脫險,亦或者……殺敵。”
顧籬落看着手腕上的鐲子,又擡起頭認真道:“阿翡,謝謝你,這份禮物對我來說很珍貴,我非常非常喜歡!”
她用了兩個“非常”,以此來表達她的心情。
南宮翡滿意地笑了,擡手颳了顧籬落鼻尖一下道:“喜歡就好,那以後可要戴好了。”
他瞄了眼她手上另一只礙眼的玉鐲,哼道:“你戴那個多久,就得戴着我這個多久……不對,就算有一天你將他那個摘了,我這個也不能摘。”
顧籬落好笑地點頭道:“當然,你這個可是保命的東西,我怎麼可能丟下呢?”
“這還差不多。”南宮翡傲嬌地擡起頭。
只要一想到薄瑾修看見這鐲子以後的表情,他心裏就萬分得意。
顧籬落看着左右兩只鐲子,心裏沉甸甸的。
一邊是她的愛,一邊是她的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