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柔更加訕訕，“是傅簡玉的生日，我以爲……”
陸繹琛氣笑，手掌揉下她的頭，“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一天都在想什麼。”
盛柔抿抿脣，“誰的生日都不是，我只好都試試嘛。”
“試也得有點依據。”
試傅簡玉的生日，簡直離譜。
他環上她的腰，就要把人帶離。
盛柔下意識邁出去兩步，腳步停住，“等下，我還沒去那個房間看過。”
“沒什麼好看的。”
他逃避意味明顯，盛柔更不可能走了，“我要看。”
“你不給我看是不是心裏有鬼？裏面是不是藏了其他女人的東西？”她激他。
陸繹琛低眸定定看她兩秒，脣角一鬆，“真的想看？”
“看。”盛柔伸出手指點他的胸口，“不給我看就說明你這裏真的有鬼。”
“……”
看就看吧。
陸繹琛走到門前，快速地輸入一串數字，門滴一聲開了。
手指握着門把，他停在那，下定決心般開口，“先說好，不管看到什麼，你不能叫不能吵……更不要覺得我是變態。”
“……”
盛柔想不出有什麼讓她覺得變態的東西。
房門打開，她探頭看去，然後，愣住。
昏暗燈光下，不大的房間，只有一張牀，和一個書桌，牆壁上密密麻麻全是照片。
各種照片，準確的說，是各種……她的照片。
盛柔心停了一下，而後猛烈跳動起來。
她走進去，走到一面牆前，顫抖着手撫過其中一張照片，張了張脣卻說不出一句話。
陸繹琛走到她身邊，從照片夾取下那張照片，手指輕撫，聲音帶着說不清的溫柔繾綣。
“這是你去年情人節去商場的照片，我還以爲你去買禮物送人，誰知你就去超市逛了一圈，買了些日用品就回家了。”
他又扯下另外一張，“這張是立夏，那天出了很大的太陽，你穿白色的裙子很好看。”
“還有這個……你加班太晚，回家的時候好像很疲憊。”
……
很多很多。
陸繹琛一張張說着，語氣平靜，彷彿在回憶一些普通不過的事，盛柔聽着聽着，眼眶漸漸紅起來。
她擡起水光朦朧的眼看去，目眼所及全是她的照片。
每個季節，每個節日，每個特殊的日子，他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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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世界的另一邊看着她，從沒忘記。
他能清楚地說出每張照片下是哪一天，她的狀態，以及他能感知到的心情。
可見，這些數不清的照片他看過多少回，又想過多少回。
這三年，他多難熬。
盛柔呆呆看着，心像被人狠狠揉了把，酸澀難忍，靠着旁邊的書桌，低下頭，眼淚砸到地上。
陸繹琛自顧說着照片的內容，一回頭，發現她哭了，扔下照片攬過她的肩，聲音發緊。
“嚇哭了？”
叫她別看別看，非得看。
誰看一屋子自己的偷拍照，心裏不害怕？
盛柔搖搖頭，抓起他胸前的浴袍擦源源不斷流出來眼淚，聲音發哽，“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她答非所問，陸繹琛卻聽懂了，她不是嚇哭，是心疼。
他心尖也跟着疼，“傻丫頭，都走到那一步了，難道還回頭？”
他咬牙切斷感情，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如果不能好，何必還去拖累她。
一個電話簡單，卻會讓兩人陷入更深的漩渦中。
兩人痛苦，不如讓他一個人承受。
盛柔吸着鼻子，淚水染透他胸前的布料，“你才傻，全世界最傻最傻的人就是你。”
陸繹琛被她似嬌似怨的話罵着，心情卻好到不行。
他捧起她的臉頰，一點點吻掉她眼尾、臉頰的淚，嗓音低沉性感，“嗯，我最傻，你別哭了。”
“……”
不哭了，越哭他越吻，明明是傷感的畫風，硬生生被他吻出旖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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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柔止住淚，擡眸看他，“鎖的是我的照片，爲什麼密碼都不對？”
“你確定都試了？”
“不是生日麼？”
“再想想，除了生日還有什麼。”
盛柔想到什麼，從他懷裏退出來，往門口走。
她自信滿滿地輸入他們結婚的日子，不對，然後她又輸入……他們初夜的日子，還是不對。
嗯？
盛柔在原地呆呆站了會兒，很沒面子地折回去，“陸繹琛，密碼到底是什麼？”
她今天非得知道。
“還沒試出來？”
陸繹琛坐到牀上，雙手往後撐着身體，胸前浴袍大開，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色欲滿滿。
盛柔忽視他撩人的男色，在他身邊坐下，不服氣道，“你瞎按的數字吧，我試不出來。”
“絕對有理有據。”
他大掌蓋在她頭上，把她憋氣的小腦袋轉到自己這邊，“怎麼沒試試你喜歡上我的那天？”
喜歡上他的那天……
盛柔面色僵了一秒，“你又不知道我是哪天喜歡上你的。”
陸繹琛邪氣挑眉，“不是你到南城上大學，第一次去老宅吃飯的那天？”
被突然戳中心事，盛柔眼神躲避，半晌擠出兩個字，“不是。”
“嗯？”他不留情拆穿，“我在你老家的臥室找到兩張我的照片，明顯是偷拍，後面還有你寫的……”
盛柔驚得睜大眼，伸手捂他的嘴，“你翻我的東西？！”
蓋在清香手掌下的薄脣勾了勾，黑眸狡黠，“別管我怎麼知道，反正我說的是事實。”
“……”
他溫熱的呼吸不斷噴在掌心，“你對我是一見鍾情。”
盛柔面子被徹底抹掉，撿都撿不起來，心一橫，索性承認，“是啊是啊，就是我先喜歡你，一見鍾情，你很得意是不是？”
聞言，陸繹琛黑眸微熠，拉下她的手，一字一字道，“糾正一下，是我先喜歡你的。”
盛柔，“……？？”
他凝視着她，燈光落進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我們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你軟呆呆的，聽見不好的話也沒走，還給了我一塊小熊餅乾。”
其實那只是塊平平無奇的糖霜餅乾，可他後來回憶起來，感覺那甜味就是很特別，以後再沒吃到過。
聞言，盛柔倒有些懵了，“我們小時候見過嗎？”
“……”
就知道她忘了。
小姑娘記仇厲害，記其他事真的不行。
“不記得就算了，反正你記住，是我先動的心。”
或者在童年時期，那不能算動心。
但那是一顆種子，埋在他心裏生根，等待雨露和時機，適時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冥冥之中註定了一般，他又找回了她，她也恰好喜歡上了他。
盛柔被他眼裏的光迷住，訥訥開口，“你都把我說迷糊了。”
“我還能讓你更迷糊。”
話落，他纏上她的腰，將人放倒。
海藻般的黑髮在枕頭鋪展，蕾絲睡裙上撩，露出惹眼的白，勾動視覺。
他修長的五指扣住她的手，纏緊。
另一只手，性感遊走。
盛柔被動地承受他的鋪天愛意，仰起脖頸，眼睫顫動。
陸繹琛聞着她胸前的香氣，嗓音越發暗啞，“我愛你。”
比你想象中更愛。
愛進骨血裏。
盛柔在枕間聞到一股獨屬於他的冷香，目光散渙地道，“這麼久沒來，這裏竟然還有你的味道。”
薄脣遊離到腰間，“我睡這裏的時間比主臥都多。”
盛柔聽得一怔，心和身體徹底淪陷。
她擡手，更加用力地攀上他的肩。
……
這一晚，確實無眠。
不大的房間，處處是交纏的身影。
“這一張——”
男人扯下一張照片，親吻她白如凝脂的背，“是我們分開的第一年，你一個人過的情人節，你說要不要補？”
“……”
盛柔意識飄忽，感覺身體拋上雲端，趴在書桌上，語不成句，“你……你的意思是……每一次都要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