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鳴僵住。
他想不到大師兄居然會這麼直接問出來，讓他措手不及。
郭子鳴故作不解道：“我那麼多師妹，你指的是哪個師妹？”
謝晉冷笑一聲，“哪個師妹你自己心裏清楚，是男人就痛快點承認，磨磨唧唧的反而讓我看不起你。”
郭子鳴捏緊拳，沉默了一瞬，才道：“是，我喜歡她，我知道和她不可能，所以我會注意分寸，不用大師兄提醒我。”
不說有個江景行隔在中間，他很清楚的知道蘇煙對他只有師兄妹的情誼。
見他沉悶的模樣，謝晉笑不出來了，他複雜道：“你說你……是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時候的事？
郭子鳴腦子裏第一時間出現初次見蘇煙的場景。
她笑的甜甜的喊他師兄，那笑晃眼的很，明妹又乖巧，一眼便讓人難以忘懷。
也許在那個時候，他的心口就已經裂開了一條縫。
“不知道。”他含糊的想岔開話題，“大師兄，我心裏有數，你不要問了。”
謝晉嘆息一聲，“子鳴，我希望你能儘快放下這段感情，不要折磨自己，或者嘗試去接觸一些新人。”
郭子鳴平時雖然吊兒郎當的，但謝晉比誰都清楚，這小子固執得很，寧願憋死在心裏，都不會顯露出來，給別人增添煩惱。
郭子鳴有點失落，“我知道了大師兄。”
其實在發現到對蘇煙的心思後，他想過忘記的，可他越想忘記，她的模樣在他腦海裏就越清晰，有時會特別想她，夜晚常常輾轉難眠。
但是自從蘇煙來了羊城，除了特殊情況，他纔會主動打電話給她，平時都是她打給他多一點，他不想接，但又怕她遇到什麼急事。
他從沒有越界過。
“好了，你想回去休息就去吧。”謝晉道：“我吃完就回。”
郭子鳴應了聲便起身離開，背影耷拉着，失魂落魄的至極。
謝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愛本就無解，所以他纔不敢去碰這玩意兒。
他也實在想不通，那麼多姑娘郭子鳴不喜歡，怎麼偏偏喜歡上一個不能喜歡的呢？
……
次日。
郭子鳴、覺老和陶瑾吃了早餐就準備回京市了。
從飯店出來，蘇煙不捨道：“師父，您要保重身體。”
覺老拍了拍她的肩膀，“爲師有分寸，你在羊城有事就找你大師兄，千萬不要跟他客氣。”
每次通話覺老都會說後面兩句，生怕蘇煙怕麻煩謝晉。
蘇煙點點頭，“我知道。”
說完，她看向異常沉默的郭子鳴，挑眉笑問：“三師兄，你昨晚做賊去啦？怎麼眼底黑黢黢的？”
郭子鳴打起精神瞪一眼她，不滿的控訴，“你現在就逮着我一個人欺負，簡直沒天理了！”
“哪有啊！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打是親，罵是愛。”蘇煙一本正經道：“我欺負你，證明我比較愛你啊！”
郭子鳴聽到這話，卻高興不起來。
沉默了幾秒，他淡淡道：“以後這樣的話不要亂說了。”
蘇煙蹙眉，以爲他心情不好，正打算問點什麼的時候，謝晉先一步道：“好了，再不走今天就趕不回京市了。”
覺老奇怪的瞅了眼郭子鳴，隨後先邁出一步上車，“走吧。”
郭子鳴看着蘇煙鬱悶的表情就後悔那樣說話了，要是現在解釋什麼，又顯得有點奇怪。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開車離開。
直到看不到車子的影子，謝晉視線移到蘇煙身上，“老三今天心情不太好，說話有點衝，你不要放在心上。”
蘇煙擡頭疑惑道：“是因爲我嗎？”
郭子鳴從昨天她心口痛摔倒開始就有點怪怪的。
太安靜了，靜得都不像他的性子。
“不是，是工作上的事，你不要亂想。”
一旁忐忑的李娟聽到這話也鬆了口氣，沒好氣的拍了一下蘇煙，“你這丫頭以後收斂一點，別什麼話都往外冒，愛這個字是可以隨便說的嗎？”
蘇煙委屈極了，“娘，您留下來不會是專門教訓我的吧？”
李娟嗔怪道：“瞎說，娘是心疼你，想留下來替你忙一段時間，你好好專注學習，順便養身體。”
“京市的鋪子你不管了？”
陶月道：“三間鋪子已經穩定下來了，上個月就不用幹媽和我每天去盯着了。”
“要不是有小月幫我，我估計要忙得暈頭轉向，哪能學騰出時間來幫你啊。”李娟道。
蘇煙挽住陶月的手臂，笑道：“那爲了表示感謝，甜品店的東西隨便你吃行嗎？”
陶月瞪大眼睛，故意道：“那不表示感謝，你還不讓我隨便吃了？”
“讓！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最好回京市前吃成大胖子！”
……
日子平靜又充實的過去。
有了李娟和陶月的分擔，蘇煙終於能歇會兒了，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吃睡，沒壓力的情況下一個星期時間就胖了五六斤。
12月31號，1980年的最後一天。
跨年夜的羊城熱鬧非凡，越秀區市中心晚上八點有大型的煙花宴。
蘇煙和舍友們打算晚上帶李娟和陶月一塊兒去看，順便跨年。
下午，蘇煙午覺醒來宿舍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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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夢她們都去上課了。
她坐在桌子上寫日記。
自從江景行執行任務開始，她每天都會寫一篇日記，打算等他回來的時候讓他看，分享她這些天的生活。
她寫的很認真。
親愛的景行：
我近期的生活沒有變化，但我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我很擔心你的安危，不知你現在是否安全，你要記得離開之前向我保證的話，必須平平安安的回來見我，不然你就是大騙子，以後我再也不信你了！！！
今天是80年的最後一天，我打算今晚帶我娘和陶月去看煙花宴。跨年夜我有一個願望，“我希望你今天能回來，因爲我想和你一起看煙花宴、一起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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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煙放下筆，拿起一旁的照片，照片正是江景行出任務前一天和她拍的紅底照。
指尖夾着思念一一掠過男人的輪廓，描繪着他的五官。
好一會兒，她才捨得放下。
重新拿起筆，在日記上寫下最後一句。
“我很想很想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