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氣得面紅耳赤,他的臉今天算是丟盡了。
他冷聲下令,“司馬渠以下犯上,企圖謀權篡位,此等謀逆之罪,按律當斬!三日以後行刑!司馬府,滿門抄斬!”
司馬渠放聲大笑,他面目猙獰,毫無悔意。
“成王敗寇,死有何懼?十八年以後,我又是一條好漢!我還可以重新來過!”
容皓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他指着司馬渠的鼻子罵,“無論是十八年以後,還是二十八年以後,司馬渠,你永遠都是輸!”
司馬渠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容皓笑,那笑容裏面充滿了諷刺,輕蔑,厭惡,可憐。
他這樣的表情,無異於是再次羞辱了容皓。
容皓奪過侍衛手中的刀,直接朝司馬渠刺去。
“皇上!不要!”
就在這時,一道粉色的身影從遠處撲來,正好擋在容皓的刀上。
“慧兒!”司馬渠大聲喊道。
司馬雲慧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刀,又擡頭看了看司馬渠,最後目光落到容皓身上,“表哥,求你看在慧兒對你一片癡心的份上,饒我爹爹一命。”
司馬雲慧在自己的宮裏,聽到侍女說司馬渠謀反了。
她當時還不相信。
由於她還在病中,動作遲緩,所以來晚了一些。
當時她看到眼前的場景都驚呆了。
她一直敬仰的爹爹胸前的衣服一片鮮紅,正跪在地上。
顯然,謀反是失敗了。
當她看見容皓要殺她爹爹的時候,她義無反顧的撲了上來。
她雖然很愛容皓,但是,司馬渠是她的親爹爹,她的命都是司馬渠給的,她不能不救她的親爹爹。
容皓對司馬雲慧的感情早就淡了,他現在心裏只有陳心嬌,至於司馬雲慧的一片癡心,在他這裏猶如草芥。
“司馬雲慧,你進宮爲妃,故意接近朕,也是授了你爹爹的意吧?”
面對容皓的質問,司馬雲慧的心像是被萬箭刺穿一樣。
此刻她心裏的痛,遠遠比剛剛容皓刺的那一刀要痛千萬倍。
她從小愛慕的表哥啊,在她臨死之際,居然還懷疑她的真心,她呵呵一笑。
“皇上,我之所以進宮爲妃,是因爲我愛你,哪怕你後來移情別戀,你冷落我,我還是愛你。”
容皓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他將插-入司馬雲慧胸口的刀抽了出來,頓時一股鮮血從司馬雲慧的身體裏面噴了出來。
司馬雲慧緩緩向後倒在地上,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容皓,她的眼睛裏只有不捨,痛苦,不甘心,卻沒有一絲怨恨。
她是真的愛容皓,比江妙妙愛的還要深,也比江妙妙愛得要真。
“司馬雲慧,你們司馬府一家一個個的都是狼心狗肺,你們所有人都想要搶朕的皇位,什麼真心,什麼愛情,什麼親情,全都是騙人的鬼話!朕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你們說的話!”
容皓想到了他的娘,司馬太后,那個給予他生命的女人,一樣也是覬覦他的皇位,還恨不得他死。
“皇上,我……我對你……心,天地可鑑……”司馬雲慧還在斷斷續續向容皓告白。
這時,司馬渠爬了過來,他一把抱着司馬雲慧,“慧兒,都是爹害了你,爹對不起你!如果當初你姑母讓你進宮,爹爹不同意,你今天就不會受傷了。”
司馬雲慧笑了笑,“爹爹,您這是造反,只要我是你的女兒,我就跑不掉,我就得死。”
司馬渠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在這個時代,司馬渠謀逆的確不對,但是,不能否認他對家人的確很好。
不然司馬雲慧也不會願意捨命相救了。
按照司馬雲慧如今的身份,只要謀逆這件事情她沒有真正的參與,她就不至於死,最多是被打入冷宮。
可是,她還是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司馬渠的命,可見司馬渠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司馬渠謀反這件事已經策劃了多年,他何嘗不知道一旦謀逆失敗,定然是家破人亡。
可是他有信心謀逆能夠成功,一旦成功,那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那他的家人也會跟着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謀逆這件事,不僅司馬雲慧不知道,他的其他家人也不知情。
如今事情敗露,他的家人卻要跟着遭殃。
想到此處,看着懷裏的女兒漸漸流逝的生命,司馬渠心裏萬般不是滋味。
可是,如果時光倒流,一切可以重來,他依舊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依舊會傾盡全力,謀權篡位,只因爲他要完成先祖的遺願,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一統天下。
“慧兒,對不起,爹爹,對不起你,如果有下輩子,你不要再做爹爹的女兒了。”
已知天命之年的司馬渠在這一刻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司馬雲慧道,“爹爹……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女兒。”
她說完將目光投向容皓,滿臉的悲傷,“皇上……下輩子,我們……再也不要相見……求你……”
她話未說完,雙手驟然往下一垂,當即沒了氣息。
此時的她依然瞪着一雙大眼睛盯着容皓,她死不瞑目。
“慧兒!”司馬渠抱着司馬雲慧的屍體大喊。
可任憑他在如何聲嘶力竭,司馬雲慧都不可能死而復生。
造反一時爽,禍及家人時,那便是人間慘案。
此時,容皓下令——
“司馬雲慧身爲朕的慧妃,卻與逆賊勾結,企圖謀害朕,現貶爲庶人,驅除出宮。”
“來人,將她的屍體扔出去!”
聽到此處,司馬渠咆哮道,“容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謀逆一事,慧兒的確毫不知情,她滿心滿眼都是你。當初她姑母讓她進宮爲妃,我就不同意,是她求着我,說她此生非你不嫁我才同意的,她嫁給了你已經成爲了皇家人,按律法不受孃家罪的牽連,她都已經死了,你還要剝奪她的身份,你還算不算個男人?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做皇帝?你應該去做狗!”
容皓大怒,“司馬渠,你沒有資格罵朕,亂臣賊子,朕見一個殺一個!任何人覬覦朕的皇位都該死!”
他看着侍衛吩咐,“還不把她屍體拖走?!”
侍衛立刻上前,一把奪過司馬渠懷裏的司馬雲慧,然後粗暴地拖着走了。
“慧兒!”
司馬渠大喊,然後又喃喃道,“不做皇家人也好,又做回司馬家的女兒,你等等爹爹,爹爹很快就來見你了。”
容皓看着司馬渠道,“來人,把他押下去,關入天牢!”
“是,皇上。”侍衛上前將司馬渠拖走。
景嫿冷眼看着司馬渠的背影,她剛剛那一劍,雖然沒有立刻要了司馬渠的命,卻也重傷了他。
如果不治傷,等不到三日以後行刑,司馬渠連今夜都活不過去。
“皇上,太醫來了。”陳公公道。
“臣參見皇上。”太醫行禮。
容皓一臉擔憂,“快給朕看看是傷到哪裏了。”
太醫立即給容皓把脈,然後擡眸道,“皇上,您並未受傷。”
“那朕方纔爲何會吐血?”容皓問。
太醫的確沒有查出容皓身體有什麼問題,但是他不敢說實話,怕一個不小心惹容皓生氣就被砍了腦袋。
於是他扯了一個理由,“皇上,大概是剛纔您急火攻心纔會如此,臣給您施針,然後您再服一些平氣之類的藥,就沒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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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現在就去開藥。”容皓道。
等太醫一走,容雋便開了口,“皇上,至此,西北蝗災一案,就只剩下補助百姓的事了。皇上交給臣的事,臣已經完成。”
司馬渠的處罰已經定下來了,至於隆知府和張從臺肯定也是活不了了的,那名單上剩下的人,容雋會根據他們所犯下的錯依法定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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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補助百姓的事,容雋也準備交給玄門的人去做。
按照他和景嫿做的那些資料,讓玄門的人去親自發放銀子。
他希望把實惠落到實處,讓老百姓得到真正的利益。
容皓卻不同意了,“凌王,老百姓是大秦的老百姓,不是你一個人的老百姓,怎麼能以你凌王府的名義去補助他們銀子呢?朕是皇上,這件事情自然應該是朕來做。”
“你把銀子先給朝廷,然後再以朝廷的名義發放給他們。這樣你的目的也達到了,朝廷也得了臉面,一舉兩得,多好?”
容雋都懶得鄙視容皓了,要論無恥,容皓簡直是天下無敵。
“皇上,補助的銀子臣已經發放出去了,如果皇上想要面子,大可以再發一次。”
“你!”容皓氣得手抖。
容雋明顯是耍了他,先斬後奏,無法無天了!
“凌王,補助的銀子你還沒有發放出去吧?你剛剛在乾坤殿不是說要拿我的銀子一起去嗎……”容豫問。
容雋凜了一眼容豫,容豫立刻閉嘴。
“皇上,臣是發放了銀子,但還沒有發放完,就差安王的銀子,所以,安王的銀子必須拿出來給老百姓。”容雋提醒。
容皓明顯不願意,“安王的銀子是要充實國庫的。”
“皇上,安王的這一部分銀子,你可以用朝廷的名義給老百姓,至於這最後的臉面,你要與不要,你自己決定。”容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