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葉瑄看着緊閉着的急救室，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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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這已經是葉老爺子，第三次進急救室了。
也就是他身份貴重，每一次都能第一時間請到最好的醫生，換成是尋常老人，怕是早就沒有命在了。
之前挺過了兩次，這第三次呢，還能挺過來嗎？
葉瑄的母親陳婉看了她一眼，突然說道：“小瑄，你過來一下。”
葉瑄擦了擦眼淚，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葉瑄的父親葉承看了一眼母女兩人的背影，默然不語。
走到無人的地方，陳婉突然問道：“小瑄，你前幾天拿給我看的照片，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葉瑄驚了一下，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是說過了嗎？是從老宅找出來的老照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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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挑了挑眉：“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你爺爺早就下過命令，你小叔叔的照片，哪怕是找遍全城，也未必能找到一張。你在老宅，就能輕鬆找到？”
葉瑄抿了抿脣，勉強說道：“事情就是這麼巧合……”
陳婉冷笑了一聲：“你猜，你當時給我胡謅藉口的時候，我爲什麼沒有揭穿你，還把所有的往事，都告訴了你？”
“爲什麼？”葉瑄下意識地問道。
下一瞬間。她意識到自己這好像是認了胡謅藉口，不由捂住了嘴巴。
“不用掩耳盜鈴了。”陳婉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當時的表情告訴我，你好像是認識照片上的人。可你小叔叔多年前就脫離了家族，一直在外流浪，你哪怕是見過他，也已經是很小的時候了。後來你小叔叔帶着你小嬸嬸回家，也只呆了一天就離開了。那時候，你還在外地賭大學，根本就不在家。所以，你對你小叔叔，應該沒什麼印象纔是。”
葉瑄梗着脖子說道：“我……我記性特別好，小時候見過小叔叔，我就一直記着了。”
陳婉只是冷笑了。
葉瑄縮了縮脖子，有些無奈地說道：“媽媽……你，你不要再問了。”
“所以，你果然見過你小叔叔，對不對？”陳婉的聲音，突然急迫了起來。
葉瑄沉默不說話。
“他現在在哪裏？就在臨城嗎？”陳婉不由追問。
葉瑄還是不說話。
陳婉自言自語着說道：“自然是在臨城，否則，你也不可能見到他。可是，你那照片過來之後，我就暗中讓人跟着你。你見過的人裏面，似乎也沒有你小叔叔。”
“媽，你還找人跟蹤我？”葉瑄急了。
更令她惱怒的是，她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陳婉繼續說道：“大多數你去見的人，都和工作有關。唯一一個關聯不大的人，是唐甜。可是你和唐甜見面，也是因爲林曼妮是你監管着的人。”
葉瑄的神情微變。
“唯一可疑的是，林曼妮離開後，你留下來和唐甜還說了好久的話。”陳婉擡頭看着她：“你和唐甜是很好的朋友嗎？你們有那麼多的話可以聊嗎？”
葉瑄硬着頭皮說道：“我們本來就是很聊得來的朋友。”
“是嗎？”陳婉觀察着她的神情，“那我調查唐甜檔案的時候，怎麼發現，她在六年前，曾經被人救過。那個視頻我也看了，視頻裏阻止壞人的聲音，怎麼和你小叔叔有點像呢？”
陳婉是一個聰明的人。
葉瑄那天來問她，她心裏就有了猜想，之後經過驗證，已經基本確定了葉峯的所在。
今日，也不過是要再確認一下罷了。
到了這一步。
否認好像也沒什麼用了。
葉瑄露出一個有些糾結的表情：“媽，你也太能猜了吧？早知道，我就不來問你了。”
這就是承認了。
陳婉長鬆了一口氣，然後冷哼了一聲：“還想瞞我？你以爲你媽是吃素的？你小叔叔，現在多半是住在唐甜那兒吧。”
“媽！”葉瑄有些緊張了起來：“這可是你自己知道的，可不是我告訴你的。”
她答應過唐甜，不會強迫葉峯的。
現在陳婉也知道了，倒搞得她好像不遵守承諾。
陳婉翻了個白眼，然後說道：“小瑄，你小叔叔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當年，你爺爺的確是有錯，但是，曾柔的身份太過敏感，他也是擔心你小叔叔會受傷害。你小叔叔的怨恨，我可以理解。他多年不回家，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爺爺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真的是……時日無多了。你拿給我的那張照片，其實是你爺爺偷偷藏着的吧？這些年，他明面上不許任何人提起你小叔叔，但私底下，恐怕是想念的很。他如今都這樣了，如果可以，還是讓你小叔叔回家，見他一面。哪怕是最後一面呢？”
葉瑄輕聲說道：“媽媽，我也知道這些。我已經讓唐甜姐姐轉告了。如果小叔叔願意見爺爺的話，他會來的。如果他不願意……”
陳婉聽了。
母女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媽媽，你最好也不要用什麼過分的手段。小叔叔的性格，光聽你描述，我就知道，是十分固執的人。你若是像找人跟蹤我一樣，去跟蹤他，若是被發現了，怕是更加沒有迴轉的餘地。”葉瑄說道。
陳婉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做嗎？小瑄，你小叔叔未必相信老爺子是真的病重。你可以拍一張急救室的照片過去，再讓那位唐小姐，轉告一下。”
葉瑄無奈了：“媽……這不太好吧……”
“你爺爺白疼你了？”陳婉挑了挑眉。
葉瑄低着頭，不再說話。
陳婉嘆了一口氣：“你自己想想吧。我們也不是非要讓你小叔叔回家，只是希望他能來見你爺爺最後一面罷了。”
葉瑄還是低着頭。
陳婉便也不再多說。
幾個小時後。
幸運的是。
這一次，葉老爺子還是搶救了回來。
等老爺子的情況穩定了一些，葉瑄跟着父母一起去看他。
葉老爺子強勢了一輩子，此刻，卻只剩下一個孱弱的軀殼。
他重重地喘了兩口氣，說道：“你們兩個出去，小瑄留下。”
葉承愣了一下，剛要說些什麼，陳婉已經拉着他，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