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本王只吃素
“你做的?”
“我做的我做的!”揚起臉,殷荃點頭如搗蒜,眸光如星斗。
聽罷,夏侯嬰從她手中接過瓷碗,連停頓都沒有就一口飲盡,頓時令後者露出了一絲既古怪又驚悚的神情。
很燙有木有……她剛熬好的有木有……還冒着滾滾熱氣有木有……
夏侯嬰再變態,難道連感官承受力也跟着一起變態了麼……
直勾勾的盯着他,殷荃微張着嘴脣,視線有點懵。
“怎麼?”
“不,沒有,我想問好不好喝?”
“腥氣太重,本王只吃素。”說完,夏侯嬰把碗往殷荃手裏一擱,遂拂袖離開。
怔怔的捧着空空如也的碗,殷荃瞪着大步走出房門的雪白背影,只想把手中的碗狠狠砸在地上。
喫你妹的素!
啊啊啊!夏侯嬰你這個小氣鬼!
她原本還因爲自己方纔的猶豫有些小小的愧疚,現在,那些愧疚就像水中泡沫,“啪嘰啪嘰”全部炸得連影兒都不剩。
自這晚之後,殷荃和夏侯嬰已經連續冷戰了整整十日之久。
她見了他必定繞道三圈,寧可走遠路,也決不與他狹路相逢。而夏侯嬰也似刻意避開她一般,每日天不亮就出了府,天不黑便不回來。
即便回來了,也將自己關在書房內,不過三更不熄燈,甚至很多時候,那燈一亮便是一整夜。
“你說他最近這幾天一直都徹夜不眠?”從《六朝奇譚》上擡起視線,殷荃皺了眉,語調微微有些挑高。
“是,我們四人勸也勸了,可主子就是聽不進去……”衛鈞愁眉苦臉的應聲,顯然是真的爲自家主子擔憂不已。
“所以他們就讓你做代表,請我去勸那個高冷偏執又頑固的貨麼?”扁扁嘴將視線重新落回到《六朝奇譚》上,殷荃說的漫不經心,甚至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殷姑娘……”衛鈞苦笑。
“這事兒你們還是找別人吧,我看那個顧樓南就不錯,你們主子跟他在一起肯定很有話題聊。”翻過一頁紙,殷荃挑挑眉。
聽罷,衛鈞臉上苦笑更甚。
他到底該不該說呢……
這個時候在府上提到國師大人的名號,恐怕只會令主子變得更陰沉吧……
如是想着,衛鈞發出一聲低嘆,就在此時,長廊上傳來夏侯嬰冰冷漠然的聲音:“衛鈞,馬車可備好了?”
“回主子的話,就在後門候着。”聞言頷首,衛鈞很恭敬。
視線始終定格在書頁上,殷荃抿着脣,十分專注的樣子。
瞧着她眉宇間認真的神情,夏侯嬰頓了頓,繼續道:“一刻後出發。”
出發?
他要去哪裏?
臥槽,這貨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離家出走吧!
那麼變態一人,看不出來他心理承受能力原來這麼脆弱啊!
殷荃開始走神,也懶得去管書上究竟寫了些什麼內容,豎起耳朵想要聽到更多,卻是許久也沒再聽到那冷颼颼的聲音。
猛地從《六朝奇譚》上擡起雙眼,長廊上的人早就不知去向,殷荃身旁只剩下衛鈞和哈日那。
![]() |
“他要去哪?”放下書,她揚起視線看向衛鈞。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抱歉,此事屬朝廷機密,恕在下無可奉告。”衛鈞答,無奈聳肩。
“機密啊……”聞言,殷荃雙手交疊抵住下巴,自言自語般將白衣衛士的話重複了一遍,語調稍稍拖長。
聽着她若有所思般的聲音,衛鈞徑自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卻又自覺不可阻止,便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並以不便在此久留爲由飛快的消失在殷荃視線裏。
瞧着那一抹風一般消失在長廊轉角處的雪白衣角,殷荃忽而勾了脣,眼中掠過一抹璨若星辰的閃光。
一刻鐘後,當夏侯嬰打開馬車的深棕木門瞧見那張熟悉不已的臉龐時,當即鬆手瞪向手持馬鞭的衛鈞和龐班,兩名只穿了粗布麻衣的侍衛此時正專注的刷着馬鬃,檢查馬繮,彷彿全然未曾注意到自家主子蒙了烏雲的清絕俊臉。
“別看他們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夏侯嬰,咱們都十天沒說話了,這麼冷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大不了我給你賠不是,咱們和解好不好?”將馬車的木板門推開一掌寬的縫隙,殷荃看向夏侯嬰。
“下來。”冷冰冰的開口,夏侯嬰居高臨下的望向殷荃,清絕的臉上一絲多餘的神情都沒有。
“我不。”說着朝馬車內縮了縮,殷荃搖頭拒絕。
“衛鈞龐班,換車。”冷酷的聲線如同最堅硬的精鐵,帶着一絲鋒利的寒氣,夏侯嬰面無表情的命令了一句,筆直的身形如蒼松。
“夏侯嬰,你到底想怎樣!”一把推開門從馬車上跳下,殷荃很惱火。如果說先前他因爲自己的魯莽輕信而氣惱,那這氣早就該生完了!她不懂,真的不懂!爲什麼他要這麼對她!這是冷暴力!她不接受!也不屑接受!
“我道過歉了,也討好你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對,我承認那個時候我不該魯莽輕信,我不該不替你這尊貴的皇室身份考慮,我不該隨隨便便從大街上拉來一個丫頭連人家的身份背景都不調查就把她領進府來,我最不該做的,就是留在這端王府!”一股腦的說完,殷荃喘着粗氣,臉上浮現兩抹微紅的光。
她剛纔說了什麼?
她剛纔到底說了什麼?!
尼瑪,快想起來!
直到她說出最後一句話,始終面無表情的夏侯嬰終於發生了一絲幾不可見的變化。
他幽黑的眸光閃了閃,甚至連嫣紅的薄脣也跟着蠕動了一下,卻終究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瞧着他毫無任何反應的清冷面龐,殷荃心中一窒,她咬了咬脣。
也許,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也不一定。
“不用換了,我走。”
說完,她轉身走開,乾脆利落的彷彿一個陌生人。
擡起視線朝她纖瘦決絕的背影望去,夏侯嬰動了動脣角。
那句“我走”如一霎雷鳴般撞在他耳膜上,直撞的他耳鳴不止。腦內轟響連連,意識彷彿也跟着出現了斷片,她的聲音像攝魄的魔咒,在他耳邊無限循環。讓他險些衝動,衝動的去拉住她,告訴她,其實他從未責怪過她。
衛鈞和龐班依舊沉默着,卻都在偷眼瞧着自家主子。
主子的神情好像不大對……
主子是在走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