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師,方爺爺是非常擅長骨科治療的大夫。我記得,我小時候就有很多外村的人排隊來找他看病。方爺爺今天可是爲了你特意空出來一天呢。”
說着,唐沐放下禮盒,走到薄梟身側,暗中戳戳他的後背,想讓他開口表示兩句。
來的路上,唐沐跟他說過,這村醫是村裏唯一善待她跟她爺爺的,是她敬重的長輩。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太不給面子。
薄梟正要說話,卻聽方村醫笑銀銀地說道,“不瞞兩位老師,沐沐跟我孫子有婚約,既然是我孫媳婦的老師,我自然要好好重視啦!”
婚約……孫媳婦……
這兩個詞冒出來,薄梟眉峯微挑,指尖無意識地敲了敲輪椅扶手。
周朗暗叫糟糕。
當時只想着總算能見到方時錦了,竟忘了少夫人跟方時錦還有長輩定下的婚約這茬!
唐沐作爲當事人,倒是滿臉輕鬆。
“方爺爺,您又開我玩笑。”
“是不是玩笑,等你見了方時錦你就知道了。”
說到這裏,方村醫忽然想起,“這小子今天回不來,說是天氣不好,飛機不能起飛,改簽完要後天才能到了。”
“沒關係,我這次把箱子帶走,等他回來了,我去他的門診找他吧。”
“也行,”方村醫揮了揮手裏的小鏟子,“你們先去西屋坐會兒,我把後山的藥材收完就來。”
說完,方村醫拉開院子一側的鐵門,徑直走了出去。
西屋是專門看病的診室。
唐沐轉身正要進去,卻聽薄梟陰陽怪氣地說道,“老師?我可不會給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
不等他把話說完,唐沐就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巴。
“噓!你別說了!我不想讓方爺爺知道這些!”
薄梟移開她的小手,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不想讓他知道的,不只是你小學沒畢業,還有你馬上要跟我訂婚的事吧?”
“沒錯!所以你別再說了!”
唐沐緊張兮兮地看向側門。
看她承認的這麼爽快,薄梟一張俊臉頓時覆滿陰寒。
“是因爲你跟他孫子有娃娃親?難怪前天晚上有底氣要走,原來是找到了下家啊……”
“什麼下家上家的,你在胡扯什麼?我只是不想讓方爺爺知道我剛成年就要嫁人。”
這個理由在薄梟聽來可笑至極。
“你前不久還想剛成年就領證呢,現在只是訂婚而已,怎麼就不能說了?”
“因爲我現在知道了,正常人十八歲都是正在上學接受教育的年紀,只有沒文化的人才會訂婚結婚。
方爺爺和我爺爺一樣,是我非常敬重的人。如果跟他說了我要跟你訂婚的事,那他一定會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這樣就免不了要提到林家,我只是不希望他知道我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不希望他爲我擔心。”
唐沐說的認真,薄梟也跟着嚴肅起來。
“那我問你,你在哪所學校讀書,讀的什麼專業,我和周朗又是你的什麼老師?”
這些問題,唐沐依然沒顧得上跟周朗對口供,此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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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梟繼續輸出,“他是你敬重的長輩,那訂婚宴你要不要邀請他?以我薄家在京都的地位,這場訂婚儀式絕對低調不了,方時錦也在京都,你這位方爺爺知道你訂婚卻不告訴他,他又該作何感想?還是說,你打算從今往後都不跟他來往了?”
這些都是唐沐之前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唐沐不知所措地看向合夥撒謊的周特助,只見對方也是滿臉意外。
她以爲周朗也沒想到這些問題,殊不知,周朗只是在震驚,總裁對少夫人的態度好像比想象中更加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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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都還在這兒站着呢?快進屋裏坐着說話吧。”
方村醫放好藥材,把他們迎到西屋,又一臉八卦地問,“你們剛纔聊什麼呢?誰跟誰不來往了?”
準備吃瓜的方村醫:嘻嘻。
唐沐認真思考完薄梟的話,決定跟方爺爺坦白。
半個小時後,吃完瓜的方村醫:不嘻嘻。
“啊……也就是說,薄先生救了沐沐,所以沐沐決定以身相許?”
這是唐沐大腦飛速運轉完了美化後的說法。
她總不能說薄梟花兩個億買了她。
薄梟勉爲其難地配合她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
方村醫頓時露出懊惱的神情。
“早知如此,當初不管多難我也……”他沒說完,又連連嘆氣,“話又說回來,都這個年代了,以身相許是不是……是不是有點……”
在他斟酌措辭的時候,薄梟突然冷冰冰地冒出一句,“以身相許也是她心甘情願,都這個年代了,娃娃親纔可笑吧?”
唐沐額頭垂下三條黑線。
她擡手捂着臉,“什麼娃娃親啊?!都說了,是開玩笑的!”
沒想到方村醫急了,“哪裏可笑了?我孫子也是沐沐她爺爺親自認可的孫女婿!當年我孫子見家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混小子!”
聽他罵總裁,周朗臉色突變,略顯緊張地看向總裁,卻見他不以爲意。
方大夫說完,揹着雙手來回走了兩步,又盯着薄梟的腿揣測道,“你根本不是來看病的吧?”
純純來跟他示威的吧?!
到手的孫媳婦就這麼飛了,他好氣!
相比之下,薄梟倒是一派波瀾不驚。
“本來是的,因爲沐沐再三強調你醫術高明,我不想掃她的興,但現在,方大夫要是不願給我看,或者看不了,我也不強求。”
不願給他看,是說他方村醫小肚雞腸,配不上屋裏救死扶傷的錦旗!
看不了,是說他能力不足,配不上妙手回春的錦旗!
方村醫明知薄梟使得是激將法,卻不得不上套!
畢竟沐沐就在這兒站着呢!
“撇開你們作爲小輩感情上的事不管,我是個大夫,自然該看的病還是會看,你坐好,我摸摸你的腿。”
方村醫挽起袖子,走到薄梟跟前,上手摸向他的膝蓋。
來回按了兩遭,忽然皺起眉頭。
過了片刻,才站直身體,眼神複雜地看着薄梟。
“你說的沒錯,你這病,我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