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年當然知道,沒有父母陪伴在身邊的人,孩子的內心總是會受到創傷。
只是她沒有想到,二丫會這樣想,她一直都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其實並不是孩子不懂事,相反,其實他們的內心比誰都清楚。
“嫂子,是真的嗎?”她眨着一雙明晃晃的大眼睛。
“嗯,嫂子什麼時候騙過你?”何疏年撫摸着她的頭髮。
“那嫂子,爲什麼哥哥不讓我和母親聯繫呢?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哥哥對母親的態度很不好,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她輕輕蹙着眉頭道。
“可能哥哥和母親之間有什麼誤會,不過很快就能解開了,二丫不用擔心,哥哥個母親都是愛你的。”
二丫聽了疏年的話,這次放心。
她脣角擠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嗯,嫂子,我覺得母親真的不是什麼壞人,哥哥這次一定是誤會什麼了,她對我真的是很好,真的很好。”
她再次強調。
“好,嫂子將這件事情告訴哥哥,不讓哥哥誤會了,好嗎?”何疏年柔聲細語道。
“嗯,嫂子,我希望母親能夠回到我們的身邊,以後每天也可以送我去學校,然後接我回來。”
二丫已經將所有的煩惱,都已經跑到九霄雲外。
何疏年高懸的石頭也已經落地。
很多人都以爲孩子不知道事情,其實他們內心也有一個小世界。
他們有時候只是不想表達罷了。
有時候,她們的世界比大人都要清楚。
她們能夠真正看出來,是誰對他們是真正的好。
“二丫,我們出去吃飯吧?”何疏年拉着她的手走出來。
晚上的時候,何疏年將二丫的情況告訴了顧硯。
顧硯在聽到後也是一怔。
“我一直以爲她不懂這些,沒有想到她只是不說罷了。”顧硯嘆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以來,二丫從未開口問過他,母親究竟去了哪裏?
在家裏,阿婆和他從來都不會談及她母親絲毫。
冥冥之中,已經成爲一種約定俗成的事情。
阿婆是不想讓顧硯擔心。
沒有想到二丫其實早就已經看出這裏面的事情。
當顧硯聽到她那句,爲什麼她和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樣,爲什麼她沒有母親的時候,眼睛有些酸澀。
其實,孩子的內心都是需要關愛的。
他們不說,並不代表者她們不知道。
“找時間,我會和二丫但對於談一談,將父母的事情都告訴她。”顧硯握緊拳頭。
“嗯。”何疏年點頭。
“早點睡吧,明天我和你一起過去。”
明天顧硯就要去見慕曼容,其實疏年也知曉,她此時沒有任何睡意。
她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更不能想象出來,顧硯能不能和她好好談話?
這一夜,無論是對於顧硯,還是慕曼容,註定是無眠的。
顧硯不想讓疏年擔心,一直睜着眼,躺在她身邊。
***
翌日
何疏年睜開惺忪睡眼的時候,顧硯已經不再身邊。
她走下牀的時候,她聽到衛生間內傳來的洗漱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時東方也不過是剛剛泛起魚肚白。
顧硯在裏面小心翼翼的洗臉刷牙,擔心吵到疏年。
“吱吱”一聲,當屋門打開的時候,顧硯看到面前疏年時候,明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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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年,你怎麼醒的這麼早?”此時時間也不過是五點。
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其實還有很長的時間。
“睡醒了。”疏年伸了一個懶腰。
何疏年走過去,將水龍頭擰大一些,“你這麼小水流能洗乾淨臉嗎?”
顧硯笑笑沒有說話。
疏年早起,做了一桌子營養早餐。
她今天在學校請了假,早上吃完飯之後,將二丫送到學校之後,便陪着顧硯去見慕曼容。
顧硯一路上一直都握着她的手。
她能感受出來,越臨近目的地,他的手就變得有些冰涼。
何疏年反握住他的手,“不要擔心,無論結果怎麼樣,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只希望顧硯能夠釋懷,希望他能夠從裏面走出來。
顧硯和疏年走過去的時候,慕曼容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
她看上去好像更加緊張,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何疏年看着他眼底下的那一抹淤青,知曉她昨晚一定也沒有睡好。
慕曼容在他們出現之後,目光便一直都落在顧硯身上,沒有離開過。
而顧硯卻將頭看向一邊,並沒有主動去看她。
疏年主動開口,“我們去裏面坐吧。”
看着侷促不安的慕曼容,以及有些緊張的顧硯。
她的心中也十分不好受。
一顆心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揪住。
慕曼容起身往裏面走。
幾人落座之後,何疏年直立起身,“伯母,你喜歡喝什麼茶,我去點。”
她還是希望將時間留給她們兩人,她內心清楚,在慕曼容的心中,無論她是否嫁入顧家,都是一位外人。
有些話,當着她的面,她並不好說出口。
“我都可以。”她淡聲道。
顧硯的目光落在疏年身上,示意她沒有必要離開。
何疏年對着他勾起脣,“我正好去外面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先聊。”
她識趣離開。
包廂內,此時只有慕曼容和顧硯兩人。
何疏年坐在外面,她不知道是誰先打破的尷尬的處境,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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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曉,慕曼容絕不會是什麼大間大惡之人。
過往的那些事情,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她希望兩人能夠解釋清楚。
她希望讓這個家變得更團結起來。
包廂內,慕曼容眸光仍舊是盯着顧硯。
顧硯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語氣仍就是有些冰冷,“你可以說了。”
他迴轉目光,盯着她道。
慕曼容嗓音有些喑啞,“顧硯,這些年,辛苦你了。”
這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
她忍住心尖的酸楚,聲音說出口的時候,已經有些哽咽。
顧硯雙手緊握着水杯,一雙眸子異常犀利的盯着她,“我辛苦不辛苦,好像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他對她的心中,自然還是有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