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兩個大孫子,我會缺這病秧子?”陳老太太不屑道。
陳宏當場請陳家長輩見證,給阿樹寫了斷親書,並將阿樹除族。
“拿去!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兒子,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不許再來我家!”陳宏將斷親書丟給阿樹,一臉決絕刺痛了少年的心。
阿樹顫巍巍撿起斷親書,他曉得父親心狠,萬沒想到,他對自己能這般心狠。
“外婆,你還要我不?”他一臉傷心問虞姑婆。
虞姑婆抱着孫兒大哭;“都說寧跟要飯的娘,不跟發財的爹,這爹心肝爛透,咱不要了。
以後外婆守着你,定不會餓着你的!”
陳宏開始趕人:“他已經不是我陳家子,還請諸位大哥出去!”
幾個混混起身,酒足飯飽的摸了摸肚子,笑嘻嘻道:“陳老爺,下回再有這不認兒子的事,記得請哥幾個過來見證啊!”
陳宏臉色陰沉如水,鬼才請這些王八蛋過來,還嫌他家不夠亂是不是。
虞老頭嘆了口氣:“你爹不做人,我這個跑道上的,倒是講幾分道義,你是我帶來的,還是送回去吧!”
他揮手讓兩個混子,將阿樹重新擡上馬車。
待人都出去後,虞老頭盯着陳宏:“你給我記住,這是你欠我老虞家的帳,早晚有的算!”
陳宏一頭霧水,啥老虞家不老餘家的,關他啥事呀!
柒寶看了眼陳老太太拉着的男孩,又看了眼婦人抱在懷裏的孩子:
“陳老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陳宏莫名其妙看着她,只覺得這小子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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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寶接着道:“娘生的一定是娘生的,可爹生的,未必就是爹的種!”
她說完這話,轉身跟着上了馬車。
抱着孩子的陳老太太大罵:“臭小子,他這啥意思?”
賓客中,有那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二愣子道;“不就是說,這娃不是陳大哥的種嘛,伯孃你連這個話音兒都聽不出來?”
二愣子娘扯着他的耳朵就是一巴掌:“我叫你少喝點,兩口黃湯下肚,就開始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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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愣子齜牙咧嘴叫喚:“我還沒喝呢,娘!”
二愣子娘朝着陳家人尷尬道;“那啥,家裏有事,先走了!”
餘下的賓客也紛紛告辭。
好好的滿月酒,霎時散的一乾二淨,只剩滿地狼藉。
“這叫什麼事啊!”陳老太太氣得一口氣堵嗓子眼上,差點背過氣去。
馬車上,虞二郎給阿樹換了心口上的藥貼:“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裏難受?”
之前怕阿樹身子受不住,他特意取出養心貼給阿樹貼上。
阿樹虛弱的笑了笑:“謝謝表哥,我覺得挺好的!”
他摸着斷親書,以後他再不是陳家的兒子,像是頭上有座大山突然被移開,整個人都松泛了不少。
“舅公,我可不可以姓虞,落在虞家族譜上?”阿樹小心翼翼問虞老頭。
虞老頭一怔,隨即激動道:“你…..你真的願意?”
阿樹點頭:“陳家不認我這個兒子,田家無情無義,我外婆苦了大半輩子,我想姓虞,替外婆孝敬虞家!”
“好好好!”虞老頭高興不已,高興過後他又看着虞姑婆:“大姐…..”
虞姑婆抹着眼淚;“小弟,你說文軒不知下落,文遠一家出事沒留下子嗣。
不如就讓阿樹承文遠一脈,爲文遠開枝散葉繼承香火,可好?”
這樣,阿樹就是虞老頭的嫡親孫兒。
萬一將來那幾個收養的不孝,弟弟也不至於無人送終,這是虞姑婆心裏的真實想法。
虞老頭連聲道:“好好!文遠….文遠也算有後了啊!
走,咱們這會兒就去縣衙,將戶籍文書給改了,回去後也好落戶!”
他眼睛通紅,對死去的大兒子心痛之餘,也常常遺憾大兒子這一支後繼無人。
如今阿樹肯記在大兒子名下,他百年之後,也有臉面去見老爺子和老妻了。
柒寶高興拍手道:“真好,以後表哥就是我大堂哥了!”
虞二郎也很高興;“阿樹,論年紀,你該叫我二哥纔是!”
阿樹蒼白的臉上染了笑意:“二哥!”
虞姑婆高興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以後,咱阿樹也是有兄弟的人了!”
有兄弟幫襯,還有長輩照拂,她再也不用擔心這孩子被人欺負了!
馬車裏哭聲和着笑聲漸漸遠去。
而陳家這一夜卻是不怎麼高興,滿月的小孩兒,也不知是白日裏受了驚嚇還是怎麼的,半夜裏就發熱。
陳家請了大夫過來給小孩子看病,這邊纔看完,藥還沒熬好,那頭老太太摔着了。
“老太太年事已高,摔的位置又在腰上,以後若是精心照料,還能勉強坐起來,若有疏忽,只怕老太太這輩子…….”
大夫話沒說完,陳宏卻是心知肚明,老太太只怕是好不了了。
“娘,你說你一把年紀了,走路就不能慢着點嗎?本來家裏就事多的很,那頭孩子還沒退熱,你又摔倒,這讓我咋出門。”
他心裏埋怨老太太走路不仔細,鬧得現在癱在牀上起不來,又心疼老太太遭罪。
陳老太太歪眉斜眼,嘴角不停流口水。
她情緒激動的比劃着雙手,偶爾還能聽到踐人兩個字,就是說不清楚。
陳宏給她按了按被子:“好了,娘,你放心,田浣娘和那小子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你只管養好身子就是!”
陳老太太身子不能動,腦子卻是清醒的,見兒子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氣得錘牀板。
“娘,藥熬好了,您先喝藥吧!”陳宏妻子吹着藥過來。
陳老太太一見她,情緒更激動了,啊啊叫個不停。
陳宏有些不耐煩:“娘,我這還一堆事呢,你能不能別煩了!”
他是個生意人,不但有鋪子要照管,還有來往買賣也得跟人談,不然這一大家子喫啥喝啥。
“你照顧好娘,我去鄰縣收些雞鴨回來,運到府城去賣,你在家多注意孩子和老人!”
小婦人濃情蜜意送他離開:“妾身曉得呢!”
陳宏走到半道上,想起斷親之事,擔心阿樹再來找麻煩,決定回家拿了戶籍文書先去趟衙門。
一回院子不見婦人,便去陳老太太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