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宋安寧說那些話時的真誠眼神,厲千澈的心臟又在收緊。
彷彿被無形的大石頭壓住,又悶又疼,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陸越把從他手裏拿走的酒杯放在桌上,挪了位置,坐在他旁邊的沙發裏。
看着好友這副要死不活模樣,連連嘖舌。
“你說說你,早些年宋安寧愛你那會兒,你是怎麼對人家的?”
“就你這麼渣的渣男,那樣傷人家的心,人家還愛了你兩年,現在人家只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你就被傷成這個樣子,至於嗎?”
“阿澈,要我說,你要是真的喜歡,就放手去追,臉皮厚一點,花樣多一點,只要你是真心的,用真心換真心,哪怕宋安寧沒有選擇吃回頭草,至少你努力過,纔不遺憾,是不是?”
“這追女人呢,也是講究技巧的,你只要恰到好處,我不信宋安寧不動心。”
經好友這麼一提醒,厲千澈突然想起兩人剛結婚時那會兒的相處情景。
宋安寧一腔真心,對他各種照顧,熱情的不得了。
卻全都貼了他的冷屁股。
即便他處處針對她,說出來的話比宋安寧難聽上百倍,她還堅持了兩年多。
直到……
他提出離婚。
現在再想一想,自己那個時候真是渾蛋啊。
厲千澈是聰明人,陸越這麼一說,他瞬間就明白過來。
晦澀不明的雙眸登時迸發出光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未做任何停留,猛然起身,抓起沙發裏的外套就往外走。
回到厲家老宅的時候,只有一樓客廳裏的燈亮着,二樓和三樓的燈都熄滅了。
車子停在院子裏,傭人跑過來替他撐傘,被他拒絕了。
男人站在雨中,望着二樓宋安寧的房間窗戶,眸光裏多了幾分溫柔。
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朝二樓走去。
宋安寧陪着三個孩子做作業,雖然也是一陣雞飛狗跳,但她很有耐心,道理也講得通俗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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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沒鬧出什麼母慈子不孝的事來。
因爲輔導作業消耗了不少精力,哄孩子們睡着之後,她就回自己房間睡下了。
臨睡前,接到白笑笑發過來的消息:乖乖,宋民浩氣得住院了,聽說傷的不輕,尾椎有點問題,至少要在醫院住一個月
安寧看着那條消息,眼底浮蕩起一層笑意,給好友回覆了一句“謝謝”,便夢周公去了。
因爲心情好,入睡都特別快,幾乎是閉上眼睛就睡着了。
夜雨淒涼,房間的窗戶沒關,有冰涼的風吹進來,安寧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被子。
不知道爲什麼,還是有點冷。
再後來,背後突然有個大火爐,熱熱的貼着她。
實在是太舒服了,想也沒想,就朝大火爐靠了過去,四肢並用,纏住那個熱源。
厲千澈躺在足可容納四個成年人的大牀上,看着懷裏的軟玉溫香,骨節分明的手擡起來,想把人抱在懷裏。
可……
在看到懷裏的人兒皺着眉時,又把手放回了身側。
宋安寧似乎做夢了,嘴裏嘀嘀咕咕:“酒味兒真難聞!”
“喝酒討厭!”
聽到她的嘀咕,男人心頭一緊,急忙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暗自慶幸:還好他洗漱過了,身上的酒味很淡。
早些年,兩人剛結婚那會兒,他忙工作,又忙着找宋安心,借酒澆愁,再加上工作上的應酬,一個禮拜裏到少有五天是滿身酒氣回家。
走路都要人扶的那種。
宋安寧每次從徐陽手裏接過他,都會溫柔的叮囑幾句:“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謝謝你把他送回來。”
“我回好好照顧他的。”
她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徐陽走後,纖瘦的她就扶着他先喝了醒酒湯,再去浴室,替他擦洗。
然後,再把已經醉成一灘爛肉的他扶回房間。
做完這一切之後,纔回她自己房間。
突然想起這些,再想到她今天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嗓子眼兒裏的那些委屈一下子就不委屈了。
就像陸越說的那樣:宋安寧委屈了兩年多,如果不是他提離婚,說不定她還能堅持下去,人家宋安寧只不過說了幾句大實話,他就受不了了,不待這樣的。
跟宋安寧那兩年受的委屈相比,他這些算得了什麼!
回憶停止,男人的目光停在懷裏的小人兒臉上。
暗夜裏,瞧不真切他的臉,依稀能感覺到他在笑。
――――
宋安寧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發覺懷裏多了個人型抱枕,突然驚醒。
看到自己手腳並用扒在男人身上,觸電般收回顧自己的手腳。
一臉尷尬看向睜開眼睛的男人:“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
腦子裏不停回憶昨天晚上發生了些什麼。
她明明是一個人睡的,睡的時候厲千澈不在,怕他闖進來,她還特意反鎖了門。
那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
第二反應是看向自己的睡衣,發現它們好好在的身上,除了有些褶皺,並無其他,這才放下心來。
掀開被子坐起來,眸光清冷看着厲千澈:“厲總,你大半夜偷偷跑進我房間,合適嗎?”
這段時間,狗男人沒少翻窗進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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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安寧看來,他昨天晚上又這麼做了。
滿臉不喜,眼神裏帶着厭惡。
厲千澈慢慢坐起來,好看的桃花眼打量着她:“安寧,你沒證據就說我偷偷跑進你的房間?污衊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安寧眨眨眼睛,狐疑的看着他:“污衊?我需要污衊你?”
“這段時間,哪次進我房間你不是偷偷翻窗子進來的?”
狗男人有“前科”,除了翻窗子進,她實在想不到別的!
男人眼神裏滿是委屈,風華絕代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跟厲思慕受委屈的時候一模一樣。
“家裏走廊有監控,你要不要看看監控錄像?”
哈?
安寧驚了一下,隨即下牀,跑到窗戶邊察看。
的確沒有在窗臺外看到腳印。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走門?
忙又跑到門後看鎖。
“門鎖是好的!我記得我睡覺前反鎖了門!”
厲千澈也從牀上下來了,打開房門,指指走廊裏的攝像頭:“實話跟我說,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剛上二樓,你就拉着我的手,把我往你房間拉。”
“不管我怎麼拒絕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