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寶眼神再次落在楊執身上。
“娘!”楊執慌忙拉着林氏:“娘,你幹嘛?這事跟柒寶他們沒關係!”
林氏瘋瘋癲癲哭道;“她爹害了我,害了我呀,你怎麼能說沒關係呢!”
柒寶定定看着林氏,任她哭鬧並不出聲反駁。
虞三郎氣不過正想上前,也被柒寶給攔住了。
林氏鬧了一陣,又指着柒寶罵道;“你爹必須死,死後得下十八層地獄,不然這事沒完!”
柒寶看向楊執;“兇手另有其人,你娘也認識,你要不要聽我說?”
楊執眼神複雜,看向柒寶的目光中似有哀求之意,又似帶着無盡絕望。
林氏伸手拉着兒子,眼神怨毒道;“不行,你不能跟她去,她是狐狸精,她娘是老狐狸精,她是小狐狸精,她們專吸男人精氣,害了你二叔,如今又想來害你!”
楊老太也不願孫兒跟虞家人牽扯:“他家不就是有錢嗎?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給多少錢,我都不會鬆口。
一命還一命,趙蓮舟必須給我兒子償命!”
吵鬧中,又不少鄰居出來,遠遠站在門口看楊家的熱鬧。
楊執臉一沉對柒寶二人道;“你們走吧,我沒什麼好說的,一切但憑官府處置!”
他說着就要關門。
柒寶突然冷哼一聲:“楊執,你真就以爲死無對證,我爹就活該因你楊家人的齷齪受這牢獄之災麼!”
楊執赫然回頭;“虞柒,我二叔已經是了,我奶因爲這事病了大半個月,我娘也因此而瘋了。
我們一家遭逢大難,你父親在牢裏有大人照顧,未受半點皮肉之苦。
如此,我們還不夠寬讓嗎?”
虞三郎氣急:“楊執,你可真是白眼狼,我爹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我不信你不知道!”
楊執淡淡回了一句:“那又如何,這世上衣冠禽獸道貌岸然之輩大有人在,他是你爹,你自是信他的!
你信你爹,我爲何信不過我娘?”
有鄰居小聲道:“可不是這個理兒,兇手是你爹,你當然得替你爹說好話了,可人家楊家是苦主,楊小郎總不能替兇手開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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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楊小郎要是因着那點師生情分,不拿自己親叔叔的仇當回事,那纔是正兒八經的白眼狼!”
更夫妻子出來道:“我說,虞家小郎和小娘子,你們要真有本事,就該去衙門給你爹找證據。
而不是在這裏,以同門情誼逼迫人家楊小郎!”
“對對對!殺人這麼大的事,誰個會輕易原諒!”
柒寶拉着怒火上涌的虞三郎,盯着楊執道:“楊執,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之所以想過來與你說一聲,是不想讓你家鬧得太難看。
畢竟入秋就要大考,我不希望你十幾年的努力毀於一旦。
可你今日這態度,我也算明白了,你在我爹的性命,和你孃的清白之間,選擇了你母親!
爲人子女,倒是爲自己父母,這事我不怪你。
但同樣的,我爹做人堂堂正正無愧天地,他的清白,我斷然不能容人潑髒水!”
楊執默然不語。
楊老太卻是氣得跺腳:“那你去啊,我倒要看看,上了公堂之後,大人是不是就聽你個小丫頭一張嘴叭叭!”
柒寶沒理會楊老太,轉身對周圍人道:“我父親在縣城多年,諸位有人認識,便是不認識,應該也有聽說!
三日後,我將在公堂上替家父一證清白,各位若是覺得楊家可憐,不妨到時候去聽一聽審判!”
周圍人面面相覷,這小娘子如此理直氣壯,那趙舉子莫非真是冤枉的?
可….可林氏那瘋癲絕望的模樣,又不似裝的,若非真的逼不得已,哪個女人會拿自己清白來開玩笑?
柒寶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背後之人如何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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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門後,楊執從門縫裏看着柒寶遠去的背影,去了林氏房裏。
“娘,真是先生害的你嗎?”
林氏捂着臉,含淚瞪着兒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娘還能拿自己清白攀咬他麼?
你….你莫不是真信了那小妖精的鬼話,連自己親孃都信不過?”
楊執咬了咬牙;“娘,先生不是那般孟浪之人,且….且柒寶素來也不喜胡說,她敢那麼說,必然……”
林氏勃然大怒:“楊執,我生你養你,如今你竟是信別人不信自己親孃!
我就知道,你對那小妖精起了心思,纔會處處爲她說話,可有沒有想過你二叔?”
楊執回道;“真是因爲二叔待我極好,我纔不想讓他冤死,先生一家待我們有恩,他有什麼理由去害二叔?”
林氏捂着臉哭泣:“那你娘若非受人欺辱失了清白,又有啥理由去冤枉他?”
楊執望着他娘,那種深深的無力感霎時讓人脫力。
他從不曾想過,有一天,他娘會變得如此難以說話,根本沒法跟她講道理。
他輕聲道;“娘,我最後問你一遍,先生….先生他真的…..有失禮嗎?”
林氏抓起桌上的剪子就要往脖子上戳;“親兒子都信不過我,我活着還有啥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娘!”楊執伸手去奪她手裏的剪子,林氏瘋狂尖叫要往自己身上刺,爭奪之家,剪刀劃破了楊執的掌心,血水頓時汩汩冒出。
“兒子!兒子!”林氏突然猛扇自己耳光:“都怪娘不好,小執你打娘你罵娘吧!”
楊執握着掌心,看血水滴答落在地上。
“娘,你歇着吧,我會讓先生坐牢的!”他扶着林氏坐到牀上,替她蓋好被子纔出門。
林氏握着被褥的手顫了顫,張了張嘴到底沒叫住兒子。
柒寶回到家裏,和虞三郎商量着要如何找兇手。
誰知,夜裏,楊老太卻是過來了。
虞老頭這幾日被楊家人氣得心浮氣躁,壓根不想看到楊家人的影子。
“她來幹啥?”
虞水蓮勸道;“她白日裏不來,深夜纔來,想必是有要事,不妨聽聽她想要什麼吧!”
楊老太冷着臉進來,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讓她看着越發刻薄冷漠。
下一刻,她說出的話,差點讓虞家人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向來脾氣暴躁的虞老頭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啥?你再給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