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倩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一時間五味雜陳。
當時無意中看到了那份親子鑑定的時候,她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
她感到慶幸不已,因爲自己二十年的漫長等待終於沒有白費。
然而,當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一旁的信件時,她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信中的內容揭示了他已經結婚並育有子女的事實。
剎那間,痛苦、悲傷和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那些曾經的山盟海誓,如今看來只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她開始懷疑自己這些年的精心付出是否值得,以及那苦苦守候的歲月是否只是一場荒唐的夢境。
可是,當她看到憂心忡忡的兒子和公公時,她不得不強行壓抑住內心的真實情感,強顏歡笑。
慢慢地,在經歷最初的悲痛後,她逐漸清醒過來,雖然上天造化弄人,可是自己還是要往前看的。
她開始審視自己的人生,她鍾倩不是嬌滴滴的女人,沒有男人活不了。
這二十年來她不是也沒有他嘛,那就徹底當他死了好了,起碼現在她有兩個孩子,還有兩個可愛的外孫。
這段時間她都是這麼想的,也是努力這麼做的。
想着她就把自己現在的想法同女兒傾訴而出。
寧沫是有點狐疑:“媽,您真沒事?不是安慰我。”
“傻孩子,媽沒有必要騙你,再多的情感也會被二十年的時間消磨殆盡的,媽只是抱怨着上天的不公,造化如此弄人。”鍾倩一臉慈愛地摸着寧沫的頭髮。
寧沫也摸不清自己的母親真實的想法,只是點了點頭,心裏想着儘快讓母親恢復到往日的光彩。
想着她就下牀佯裝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自己研製出來的除皺面霜。
看着這面霜,鍾倩卻有點錯愕:“你這也是紐州買的?很貴吧!”
“媽,你認識這個面霜?”
“嗯,最近媽那個圈子挺流行的,你左姨那有一瓶。”鍾倩避重就輕道。
想不到梅林把生意推銷這麼大,京都的上流圈子都知道。
也是,現在的人有點崇洋妹外,再加上這面霜效果顯着,所以他們也就比較推崇了。
只是“左姨”?寧沫陷入了沉思。
她不禁想起了認親宴上碰到了不是善茬的那兩母子,母親一下衰老了不少,這左文君拿出這款面霜,
不用說肯定是炫耀來着,不然完全可以把面霜送給母親的。
“媽,這面霜是我做的,我已經申請了專利,您看上面的‘安氏’代表的就是咱們安家。”寧沫說着指着上面的小字‘安氏’。
聞言鍾倩瞪大了雙眼,果然在上面看到了那兩個字,她驚奇道:“還真是,當時你左姨也是一晃而過,我也沒細瞅!”
聽着鍾倩還是‘左姨’稱呼左文君,寧沫心裏不是滋味,想不到她媽竟然也被矇蔽了雙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大概就是這個。
寧沫嘆了口氣解釋道:“媽,我說實話吧,其實我不喜歡左文君。”
看着鍾倩那不理解的眼神,她繼續:“她是不是說了這面霜她用的挺好的,可惜比較難買,要不然也給您買一瓶?”
“確實是這樣說來着,這東西確實是難買,很多人都沒買到?”
“可是她爲什麼不把這面霜給你?”
“她說她差不多用完了?”
寧沫嗤笑一聲:“這一瓶面霜一般可以用三個月,您知道我這瓶面霜是什麼時候帶去紐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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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鍾倩回答,寧沫繼續:“是10月,當時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面霜,所以能傳到華國也就是這一個月的事情,所以又怎麼可能快用完?”
“無非是捨不得,或者就想看您衰老罷了!”
“媽,我也不瞞您,我當時第一眼看到左文君,就覺得這她對您有敵意,至於爲什麼,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想您再次受傷。”
愛情上的傷是傷,友情上的傷也是傷,與其讓她媽媽到時被她傷害,還不如及時止損。
看着女兒信誓旦旦的樣子,鍾倩雖然覺得匪夷所思,可還是聽進去了。
她點了點頭:“好,那媽媽多注意點。”
之後兩母女又說了一些體己話,直到凌晨了,兩人都睏倦不已,兩人的話題才落下帷幕。
都已經一月底了,想不到還是這麼冷,在港島那四季如春的地方待那麼久,寧沫都有點不適應,一出門就連打了幾個哈欠。
“怎麼不多穿點?”羅戰說着便將自己身上的秋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斜眼看着這單薄的外套,寧沫這才意識到他穿的還是港島的秋裝,她秀眉緊緊皺起:“你……不冷嗎?”
“你關心我?”
“嗯哼!”
羅戰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住了,聞言,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本來以爲自己會得到一個令人失望的答案,想不到……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喜悅。
“傻了?”寧沫挑了挑眉說道。
“嗯,傻了,爲你而傻的。”他的眼眸無一不在訴說着自己的深情。
瞅着這樣的羅戰,寧沫的嘴脣微微抿着,像是在猶豫着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
最終她深吸了口氣,輕啓着朱脣:“羅戰,我要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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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當初爲什麼要逃到港島去?”還沒等羅戰開口,寧沫便緊接着說道,“我聽到了爺爺和你的對話——關於打胎的……”
聽着寧沫悉數而出的話,羅戰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所以你只有我,而那兩個臭……呃……寶寶是我的?”羅戰不可置信地看着寧沫,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和驚喜。
對於他的反應,寧沫的眼中閃過一絲怔愣。
她原本以爲羅戰會大發雷霆,甚至可能會對她發脾氣,她已經做好了面對羅戰的怒火的準備了。
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比她想象得要好一些。
這真是……
寧沫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問道:“你不生氣?”
羅戰緩緩說道:“我爲什麼要生氣呢?只是……你說的都是……真的?”
看着眼前這個故意裝傻的男人,寧沫忍不住嗔怒地說道:“假的,珩珩和宸宸是別人的孩子,他們也沒有早產!”
“嘿嘿!”男人的反應竟然是傻笑了起來。
其實對於兩個小崽子是否是他的種,他一點也不在乎,只要她在他身邊就行。
可知道這個消息了,心裏着實痛快的,只因爲她只有他一個男人,沒有其他野男人。
這人確實是有點傻了,寧沫失笑地搖了搖頭,而後向着廚房走去。
空氣中只留下一句話:“你去屋裏幫忙看着兩個小團長,我去幫我媽做飯!”
“遵命,我的媳婦兒!”羅戰喊得那是擲地有聲,唯恐別人聽不見似的。
“哎哎哎,誰是你的媳婦兒,可別亂叫,我孫女現在可是未婚。”早就溜達一圈的老爺子就聽到了這一句,頓時吹鬍子瞪眼起來。
羅戰一時語噎,他真應該去找自己那幫倒忙的爺爺,這辦的什麼事。
“爺爺!您溜達回來了!”羅戰一臉討好。
“這不明擺着嘛,明知故問,還有……請叫我安爺爺!”安爺爺卻是絲毫不留情面。
“……”
“喫完早飯就走吧,我們安家可不歡迎你,對了,我已經打算給沫兒物色京都的好男兒了,所以你別纏着我們沫兒了。”安爺爺語氣越發嚴厲起來。
聽到這話,羅戰的眼眸瞬間沉了下來,他緊緊握起拳頭,聲音略微低沉地迴應道:“爺爺,我是珩珩和宸宸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