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諸位避一避,我要爲這位婦人急救。”陸惜月伸手去解婦人的衣領,轉念想到古代的男女大防,只得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時候的女子在大庭廣衆下被人解開了衣裳,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她就算是救了,只怕這女子接下來的日子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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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林戈忽的被這一聲拉回了怔愣的思緒,忙道:“快讓一讓。”
圍觀的衆人猶豫一瞬,往後退了幾步。
陸惜月皺眉,正欲開口,身側的青年便已經起身,將身後一直看戲的書齋老闆叫出來:“勞煩取一塊可遮擋的布來,另外,外面的人,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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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齋老闆知道他的身份,當即答應下來,招招手,叫來幾個夥計,很快將外面的人驅散。
有黑布的遮擋,夥計們背對着撐開布,陸惜月立刻將婦人的領口和腰帶解開,從而保證婦人能夠呼吸順暢。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找準穴位紮了下去。
婦人的女兒被擋在外面,抽泣的聲音隔着布料也依舊清晰。
姚林戈輕拍着小女孩的背部安撫着,卻不禁好奇起女子的身份來。
尤其是,這名女子看着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般想着,他不由去看擋在黑布前冷着臉的男子,看衣衫姿態,應當是個侍衛。
不多時,黑布後的抽搐聲漸漸小了。
陸惜月鬆口氣,又等了一會兒,待婦人徹底平息,拔下銀針,最後再將她的衣裳扣好。
黑色的布簾被掀開,她瞥了眼青年,隨後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小姑娘放心,你娘沒事了。”
小姑娘眼睛一眨,有些不敢相信:“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陸惜月輕笑,拿了帕子給她擦臉,“不信你自己看看。”
小姑娘心裏歡喜,迫不及待的走進黑布裏。
“娘,你醒啦!”
婦人悠悠轉醒,睜眼就對上自家姑娘眼淚嘩嘩的臉。
她霎時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猛的將小姑娘抱進懷裏:“乖囡囡,嚇壞了吧,沒事了,娘沒事了。”
聽着裏面的動靜,陸惜月放了心,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意思,悄默默離開了。
姚林戈注意力還在那對相擁而泣的母女身上,回過神時,已然不見了女子的蹤跡。
“方纔那名姑娘呢?”他轉頭問書齋店家。
店家有些懵:“我不知道啊。”
姚林戈還想再問,松書已經領着大夫氣喘吁吁跑了回來。
大夫探了婦人的脈,驚訝不已:“方纔是哪位做的急救措施,還紮了針,若非如此,夫人此刻怕是危矣!”
姚林戈越發好奇,擡眼掃向早就散去的人羣,卻怎麼也找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陸惜月回到薛記與蕭雲珩匯合,早就等在雅間裏的除卻他們還有衛寧。
那名替姚心語做事的屬下怎麼也找不到,陸惜月前前後後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找衛寧幫忙。
他畢竟替姚心語賣了七八年的命。
“你們說的那個人應該是老穆,他就住在繁街上第二個巷子東邊第五家。”
“那個地方去過了,被他察覺,提前跑了,我想知道,除卻這個常住的地方,他還有沒有其他的藏身地。”
衛寧畢竟是原文裏的重要男配,關於他的身份背景介紹的十分清楚,相對而言,這個老穆更像是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出場率也不高,關於他的筆墨描繪自然也就少了。
衛寧看了陸惜月一眼,頗有些意外。
“你怎麼知道這個?”
老穆的藏身之處,除卻幾個親近的和姚心語之外,也就只有他清楚了。
陸惜月淡定喝口茶:“自然是查出來的。”
衛寧意味深長的睨她一眼,不知是信了沒有,淡淡說起一個新地址。
“這個地方,是老穆和姚心語的一個聯絡點,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不過已經過去幾年了,不知道換沒換地方,你們可以去碰碰運氣。”
陸惜月與蕭雲珩對視一眼。
衛寧最見不得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麼明目張膽的“眉目傳情”,出聲打斷二人的思緒。
“你們是爲了查那兩名婦人的死吧。”
陸惜月不置可否。
衛寧笑了笑,眼底勾出幾分嘲弄:“她倒是一點兒沒變,利用完的東西,沒了價值,不論是誰都能一腳踹開。”
從前的他是如此,現在的姬無痕也是如此。
他還以爲,這兩人情深似海,不可分割呢。
“你知道了什麼?”陸惜月皺眉。
這些事她可一句都沒告訴他。
衛寧揚了揚眉梢,不以爲意:“我好歹也與她同謀多年,若是這點兒瞭解都沒有,豈不是廢物。”
說到底,也是有經驗的。
“她從前要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後位,至於現在,想必是想將那位取而代之。”
他語態輕鬆,垂眸映着碧綠茶水的眼神卻寒的像冰。
對付這樣一個心狠手辣,頗具手段謀劃的女子,還真是不容易。
“你小點聲,讓人聽見了可別連累我。”陸惜月沒好氣。
事關高座上的帝王,輕易評論,可比不得外頭傳姬無痕的謠言能輕鬆躲過。
衛寧翻了個白眼,死丫頭裝什麼無辜!
“日後別再聯繫我了,省的連累我被懷疑。”
陸惜月:“……”
衛寧倒不是小心眼兒,實在是最近刑部事多,他本來想找個機會結實姬無痕,誰想到這廝時運不濟,從蕭雲珩與陸惜月回京之後,就沒再惠帝那兒討過好臉。
本來想着找機會脫身,另尋別處下手,結果刑部尚書好似把他當接班人培養,平日裏自己閒的沒事出去同僚喫酒,有時興起還能帶些喫食回去給尚書夫人,把所有累活都甩給他一個下屬。
他都四五日沒睡過一個好覺了,真是比在殺手門當門主的時候還累。
察覺到對面投射來的嫌棄,他撇撇嘴,解釋一句:“刑部事忙。”
“你在刑部擔什麼職,累成這樣?”陸惜月早發現他眼下的烏青,此刻他一提,纔好意思問。
“要是有個正兒八經的官職也就罷了,偏生就是個都官郎。”
俸祿沒多少,快把人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