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他們之間一開始只有相互殘殺,原來不是,他們之間,是相愛相殺。
只是就那麼巧的錯過了,宋念歡愛他時,他不知道,他愛她時,她不愛她了。
宋念歡無處安放的手垂於兩邊:“爲什麼不說嗎因爲沒必要啊,一開始見面時,我想說來着,想讓你想起我,這樣看到我時,說不定就不會一直冷冰冰着一張臉了會多和我說幾句話了,可是我沒有機會,後來不想說啊,是因爲沒必要,因爲恨,多過了愛,也沒有必要非要讓你知道了。”
宴忱的眼淚滑下,落在宋念歡的脖子上,綻放成一朵梅花。
他擡眸,眼淚將他的眼眶:“不,念念你還愛我的對不對?對不對念念,我不信你不愛我了,我不信,你是不是又是騙我的?是的,一定是騙我的,你是愛我的。”
他魔怔般的自問自答。
他真的無法相信宋念歡不愛他了,可是他的心好慌,又慌又疼。
他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胸口如被石塊壓着一樣,他要呼吸不過來了。
宋念歡擡手,擦掉他溢出眼眶的眼淚。
這一個動作,讓宴忱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
而宋念歡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如刀絞。
“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看我像是還愛你的樣子嗎?”宋念歡的嘴角帶着笑。
宴忱沉默了,他看不到。
他什麼都看不到。
宋念歡絕不會因爲他的沉默,而停止往他的胸口刺上一把更殘忍的刀子:“還記得那把槍嗎?我對着你胸口按下去的槍,可惜我不會拉保險,還有那個毒品,那些都是我不愛你的證據,你還記得嗎?”
她承認,她不是一個很懂得愛是什麼的人,因爲宴忱是她愛的第一個人。
可是她知道愛應該是什麼樣子,是不忍對方傷心,難過,希望他平平安安,一生快樂無憂,是希望自己能給所愛的人帶來快樂,和幸福感。
而這些,她都不希望宴忱能夠擁有。
他只希望他擁有無盡的痛苦。
就像現在一樣,只有痛苦。
“不,不要說了念念不要說了,我們可以好好的,我愛你,我會一直一直愛你,我可以讓你重新愛上我的真的。”
“你懂愛嗎?”宋念歡問。
宋念歡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他什麼都不懂,他之前說愛她來着,他說了的,可是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會再次恢復本性,他愛的其實只有自己的母親。
宴忱被問住了,他無法否認的搖頭。
他一直以爲,愛是佔有,是絕對佔有,只要是他喜歡的東西,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將它佔爲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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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母親告訴他,愛不是佔有,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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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你可以教我的,真的我學習東西很快的真的,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教我愛是什麼,一個人該怎麼去愛一個人,你來教我好不好?”宴忱聲音哽咽。
這是自從兒時記事以來,他第一次,哭的這麼的難受,這般的慘烈。
宋念歡若有所思的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太晚了,你已經過了學習新事物的年紀了。”
“不晚。不晚的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可是我晚了。現在你都知道了你也知道你一直找的人是誰了,那你記得你說的話嗎?需要我幫你拿刀來,還是喊人來?”
記得,他都記得,他說,他會親手剁了那個男人,可是現在這個人是他自己。
“念念別這樣,我們不這樣啊,。”
宋念歡推了推他試圖讓他鬆開自己。
但他抱的很緊。
無論宋念歡怎麼推,宴忱都不願意鬆開手。
他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眼淚像雨水般嘩啦啦的往下掉,嘴裏一直叫着宋念歡的名字。
宋念歡的臉色波瀾不驚,內心無動於衷。
她早就明白這個世界上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能發泄,可是宴忱好像不太懂。
當然他也不需要懂,他要解決問題多的是辦法。
宴忱忽然鬆開宋念歡,手緊緊的捂着胸口。
疼,越來越疼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宋念歡半跪在一旁,看着因爲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五官,沒有任何反應。
人在痛苦到達極致時,那種痛真的相當的殘忍,她經歷過很多次。
而宴忱應該是第一次。
真好,她也能給他帶去這樣的痛苦。
宋念歡起身,不動聲色的轉身離去。
“不要.”宴忱伸手撲上前,卻什麼都沒有抓住,“念念.不要走,念念”
宋念歡沒有遲疑,打開書房的門堅決決然的走出了書房。
宴忱看着慢慢消失在眼前的宋念歡,心臟的刺痛愈發加劇。
他感覺,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追不上宋念歡的腳步了。
席旭堯一直在門外等着,宋念歡知道,所以她沒有回房間,而是站在客廳,衝他點頭示意了一下。
席旭堯確定她安然無恙,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放心的離開。
他的手握着方向盤,眼神凝重的似被一層白霧遮掩住。
心裏七上八下的,慌的不行。
除了文詩,怕是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宴忱的。
他這個人,冷酷無情到了惡魔都無法比擬的地步。
他的偏執欲,也是如此,他認定的東西絕不會輕易放手。
現在對於宋念歡也是如此,想讓他自己鬆口和宋念歡離婚放她走,基本是無可能的事。
可是讓他眼睜睜看着宋念歡繼續被他折磨,這更不可能了。
如何想,他都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宋念歡回到臥室,在沙發上躺下補覺。
她一夜沒睡,現在困的不行。
如今的心情和昨晚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平靜的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閔澤前來給宴忱彙報工作時,才發現他倒在書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五官緊緊的扭曲在一起,手用力的捂着胸口。
“爺您怎麼了?那裏不舒服我送您去醫院。”閔澤慌忙去扶宴忱。
他記得他上次也曾這樣過,在宋念歡打掉孩子時,他上次這樣直接當場吐了血,而這一次,好像比上次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