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隆冬臘月，可房間裏的炭火很足，整個房間都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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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正圍在桌旁吃着火鍋，好不熱鬧。
林夢綰的身體本就無礙，古月寒明面上走這一遭，不過是爲了讓林夢綰能夠順理成章的好起來罷了。
不過，古月寒已經進宮見了東月皇，這京中，他是真的待不得了。
不出意外，東月皇定然還會請古月寒診治。
今日這頓飯，便是爲古月寒踐行的。
下午他便會啓程出發，前往歷城。
林夢綰對着古月寒舉杯，“師父，此行您務必小心，保全自己，夢綰等您回來。”
古月寒挑眉一笑，“行了，知道了，你安心養身子便是。”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伸了個懶腰，衝着顧悠然等人擺了擺手，“走了。”
話音剛落，他便飛身而起，直接離開，不給林夢綰道別的機會。
林夢綰的心裏緊了一下，不自覺的起身想追，卻又生生忍住。
楚墨淵將林夢綰攬入懷中，握住了她的手，無聲安撫。
林夢綰滿眸擔憂，“希望三哥哥跟師父一切順利。”7K妏斆
秦褚意已經到了歷城，並且送了信回來。
歷城的情況，比他們想象之中更加嚴重。
而且，楚煜誠爲了不讓事情敗露，在得知了東月皇讓他回京的消息之後，就派人去清理小李村，想要毀滅證據。
可如同林夢綰擔心的一樣，疫病的傳播，根本不是處死那些患病百姓就能夠解決的。
楚煜誠派去小李村的那些官差，病倒大半！
歷城的情況，已然控制不住。
雖然之前林夢綰非常不贊同楚煜誠的做法，可秦褚意到了歷城，下達的第一個命令便是將歷城封鎖，不許任何人出入。
同時，楚煜誠通過秦家商號，調來了大批的藥材跟糧食，送到歷城門外，由士兵運回城內，儘可能的減少外人與歷城的接觸。
但是，秦褚意傳來消息，歷城的疫病，比之前的還要嚴重。
先前林夢綰跟古月寒他們研製的藥方，對於很多人已經失效。
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古月寒只能將給太子殿下調理身體的事情暫時擱置，親自前往歷城，研究治療之法。
楚墨淵擁抱着林夢綰，低聲道：“一定會順利的。”
天色擦黑，東月皇終於按捺不住派人來景王府，請古月寒入宮。
只是，東月皇得到的消息卻是，古月寒在給林夢綰開完藥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東月皇頓時怒火中燒，直接下令，把楚墨淵叫到了宮中來。
寢宮的氣氛很壓抑，東月皇擰眉看着楚墨淵質問道：“古月寒離京了？”
“是。”楚墨淵跪在地上，神情平靜，“古師父說父皇跟夢綰的情況穩定，都已經沒有性命之憂，所以午後便已經告辭離開。”
“你怎麼不攔住他！咳咳咳……”
東月皇怒喝出聲，情緒激動之下氣息不暢，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那幽冷的視線落在楚墨淵的身上，昏厥之前發生的事情亦是在他的腦海之中翻涌。
東月皇的眸中滿是審視。
這個兒子，他越發的看不透了。
“父皇息怒。”
楚墨淵見東月皇的氣息平復了下來，這才道：“古師父是世外高人，本就不喜束縛，更是無心入朝堂，否則憑藉他這一身醫術，進入太醫院實在是輕而易舉。”
“今日他要走，兒臣也挽留過，可聽聞古師父的去處，兒臣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強留他。”
“他去了哪兒？”
楚墨淵擡眸看着東月皇道：“歷城。”
東月皇心中一顫。
今日太子殿下已經跟李太傅還有秦首輔，向他全面的稟告了這段時間的事情。
東月皇自然知道，歷城的情況，非常嚴峻。
這個時候古月寒去歷城救治百姓，楚墨淵不能阻攔，他身爲帝王，自然不能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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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他便是將個人安危放在百姓之上了。
罷了……
如今他既然已經康復，古月寒說的那個佑因，他慢慢查便是了。
東月皇沒有久留楚墨淵，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夜色深沉，寒風凜冽。
楚墨淵裹着大氅，行走在這燈火通明的宮道上，幽深的眼眸之中似是凝着一層冰，比這冰封的湖面要更冷幾分。
東月皇此次傳召他入宮，沒有詢問林夢綰的情況，沒有詢問歷城的情況，連鳳夜邪的情況，東月皇也渾不在意。
他的這個父皇，如今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安危。
楚墨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股涼意從鼻腔，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他的眸色更冷。
虧得他之前還爲東月皇找了那麼多的藉口，認爲東月皇身爲帝王，凡事都該以東月國爲重。
所以東月皇做的一些事情，是爲了東月國的安定，有諸多的無可奈何。
可是，此時此刻，楚墨淵只覺得東月皇自私！
夜色蒼茫，急切的馬蹄聲，讓人心中發緊。
楚墨淵直奔監察司。
幽暗的燭光下，丁成蹊被捆在刑架上，奄奄一息。
楚墨淵一言不發，拿起桌上的皮鞭往辣椒水裏沾了一下，朝着丁成蹊狠狠地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丁成蹊的胸膛皮開肉綻。
楚墨淵這一鞭灌注了內力，丁成蹊眼前一陣漆黑，一口氣卡在胸口，好半天才緩過來。
楚墨淵仍舊不語，在丁成蹊神情稍稍緩和的時刻，再次揮鞭而去。
“啪……”
“啊……”
“啪……”
“嘶……”
“啪……”
“楚墨淵！有種你殺了……”
“啪……”
“媽的！”
“啪……”
……
鞭打聲跟咒罵聲，此起彼伏，最後全都變成了慘叫。
濃郁的血腥味在地牢之中瀰漫開來，燭火在長鞭帶起的疾風之下，不斷搖曳。
丁成蹊渾身顫慄，血肉模糊，幾乎是找不出一塊兒好肉。
楚墨淵終於收了手，把長鞭扔到了一旁，卻對着玄一使了一個眼色。
玄一會意，立刻拎起一旁的木桶，將那混了辣椒粉跟鹽的水，狠狠地潑在了丁成蹊的身上。
“啊……”
慘叫聲劃破夜空，幾乎是要將監察司的地牢掀破。
丁成蹊瘋狂地掙扎顫抖着，卻仍舊無法抵擋這深入骨髓的疼痛。
緊接着，巨大的力道，從下巴襲來，讓丁成蹊覺得自己的骨頭，幾乎是要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