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衆人更對雲梨讚不絕口。
畢竟此舞的確絕妙,雖說與寧馨兒那支都爲宮廷舞,可雲梨這支既在格局之內,又新穎得讓人只覺驚歎連連……
“此舞可有取名?”有大臣不禁問道。
雲梨坦然道,“未曾。”
小容煜端坐在龍椅上,較高的鎏金龍椅讓他的腳夠不到地,小短腿只能懸空,卻於稚聲稚氣裏透着幾分人小鬼大的威嚴。
“那朕便爲此舞賜個名吧。”
他沉銀片刻,忽然想起了美人嬸嬸的大名,“就叫攬月舞如何?”
聞言,寧馨兒登時便恨得牙都癢癢。
皇帝親自爲舞賜名,而且還是以她的名字命名,這是何等令人羨豔的尊榮!
“本王覺得甚好。”容晝嗓音微沉,“此舞驚鴻飄逸,堪比攬月摘星上九重,如此……便就叫攬月舞吧。”
當朝皇帝與攝政王欽定了舞名。
就此,攬月舞迅速在京城傳揚開來,女子皆爭相效仿此舞,卻學不到半點精髓,雲梨自是也實現了一舞動京城!
……
夜幕初垂。
宮宴後便是賞燈環節,男子們繼續在前殿把酒言歡,女眷和孩子們則去御花園放花燈。
皇帝與攝政王殿下自是例外的。
雲梨拎着裙襬,勾着容晝的手將他領到湖邊一處人煙稀少的隱祕角落,隨後嬌俏歡快地道,“就是這裏!”
小王妃東張西望地確認着附近情況。
她揪着容晝的衣袖,神祕兮兮地眨着眼睛,“在這邊就沒人能發現我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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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晝的手掌中還端着兩盞粉色花燈。
他低眸望着自家王妃,看到她賊兮兮的狡黠眼神,低迷喑啞的低笑聲響起。
男人慢條斯理地俯身,脣瓣壓在她的耳畔,“娘娘這是……想偷情?”
聞言,雲梨轉眸嗔怒地看他一眼。
隨後小聲嘟囔道,“臭流氓,胡說八道什麼啊……誰要跟你在這裏偷情!”
“那躲什麼?”容晝眼尾輕擡。
他的聲線聽起來懶散而又恣意,明顯是戲謔的意味,偏偏那極爲蠱人的好聽嗓音裏還暗含着幾許笑意。
“這叫守男德!”雲梨義正言辭,“身爲成年男子,出現在後宮當然是要避嫌的!”
雖說攝政王有特權進出皇宮各處。
但御花園中熱鬧的那處盡是女眷,他身爲成年男子也不便與她們一道,雲梨這才特意擇了個無人的角落。
“快點啦。”雲梨揪着他的衣袖,迫不及待的晃,“我要放花燈許願!”
容晝眸底瀲灩起幾許無奈與縱容,他對放花燈這種事實在沒興趣,也從不覺得佛祖會聽見他的願望。
可看見小王妃眼眸裏閃着期待,他終究還是將手裏的花燈遞過去。
雲梨雙手捧着漂亮的小花燈。
她歪了下腦袋,認真思量,“要許些什麼願望纔好呢……”
小梨花只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貪心。
重活一世,她想許的願實在有些多,但許願條能允許她寫下的內容有限,她正盤算着究竟哪個更重要些。
容晝卻散漫恣意地道,“隨意許。”
他將空白的許願紙從花燈內取出,命溫南伺候了筆墨過來。
“若是一盞花燈許不夠小阿梨的願望,本王便將御花園的燈全奪過來,幾百盞不夠便許幾千盞,本王陪着。”
容晝的口吻那般的驕橫放肆。
好像不是要奪花燈,而是信手拈來地要將整個江山都給顛覆了似的。
可雲梨小聲嘟囔,“臭直男。”
誰要奪那御花園的幾百盞花燈啦,當然要只許一盞纔夠誠心,佛祖和神明才能聽得見她的願望啊……
雲梨才懶得理他這沒晴趣的想法。
她取過筆來,左手捏着空白的紙條,右手玉指捏着那墨色的筆桿,這才發現此處似乎沒桌子供她寫字。
小梨花歪着腦袋認真思量片刻。
倏然巧笑倩兮地看向容晝,眼眸裏閃着狡黠的光,“夫君君~”
容晝側眸望去。
便見前一秒罵她臭直男的小王妃,此時正眨巴着那雙澄澈水靈的眼眸,嬌嗔的眸光似拉絲般勾人,“你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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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晝意識到她又憋了一肚子壞水。
但他只是眼尾微擡,然後便配合着背過了身去,隨後察覺到些許柔軟。
雲梨忙將小紙條摁在容晝的背上。
她將男人寬大筆挺的背,當成了臨時的桌案,執筆便寫起字來。
柔軟的筆尖隔着薄薄的紙和他的衣料,落在男人的背上,隨着一筆一劃,有着少許抓心撓肺般的癢意……
容晝斂眸低迷地輕笑出聲。
他胸腔微顫,那被當成桌案的後背也受到波及,惹得小梨花不悅噘嘴,“你別笑,我寫的字都歪歪扭扭啦。”
容晝側首用餘光瞥着小王妃。
他聲線恣意懶散,“娘娘怎麼這般不講道理,分明是娘娘在本王背上寫字太癢,倒是不准許本王笑了?”
“就是不準。”雲梨驕傲極了。
她理不直氣也壯,“只許阿梨放火,不許殿下點燈,這兩盞花燈除外。”
雲梨將寫好的字條輕捻了下來。
她彎身將筆暫時放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許有願望的字條捲起來放在花燈中,拎起裙襬便跑到了湖邊。
漂亮的花燈被輕輕放在湖上。
雲梨蹲在湖邊,她雙手捧着臉蛋,望着那搖曳着燭光的花燈漸漸飄遠。
容晝長身玉立地站在她身後。
此處之所以隱蔽是因爲無人掌燈,此時只有粼粼的月光盪漾在湖面,伴着花燈中微弱的昏黃色燭火……
雲梨的側臉被映出朦朧的光影。
耳際的碎髮隨風輕揚,纖長捲翹的睫毛在眸底落下窸窣影痕。
容晝單手撐地,慢條斯理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雲梨蹲得腳有些麻,便也隨着坐下依偎在他懷裏。
“阿晝。”她嗓音嬌嬌糯糯。
容晝嗓音微低地輕輕嗯了一聲。
雲梨望着飄遠的花燈,“你說……佛祖他真的會聽見我的願望嗎?”
容晝側首望向身旁的小王妃。
他語調淡緩,“未必。”
雲梨:“……”
她就知道這種問題不該問臭直男!
可就在她心裏犯嘀咕時,容晝卻低眉斂目地望着她,“但比起向佛祖許願……小阿梨不如許願給本王聽。”
“嗯?”雲梨偏眸望向男人,便撞進他那雙深情漂亮的桃花眸裏。
容晝眼眸微斂,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住她的碎髮,慢條斯理地卷着——
“佛祖要普渡的人太多,未必會眷顧阿梨的願望,但阿梨是本王唯一的偏愛,阿梨想要的……本王定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