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再也不想做弱者了,哪怕會見血,她也要握緊手中的刀,做那能掌握命運的強者。
沈憶一個人來到了那片梨花林。
梨花香氣縈繞,沈憶伸手推開了小院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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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就在這個小小的院落裏,少年躺在那顆梨花樹下熟睡。
明眸溫潤色清澈,秋水爲神玉爲骨。
沈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脣角微微上揚,是一個沒有攜帶絲毫雜質的笑容。
只有面對趙子衿的時候,她才能這樣毫無顧忌的去笑,去玩鬧。
心中隱約泛起一絲漣漪,那漣漪一圈一圈的盪漾開,又泛起幾分沁人心脾的甜。
腳步聲不知何時在身後響起。
沈憶心中微動,莫名有些緊張,待她回頭去看的時候,笑容卻是僵硬在了臉上。
來的人不是趙子衿,而是趙川澤。
趙川澤見沈憶一襲淺綠色廣袖長裙站在梨花樹下,花瓣簌簌而落,那雙含笑的眼眸瀲灩生情,更襯得沈憶像是從天上走下來的仙子。
他神魂爲之迷醉,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阿憶……”
沈憶眼中的溫柔寸寸凝結成冰,望向趙川澤的目光無比冷漠:“你怎麼在這?”
“我是來找你的,阿憶我知道,你一定記得前世的事情,對嗎?”
沈憶眉頭緊鎖,看來她猜的沒錯,這趙川澤也是帶着前世的記憶重生的。
趙川澤一步一步走近她,滿臉都是說不出的期待:“阿憶,這一世你我聯手,我們肯定能殺死琅琊王!你輔佐我做皇帝,我會封你爲皇后,給你數不盡的榮華……”
“啪!”沈憶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在了趙川澤臉上。
“你在說什麼?”沈憶冷聲道:“莫不是瘋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怎麼回不認識我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啊!阿憶,我知道我前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我是愛你的,都是沈柔那個踐人勾飲我,我纔會犯下大錯!”
沈憶無比後悔,她後悔怎麼沒有早點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後悔怎麼不早一點知道,她愛的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踐人!
沈柔是該死,但沈憶恨的從來都不是沈柔能勾走趙川澤的心,她恨的是沈柔趕盡殺絕居然對她的孩子動手!瑜兒才那麼小!
至於趙川澤,纔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倘若他不是三心二意想着齊人之福,倘若不是他利欲薰心處處算計,這一切根本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瑜兒更不可能慘死!是趙川澤的漠視給了沈柔可乘之機,他們兩人一個都逃不開!
曾幾何時,沈憶的心也是一捧清水,愛己所愛,恨己所恨,仗劍天涯無憂無慮。
可心中的那捧水終究染了血,重生後的她日日夜夜都在焚心燒肝般的怨恨。
她恨不得活剮了趙川澤和沈柔爲她的女兒報仇!
她終究是變成了自己最鄙棄的人,而幕後的始作俑者就是趙川澤和沈柔!
她乾脆也懶得繼續演下去了,她似嘲似諷的看着趙川澤:“你覺得我可能回回到你的身邊嗎?趙川澤,你就是一個卑鄙無恥下流混蛋的踐人!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給我的瑜兒報仇雪恨!”
趙川澤彷彿聽不懂沈憶的咒罵,瘋癲了一般上前抓住了沈憶的肩膀,強迫沈憶直視着自己:“阿憶!阿憶!你在難道不想念瑜兒嗎?你很想再見到瑜兒對不對?”
沈憶聽到瑜兒,心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可是瑜兒已死,又怎麼相見?
她只恨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沒能讓自己的女兒好好的活着!
趙川澤洞悉沈憶的傷痛,按耐住心中的欣喜,聲音裏帶上了幾分佑哄之意:“你忘記了?瑜兒是你我生下的孩子,只要你在願意嫁給我,瑜兒很快就會回來,回到我們的身邊!”
原本正在劇烈掙扎的沈憶驀然頓住。
她像是木頭一般僵硬在原地,渾身都在發着抖,思考着趙川澤所說的話。
“只要你和我成親,只要你我同房,你忘了?瑜兒就是我們再新婚之夜懷上的啊!”
趙川澤的雙手捧起了沈憶的臉,彷彿像是在撫摸什麼易碎的珠寶似的:“和我成親,瑜兒就會回來。”
“你是她的孃親,你難道不想念她嗎?她那麼小,我記得她總是喜歡趴在你的雙腿上呼呼大睡……阿憶,縱然你不喜歡我不想和我成親,但是你真的能捨棄她嗎?她前世死的那樣慘,屍骨無存,你難道不想彌補她嗎?”
沈憶終於崩潰,她不顧一切瘋狂的推開趙川澤,原本堅定的內心第一次動搖。
瑜兒……
她的瑜兒……
如果瑜兒能回來,就算嫁給趙川澤……
沈憶閉上了眼睛,滿心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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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憶,你已經在趙川澤身上栽倒過一回了,難不成你還要再栽倒第二回嗎?
但她的瑜兒還那麼小!她本應該有個富貴安寧的未來的!
她要捨棄瑜兒嗎?這怎麼可以?
趙川澤看着滿臉糾結的沈憶,意識到自己已經說動了她,他停止步步緊逼和質問,哄騙一般說:“阿憶,回到我的身邊,我的身邊不只有我,還有瑜兒啊!”
沈憶彷彿受了蠱惑一般,一步一步都走近趙川澤。
趙川澤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深。
前世的沈憶就是他的掌中之物,這一世的沈憶仍然是。
他就算愛她,也決不允許讓一個女人掌控他!
看着沈憶一步一步走近,趙川澤心中愈發滿足。
沈憶腳步逐漸加快,像一只翩遷的蝴蝶,徑直撲到了他的懷中。
趙川澤聽着懷中人兒的抽泣,拿出帕子細心抹掉她臉上的淚水。
“別哭阿憶,你這樣哭我真的很心疼。”
“我真的還可以再見到瑜兒嗎?”沈憶喃喃自語。
趙川澤憐惜的吻上她的手指,動情般將少女抱着放在了石桌上,他用手指撫摸着沈憶的髮絲:“當然,只要你想,我們的瑜兒今晚就可以回來。”
此時已入深夜,一男一女久久對望無言。
一樹之隔的後面,藍玉城面無表情的站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