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平日裏好脾氣的宋瀾聽了掌櫃的話,臉色便越發冷了下來,看着掌櫃的冷笑道,“讓他上來,我讓他吃吃我的拳頭。”
掌櫃的左右爲難,直看着宋婉寧,“這……”
宋荊向來是個經驗老道的,擡眼勸道,“別衝動,瀾兒。如今是我家佔理,若是打了他又變成咱們家吃虧,只怕日後不好與忠平候府盤旋。”
宋婉寧心中也不悅,只淡淡道,“沒想到那侯府的消息這般快,爹爹和大哥喬裝打扮回來都被他們發現了。左不過都要碰面的,只是早晚的問題,便叫他上來罷了。若是在下頭等久了,只怕外人會說爹爹仗着軍功便目中無人。”
“如此宵小,我和爹又怎麼會將他放在眼裏。”宋瀾忍着翻白眼的衝動,坐在一旁不再言語。
宋荊臉色也不好看,只冷聲道,“叫他上來,爹且會一會這個好女婿。”
掌櫃的見宋婉寧點了頭,纔敢轉身下樓叫人。
未少片刻,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溫廷柏便從一樓來了包廂。他穿了一身青藍色長袍,袍上繡着深淺不一的金鶴,腰間繫着同色的腰帶,腰帶上還鑲着紅色的寶石。
溫廷柏的長相確實沒的挑,又在外征戰了幾年,佯裝起來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溫廷柏見着了宋荊和宋瀾,當即笑着朝着二人行禮,“小婿見過岳丈,見過大哥。”
溫廷柏說完,便極爲自然地站在了宋婉寧身後,一副親暱的姿態,似乎兩人平日裏都是極爲相好的,“婉寧,岳丈和大哥如今提前回來了,你竟然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作爲你的夫君,應當要隨你一起迎接岳丈和大哥纔是。”
宋婉寧聽了這話,冷笑兩聲,看着溫廷柏道,“如今爹爹和大哥回來的急,又沒有讓衆人知道,我便先帶着爹爹和大哥來着天香樓了。只是沒想到二爺的消息如此了得,竟然這麼快便跟了過來。”
溫廷柏聽了宋婉寧這話,臉色流露出兩分尷尬,旋即又迅速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笑道,“我知你見到岳丈和大哥心中歡喜出門的急切,可這禮數不能忘了。夫君眼見着你忘了的也該時刻爲你找補着。”
溫廷柏說完,便佯裝出是男主人的姿態來坐在了椅子上。
宋荊和宋瀾皆是沒有一副好臉色,倒是宋荊,還勉強擡頭來瞥了一眼溫廷柏,淡淡道,“聽說廷柏如今在朝中做官?不知官至幾品?”
溫廷柏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還是小聲答話道,“不瞞岳丈,小婿在朝中不過是個正七品左司諫的官職。”
“七品?”宋荊面容微冷。
宋荊身邊的宋瀾看着溫廷柏也沒好氣,只冷笑道,“據我所知,如今朝中侯府封蔭的官職都不止七品,你又在外征戰了三年,爲何回京城只得一個七品的官職?”
溫廷柏說到這兒嘆了一口氣,一副深情不能自抑的模樣,“是小婿無能,在外征戰三年未得什麼功績,又掛念家中妻母,便轉頭回朝當了個文官。聖上知曉後不悅,所以才得了一個七品的官職。”
宋婉寧聽了溫廷柏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她實在是沒想到,堂堂一個侯府的嫡子,竟然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溫廷柏如今賭的,不過就是宋婉寧不會當着宋荊和宋瀾的面拆穿他。
不過溫廷柏想錯了。
溫廷柏似乎是怕宋婉寧說話,連忙繼續道,“小婿自知幾年前年少輕狂,對不起婉寧。如今年歲長了,便也知曉要好好對待婉寧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事。”
“二爺當初回京做官不是因爲崔姨娘嗎?如今都是一家子,只怕也沒什麼不好說的罷。”宋婉寧目光落在溫廷柏臉上,笑意盈盈,“我還記得,二爺回府那日,只說崔姨娘對二爺有救命之恩,二爺又與她真心相愛。若是能讓姨娘入府,便願意回朝做官,莫不是我記錯了?”
溫廷柏沒想到自個兒的謊話會被宋婉寧當場拆穿,當下便有些難堪了起來,看着宋婉寧道,“婉寧,那些話不過都是些權宜之計罷了,你怎麼還記得呢。再說了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知?”
宋婉寧低頭繼續吃着飯,直笑道,“二爺此話婉寧就不懂了。”
“哼。”宋荊這時候冷冷哼了一聲,撂下筷子直坐在凳子上,“我實在是沒想到,忠平侯府把我的寶貝女兒娶過去,就是這麼對我女兒的。”
“岳丈,這都是誤會。”溫廷柏如今直冒冷汗,看着兩個在沙場多年的將軍,威壓自然是不必說了,他連連解釋道,“小婿不過是一時糊塗,還請岳丈給小婿一個改過的機會,日後定然會加倍對婉寧好的。”
溫廷柏站起身,心知道如今實在不能再留着崔姨娘了,崔姨娘會是他和宋婉寧修復關係最大的阻礙。溫廷柏站在桌旁立下誓言道,“我這就回去將家事處理好,給岳丈和婉寧一個交代,一定拿出我的誠意來。”
溫廷柏說完便轉身急匆匆下了樓,留下宋婉寧三人。
宋婉寧壓根沒將溫廷柏的話當回事,看着宋荊和宋瀾道,“爹爹和大哥快吃飯,別因爲那廝小人影響了吃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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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荊如今哪裏還吃得下,冷聲道,“我倒是要回去宋府問問老二,他和老二媳婦到底給你找了個什麼夫婿?什麼勞什子也敢拿來配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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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如今倒是冷靜了些,神情複雜地看着宋婉寧,“妹妹,你如今是還想與那人過下去,還是想與他和離?”
宋婉寧心知宋瀾問出此話的意思,若是還想繼續過下去,那便只能給溫廷柏吃個教訓,見好就收,日後也好見面。若是要和離,便不必再留下情面來了,應該實打實讓他侯府爲自己這些年做的事付出代價來。
宋婉寧將手中的筷子放在碗上,兩根筷子整齊併攏,她的聲音清冷又堅毅,“我不瞞着大哥,我想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