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愣了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句話。
一瞬間,她心如亂麻。
手指更是不自覺地捏緊呦呦的衣服,指骨用力到泛白。
傅司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此刻,他多麼希望明溪能斬釘截鐵的告訴他——
是的,呦呦就只是她的女兒。
這樣至少說明她是不知情的,他心裏也會好受點。
可現在……
女人閃躲的眼神和無意識的手指捏緊的小動作,都在說明,她知道!
她知道呦呦是他的女兒,並且打算瞞着他!
呦呦還被傅司宴抱在懷裏,她聽不懂大人之間的對話,只覺得叔叔爸比在兇媽咪。
當即,她不開心地哭喊起來,“叔叔爸比是壞蛋……放開我……不許欺負媽咪!”
邊哭還邊拿粉粉的小拳頭捶傅司宴的胸口,嘴裏一直唸叨着:“壞蛋叔叔爸比,壞蛋爸比……”
小孩子哭鬧時都會習慣性漏字,哭着哭着,呦呦嘴裏的‘壞蛋爸比’就變成了‘壞爸比’!
這一聲聲‘壞爸比’聽得明溪心驚肉跳。
她慌張的輕斥出口,“呦呦,不可以亂叫人!”
什麼叔叔爸比,壞蛋爸比,壞爸比……
這都是哪來的稱呼!
呦呦本來是在幫媽咪,現在卻連媽咪都在呵斥她,委屈上頭,讓她伏在傅司宴的懷裏嗚嗚咽咽哭起來。
明溪有些無措,她沒有要訓斥呦呦的意思,只是太心急了。
可傅司宴的動作卻讓她瞠目結舌。
剛剛還盛氣凌人的男人,此刻動作輕柔無比的給呦呦順着背,一下又一下。
直到她哭得不是那麼厲害後,才語氣溫和地說:
“呦呦乖,你媽咪不是在訓斥你,我也不是在跟媽咪吵架。”
他看了明溪一眼,然後說:“我們只是有一些大人的話要說清楚。”
呦呦眼裏還含着淚,模糊地問:“真嘟嗎?爸比你沒有在欺負媽咪嗎?”
這一聲爸比叫得男人心花怒放,多壞的脾氣都消失不見了。
“爸比用性命發誓,永遠不會欺負你和媽咪。”
呦呦開心了一些,嘟囔着小嘴說:
“那爸比要記住你說的話,撒謊會長長鼻子的噢!”
明溪聽得頭疼,不懂這個小傢伙什麼時候開始‘爸比爸比’叫得這麼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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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可從沒叫過別的人爸比。
就連裴行之對她這麼好,她也只是甜甜地叫裴叔叔。
這麼下去,肯定不行。
明溪叫紅姨把呦呦帶出去玩。
紅姨走過來,傅司宴看了紅姨一眼,見紅姨面相可靠,才把呦呦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小手交到紅姨手中。
“不要讓她在樓梯口玩,不要讓她跟陌生人講話,也不要讓她去人羣多的地方,這裏是醫院,病菌比較多……”
一長串的囑託,讓紅姨和明溪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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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還沒見過男人如此囉嗦的模樣。
紅姨知道這個男人是好心,點點頭,“知道了,先生。”
說完,就帶着呦呦走出去。
房間內,只剩下三個人。
裴行之剛剛一直沒說話,他在觀察。
之前他也以爲呦呦是明溪跟別人生的小孩。
主要他不是八卦的人,也沒跟上官景羨問過。
但現在看來,呦呦應該就是傅司宴的孩子,並且這個男人的表現,估計是已經掌握了情況。
傅司宴看着兩人齊齊站在自己對面,心底極度不爽。
他一把扯過明溪的手臂,拉到自己身邊,動作非常大,明溪不穩地晃了晃。
裴行之一着急連忙握住明溪的手臂,想幫她扶穩。
頓時,傅司宴臉色陰沉到極致,只想砍了那只手。
“還不滾!”
裴行之沒有被他嚇到,臉色淡漠道:“傅先生,明溪沒讓我走。”
只要明溪沒讓他走,他就得留在這保證明溪的安全。
這話,直接讓男人眸底像是起了火,烈烈燃燒。
傅司宴從來都是領地意識很強的人。
特別是當他知道了呦呦是自己的女兒後,便更加受不了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老婆。
他們是一家人,無論如何都是要在一起的。
傅司宴道:“我沒空和你廢話,這是最後一遍,滾出去!”
明溪用力掙了掙手臂,不悅道:“傅司宴,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不許亂來!”
傅司宴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堅決不松。
面對情敵在場時的狀態,和面對呦呦的狀態,簡直就像分裂出來的人。
裴行之看到明溪手腕都攥紅了,語氣也有些不豫,冷聲道:
“傅先生,明溪讓你鬆開,你不能強迫她。”
“呵,強迫?”
傅司宴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抑制不住地扯了下脣角。
“你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你糾纏的是誰的女人,那我就清清楚楚再告訴你一遍!”
男人眸底掩不住的戾氣,一字一句道:
“這是我的女人,你若再敢靠近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早就看這個總是出現在明溪身邊的男人不爽了。
打着哥哥好友的名義,實際上滿肚子心思覬覦他的女人。
真是該死!
明溪聽得極度無語。
她什麼時候變成了他的女人。
對於他生氣的點,她也不是很明白,況且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裏鬧。
他是誰??
裴行之並不受他的威脅,淡聲道:“傅先生,我看是你沒搞清楚,你們已經離婚了,明溪和什麼人交朋友,是她的自由。”
說着,他眼眸微冷,儒雅之氣裏多了份冷戾道:“現在請你放開她!”
看着男人的手搭在明溪的手腕上,欲往後帶時。
傅司宴耐心盡殆,眸底一片冰冽,猛地揮拳過去。
犀利的拳頭眼看就要砸在面前男人俊雅斯文的臉上時,明溪驚呼一聲,“傅司宴,你給我住手!”
男人心底的猛獸已然出籠,卻因爲這句話硬生生止住。
他告訴自己,要控制情緒。
他不是來找明溪吵架的。
突然——
“啪!”
響亮的一巴掌,猝不及防扇在了男人分明的俊臉上。
明溪的掌心一陣辛辣,眼底有一瞬困惑。
沒料到他竟然會忍住停下來,也沒想到自己會氣憤到直接打上去。
傅司宴俊臉泛白,五根分明的指印紅得明顯。
他刺紅了眼,受傷又難以置信地看向明溪,“你爲了他,打我?”
語氣難掩的委屈,臉色亦是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