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這話引得包廂裏三人都面帶不悅。
這若是方平日,惢嫣和裴弦月可能不會計較這麼多,畢竟已經吃完了,行個方便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對方是司朝之人,他們前不久還開過戰,參與過戰爭的裴弦月,尤爲不悅。
“吃是吃完了,我還真不太想走。”裴弦月環胸,又坐下了。
“你找別的包間行方便吧。”惢嫣道。
姬幸勾了勾脣,也坐下來。
“這……”小二沒想到三位夫人不太好說話,面上現出爲難。
現在恰是吃飯的點兒,還真不好找。
“找不着包間行方便,就不做這單生意了唄。”裴弦月道。
小二噎了一下,哪有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的?
他還欲說些什麼,不成想整個人都被外頭來的人扒拉開了,“是這間嗎?磨磨唧唧的。”
瞧見裏頭三個女子,桌上碟碗的痕跡,馮將軍愣了一下,怒對小二道,“沒有包廂了就是沒有,你這意思莫不是叫咱們吃人家的殘羹剩飯?!”
小二被他的氣勢一壓,腿都有些發抖了,連連擺手道不敢。
這時樓焟過來了,從馮將軍肩頭往裏看了一眼,三個不同類型的美人兒入眼,叫他眼前一亮。他仔細掃了一眼,發現有一個已經身懷六甲了……而且這個女人,叫他的心微微一墜。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莫名就想到了弟弟樓衿。
樓焟甩開那異樣思緒。
見她們衣着普通,尤其最爲豔麗那一個,瞧着是江湖兒女的打扮,樓焟動了動心思。
恰馮將軍轉過身來,“殿下,讓侍衛去下面吃吧,或者我們換一家。”
“不必。”樓焟擡擡手打住他。
他跨進包間,溫笑着拱手,“相逢即是有緣,三位既然已經用完,不知可否移步?在下是司朝使臣,三位今日肯行方便,他日有需要,隨時到使館尋在下。”
他本意當然不是讓對方走。
而是自曝名姓,他猜測對方一定會多問幾句,然後不就聊起來了?
樓焟自以爲是掛了佑餌的勾子,人人都會上當。不料在三人眼中,這小心思幾乎全寫在臉上。
她們暗裏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輕蔑的嗤笑。
尤其裴弦月玩心大起,佔起身道,“公子原來是司朝人,還是使臣,當真是失敬。”
裴弦月三個多月,肚子比一般孕婦大些,但穿了寬鬆的襦裙,腰腹都給藏住了。
“從司朝的國都到這邊來,花了不少時間吧?”姬幸陪她玩兒。
樓焟見目的達到了,眉色微微上揚,他保持神祕感,搖搖摺扇,不做回答反問道,“三位都是哪裏人?”
“上京人。”裴弦月含糊道。
“哦~”樓焟微微一笑,端的是風流倜儻,“那真是太好了,在下初到上京,對這邊不甚熟悉,如果能和三位交個朋友就再好不過了。”
“那真是榮幸呢,使臣大人。”
一切按照他預計中的走,樓焟頗爲高興,他笑着爲三人買了單,還問了她們的住處,話是姬幸答的,給的當然是假地址。樓焟說她們想見他直接問司使住在哪兒,準能找着的。
總之相談甚歡。
馮將軍面無表情的站在殿下身後。
額……侍衛們都吃完了,他們還餓着肚子是咋回事?
“司太子。”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打破歡愉氣氛。
惢嫣面色一僵,頭都不敢擡了。
她先開眼皮子偷看一眼——果然是裴厭缺……惢嫣懸着的心死了。
不管怎麼說,昨天剛答應了不跟某某人見面,今日就被撞個正着,這擱誰誰不心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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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男人面色如常,看都沒看她一眼,行至樓焟面前,語氣有些強勢,“太子既已入京,爲何不稟?”
“想必這位就是翊王爺。”樓焟一笑,儼朝除了皇帝父子有資格這麼跟他說話外,就沒有旁人了。“本太子這一路迢迢,舟車不止,剛到上京實在是困餓的慌,先來吃頓飯有問題麼?”
“使館自然會爲太子備飯菜。且你我兩朝戰後協議的瑕疵還待再談,你朝本就是最後一個入的京,還如斯怠慢浪費時間,莫不是對我朝不滿、不敬?”男人嗓音冷淡,似乎透着一股莫名的怒氣。
樓焟略驚訝,他的確存着不敬的心,要不然也不會把行程放的這麼慢。
但不過就“吃飯”這件事把帽子扣下來,是不是有點太……好吧,對方就是刻意爲難他。
惢嫣有一次見裴厭缺這麼咄咄逼人。
她敢打包票,他的怒氣絕不是因爲司使……
惢嫣緩緩把脖子縮下去了。
“三位姑娘,這頓飯在下恐怕是吃不了了,這要趕着去拜見陛下。”樓焟不接裴厭缺的話,轉頭對三人道。
裴弦月見裴厭缺大步如風的過來,心都提起來了,就怕被當衆拆穿了。
她可還想看事後樓焟再見她們的表情呢。
可不能這會兒子暴露了。
沒想到裴厭缺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徑直跟樓焟對話,她鬆了口氣。
一聽樓焟的話,忙道,“原來你是太子殿下啊!殿下的事情要緊,你們快去吧,有機會再見!”
“隨時到使館找我。”樓焟笑着跟她們再見。
裴厭缺及使臣全部退去。
惢嫣面帶苦色的坐在椅上。
“怎麼了這副表情?”裴弦月不明所以,“戲弄樓焟的是我倆又不是你,我都不擔心褚廷英生氣。”
褚廷英只會跟她一起哈哈大笑。
姬幸環胸立在一旁,眸透笑意,她什麼都明白。
“沒事。”惢嫣欲哭無淚,“再隨便走走,我就得回府去了。”
“那走吧。”裴弦月伸手扶她起來。
司使一來就被拉去修訂戰後協議了,這是裴鶴擎給的下馬威,裴厭缺自然是他安排過去的。
談判桌上裴厭缺是坐首位的。這次談判他格外強硬,把對面氣的直罵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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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還得一起吃晚膳,吃了他纔回翊王府。
一進臥房的門就被惢嫣笑臉相迎。
賢妻一般取下他的披肩,溫聲細語的問他吃過了沒有,飯菜還熱着。
裴厭缺不語,面色冷峻的吩咐婢子放浴湯。
浴湯上頭霧氣繚繞,蒸的人身上發熱。裴厭缺去解他的束腰,卻被一只小手扣住,甜絲絲的聲音傳來,“夫君,我幫你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