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舒一張精緻的小臉幾近扭曲,
“你別得意,你以爲嫁給我哥就能穩坐少奶奶的位置?就算他現在對你還有新鮮感又如何,還不是各種綠帽子輪番給你帶?
前幾天他藉口出差,誰知道他是真出差還是找個理由去和小青梅過二人世界?只怕他回國後傅太太就要換人了。”
傅文舒說出口的每一個字所想表達的意圖都極其惡毒,時綏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直直地盯了她數秒,瀲灩的脣邊抿起一絲淡笑,
“文舒,別自欺欺人了好嗎?且不說傅家不會讓他把婚姻當兒戲,我也並不在意他在外面如何,他的風評又不是一天兩天。”
傅文舒捅出的刀子猶如劃在水面。
除了捅出的那一下引起一絲水花後,又恢復成平滑無波。
她氣得渾身發抖,這女人猶如刀槍不入,打也打不過,言語上也佔不了優勢。
她就不信她真不在乎傅時聿在外面的花邊新聞。
是個女人都忍不了的好不好?
就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桑湛的聲音清晰地出現在兩人身後,
“怎麼不進來?”
傅文舒整理了一下表情,轉過身去,換上純真的笑容,“桑師兄,你竟然認識我嫂子?”
桑湛皺了皺眉,“你嫂子?她?”
“你不知道?她和我哥傅時聿已經結婚了。”
傅文舒朝桑湛璦昧地眨眨眼,“你懂的。”
那意思就好像在說:我哥風流,她能上位靠的是什麼懂得都懂。
尤其桑湛身處娛樂圈,自然更懂。
桑湛看向時綏的眼神稍稍滯了一下,但很快恢復,露出溫和紳士的笑,“既然都認識那最好了,時小姐,這一期節目文舒也會參加。”
時綏略略點頭。
“我和文舒是校友,你們又是親戚,這世界還真小。”
桑湛面含淡笑,“進來吧,等時淮到了我們就開會了。”
時綏踟躕了一下。
但還是跟着桑湛往裏面走,傅文舒湊到她身邊,得意道,“我哥沒告訴你?因爲我要參加,所以他贊助了這個節目?”
時綏沒說話。
心裏卻明白了,原來如此。
他是因爲傅文舒,怕和她對上惹他妹妹不高興,所以想勸自己不要參加。
傅文舒見她臉色不太好,再想刺激她兩句,時淮來了。
他扯下棒球帽,朝着時綏討好地遞上買的咖啡和蛋糕,“你剛纔說沒喫早飯,給你買的。”
時綏一看見時淮,表情適時地舒展開,“謝謝。”
桑湛在二樓往下看,“人都齊了,上來吧。”
傅文舒瞥了姐弟倆一眼,跑上樓。
時綏和時淮落後幾步。
時綏再三考慮,還是想問問他的意見,低聲問他,“小淮,我如果因爲個人原因不能參加真人秀你會不會怪我?”
時淮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像是明白了什麼,“是傅文舒和你說了什麼?還是傅時聿不允許?”
時綏搖頭,“不是,我有重要的原因。”
接二連三從她嘴裏聽說重要這兩個字,時淮俊秀的眉擰了起來,“姐,你有什麼沒法解決的事不能和我說嗎?我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能力,但畢竟也在圈子裏待了些時間,人脈還是有一點的。”
時綏笑了笑,“我自己能解決,就是怕辭演會影響你,心裏過意不去。”
時淮一聽,不樂意了,“怎麼,你還怕因爲你不參加我就不能參加了啊,你臉好大啊……”
說着,還抗議似的捏了捏她的臉,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呢?如果因爲這事怪你我不成畜生了嗎?放心,如果真因爲你不演就不讓我參加,老子還不稀罕。”
越說越離譜了,時綏就怕他這樣。
她不想因爲要討好傅時聿就要斷送弟弟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對上他這個態度,時綏反而退卻了。
時淮垂眸盯了她片刻,直接拉着她的手走向二樓會議室,走到桑湛面前,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表明,“前輩,我姐有事,她不能參加了。”
“時淮!”時綏被他這愣頭青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扯了扯他的胳膊拒絕他再說。
桑湛頭也不擡,支着下巴指了指,“先開會,等結束再說。”
其他人還在等,時綏硬着頭皮拽着時淮在對面坐下。
傅文舒雙手環胸,一副高姿態,目露不屑地盯着姐弟倆,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什麼藥。然而不容她多想,桑湛直接開口,“首先很感謝大家能參加這個真人秀,其次……”
第一句話就讓時綏無地自容,不過就算不參加,她現在還是時淮的助理,該記的還是要記。
會議一開就是整整一天,等結束的時候天已經暗了,衆人陸續離開,傅文舒更是一句招呼都沒打直接讓司機接走了。
看到桑湛疲累地捏着眉峯,時綏暫時收起和他談的心思,準備和時淮一起離開。
時淮去開車,時綏站在門口等,忽然身後門被打開,桑湛略有些啞的聲音響起,“決定了?”
時綏猛地轉頭,眼眸裏蓄滿歉意,“抱歉,因爲一些私人的原因反反覆覆給您造成了困擾。”
“是因爲文舒?”
他看得出來,兩人的關係並不好。
尤其傅文舒,看向時綏的眼神裏都是敵意。
時綏有點驚訝,同時佩服他的觀察力,但還是搖頭,“不是。總之麻煩您了,希望不會因爲我的決定影響到時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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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桑湛失笑,“我在你眼裏格局這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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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綏臉紅。
自己是想的有點多。
但也鬆了一口氣,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再次朝他點頭表示感謝,“總之謝謝您了,更謝謝您給他這個機會。”
話說完,時淮的車正好從停車場開過來。
“那我走了,再見。”
時綏朝他揮手,開門上車離開。
桑湛站在門口,掏出一根菸,攏火點燃了煙,靜靜地看着車消失在園區。
車上,時淮瞥了一眼她笑着的臉,“這麼高興,和前輩說了?”
時綏彎脣,
“嗯,他同意了,也不會影響到你。”
時淮撇撇嘴,他什麼時候擔心了?
“對了,你送我去醫院吧。”
時淮不滿,“你天天去?不怕身體喫不消啊?”
“習慣了,去看一眼放心,傅時聿走的時候讓我照顧來着,我總要做到嘛。”
時淮胸悶,覺得那狗男人一點兒也配不上姐姐,虧她這麼喜歡,除了一張臉,她還看上他什麼?
越想越覺得不爽,腳下油門一踩,時綏冷不防被慣性彈了一下。
不過她脾氣好,也沒多想。
而是忍不住叮嚀,“開慢點兒,現在下班高峯期,安全第一。”
時淮一口氣開到了醫院門口,然後憋着氣也不說一聲再見,一腳油門又走了。
時綏無奈搖頭。
果然還是小孩子氣性。
不過她分得出好壞,知道他是爲她好。
她低着頭往電梯口走,按下樓層。
一雙高跟鞋出現在視線裏,時綏擡起頭,就見傅文舒挑眉看着她。
時綏平靜地問,“有事?”
傅文舒嗤笑一聲,“你還真可憐。”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一句,時綏不明所以。
傅文舒聳聳肩,“算了,你也可憐的,外面的新聞也看不到,我那哥哥也真是的,這風流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
她邊誇張嘆氣邊把手機遞到時綏面前。
時綏不知道她要做什麼,視線掃了上去。
直到她看清屏幕裏的照片,漆黑的瞳孔驀地緊縮。
她緩緩伸出手,指尖在照片之間滑動,照片拍得很唯美,角度也很好。
其中有一張男女依偎而站,兩人的背影落在璀璨的煙火下,如此璦昧,要說不是戀人別人都不信。
那些照片下面配了一段文字,“傅氏財團繼承人傅時聿與戀人夜遊悉尼景點,情人港下許下相愛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