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王爺終於捨得出來了。”褚燕倚在樹旁,嘴裏還叼了根草,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蕭權景在書房又待了小半個時辰,褚燕也就在外面等了小半個時辰。
“何事尋本王?”蕭權景淡看他一眼。
“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褚燕等了半晌,早就不耐煩了,見此連忙表達來意,“我老頭嫌我在帝都待着佔地方,想把我送去軍營,他若是來找你,你就說軍隊不收人了,尤其是我這種……反正隨便找個理由就對了!行不?”褚燕眼巴巴的瞅着蕭權景。
“鎮北軍本王管不着。”蕭權景看了褚燕一眼。
“可是你有鎮北軍一半的兵權嘞。”褚燕有些着急。
還記得十五歲的時候不知是犯了什麼錯,被他老頭送去了軍營,然後生生扒了他幾層皮,只剩半口氣不到的那種。從此他就懼怕了軍營,像他這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就該待在帝都好好享受,反正打死他他都不可能去軍營了!
褚燕也就是在那時候遇到的蕭權景,每每他被折騰的要死不活的時候,隔壁蕭權景就跟鬧着玩兒似的,連口氣兒都不喘……從此他堅信了這傢伙是個狼人!
“從邊疆回來之後就交給皇上了。”蕭權景淡淡道。
“啊?他什麼時候收的你兵權,我咋不知道?”褚燕詫異道。只是說完他便明悟過來了,當今聖上的權利欲極強,他老爹那一半兵權早就被收走了,蕭權景又是那樣的身份,又受百姓稱讚,皇帝能讓兵權留在他手上那就怪了。
只是那皇上又極怕自己落了不好的口碑,收人兵權竟也這樣偷偷摸摸的。
“行吧,我知道了。”褚燕嘆了口氣。繼而眼前一亮,摺扇“啪”的甩開,露出熟悉的天命風流四字,八卦道,“對了,本世子推薦的人不錯吧,你的位陸小姐怎麼評價那琵琶啊?虧得咱王爺不惜花千金請匠人精工細作,陸小姐只怕是感動的快哭了吧……”
“褚燕。”蕭權景定睛看着褚燕。
褚燕卡殼了。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很聒噪。”
“……”沒有愛了。
蕭權景還未收到陸相安的來信。聽了褚燕的話,不禁也期待起來。期待起那姑娘會回覆他什麼。
幾日之後,蕭權景果然收到陸相安的回覆。
她寄來兩盒花茶,說是親手炮製的。一盒茉莉花茶,另外一盒是桂花的,她說這是她第一次做花茶,喜歡他喜歡,一如他送琵琶時說喜歡她喜歡。
怎會不喜歡呢。
蕭權景想。
她信中還提到了琵琶,道了謝,道了喜歡。她喜歡,他就歡喜。
蕭權景立馬就親手泡了花茶,喝下去只覺得清爽無比,脣齒間都帶着花香。
於是矜貴高雅的男子,滿臉笑意的起身,抓着花茶回了臥室,珍藏起來。
途中侍衛見着滿面春風的主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家爺……笑了?!
只是蕭權景已走遠,留下幾個面面相覷的幾個侍衛。
—
不知不覺,二人這樣以信箋來往已過去一年。
“小姐,您又在寫信嗎?”
“嗯。”陸相安頭也不擡的答,讓小丫鬟把茶水放在桌上,那是她制的菊花茶。
這一年之中她陸陸續續制了很多花茶,每製出來一種都會給蕭權景捎去。
只是陸相安並不知道,她以爲她的信箋都是通過官道進入蕭權景手中的。其實不然,朝廷之上的人盯蕭權景盯的緊,蕭權景的信箋往來幾乎都會被人動手腳,從第一封信箋開始,蕭權景就將送信的人換成了自己的暗衛。只要陸相安的信一到官途,就會落到暗衛手中,再寄到蕭權景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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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過去,陸相安跟蕭權景愈發談的開了。她發現這個男人並不似她一開始以爲的那樣,陰鷙,有着世家大族不可告人的祕密。反而談吐不凡,學識淵博,他們在很多方面可以達成共識。
他的思想並不似這裏人的封建,對於她在現代的某些理念甚至很容易接受。一度被陸相安看作異世的第一個知己。
很難再遇到這樣的人了。
陸相安想着。
寫完信交給春晴後,陸相安就出了院子,打算在後院曬曬太陽。然而纔剛剛出門,就被陸求遠叫了過去。
陸相安還尋思着她老爹找她何事來着,便看到她娘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歡喜愉悅,她抓着她的雙手,道,“阿鸞,你爹要升官了,京官!”
陸相安,“?!”
京官?
那他們豈不是要前往京城!
原著裏陸求遠做縣令做了一輩子,升成知州已經夠讓陸相安驚詫了,她怎樣都想不到她爹竟然會當上京官!
“當真?!”
柳氏以爲陸相安也是歡喜的,道,“當真!爲娘還能騙你不成?咱們過兩日就該啓程去帝都了!”
柳氏同陸相安聊了一會兒,陸相安才瞭然。陸求遠此次實質上算不上是升官,只稱得“入京二字。鴻臚寺少卿,同知州一般依舊是從五品,只是這少卿卻是京官,做官的人,自是覺得離天子越近越好,所以從地方調任到帝都說是升官也不爲過。
至少在柳氏看來是升官。
陸相安不難看出柳氏對帝都的執念。
談完之後柳氏便讓陸相安回去收拾衣裳,陸相安走時還有些恍惚,柳氏突然叫了她一聲。陸相安回頭,瞧見柳氏眼中莫名的情緒。眉尾微微下沉,似乎染上愁容。
陸相安剛想問柳氏便說沒事,讓她先回去。
小道不長,陸相安走的很慢,眉眼卻逐漸堅定。
傍晚,用完晚膳陸相安果然被柳氏喚了去。
屋中光線昏黃,格外寂靜。陸相安開門的“咯吱”聲顯得格外清脆。
“阿鸞來了。”柳氏輕輕一笑,招手讓陸相安過去。
陸相安碎步踏過,雙手疊在小腹間坐下。
屋中只有母女二人,柳氏眉眼柔和的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兒。
“阿鸞還記不記得娘之前跟你說娘是嘉寧人。”
“女兒記得。”陸相安心神微動,聽柳氏這麼說她便知曉這事不簡單。
“阿鸞也猜到了……”柳氏一頓,“其實娘是帝都柳家人,柳家的庶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