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榛聽何宇之威脅,怕他在自個兒婚事上作梗,便在棋盤上下了一子道:“我可是與你姐姐商量過才瞞着你的,你可別在你姐姐跟前給我上什麼眼藥!”
何宇也執棋落下道:“我就算上了眼藥,我姐姐也會相信你的,我姐姐從小就知曉要嫁給你,爲嫁給你不知吃了多少的苦,你可不許欺負她,別以爲你是王爺我就不敢爲我姐姐出頭!”
蕭榛一笑道:“知道了,弟弟,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善待寶凝的。”
何宇聽着弟弟的稱呼,輕哼一聲,“幼稚。”
樹蔭之下,何宇與蕭榛棋過半局,蕭榛便見着何宇下棋之凌厲道:“不過就是叫了你一聲弟弟嗎?你用得着下得如此狠嗎?失了下棋之樂趣。”
何宇不悅道:“你可不僅僅是叫了這一聲弟弟,你可是瞞了我整整八年。”
蕭榛自知理虧不再多說,畢竟能夠光明正大叫何宇一聲弟弟還是挺爽的。
……
江南的端午節比起洛陽來要更爲熱鬧一些,杭州湖江多,是以杭州城之中隨處可見龍舟賽。
蕭寧樂帶着寧平與蘇玥也去河邊瞧了熱鬧,今日顧家學院之中也有龍舟賽。
就在顧家學院後邊的河道上,來此處觀賽的大多都是女子,每個女子手上都帶着瓜果糉子。
小寧平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人擠着人的場面,道:“阿姐,這裏好多人吶!”
蘇玥道:“顧家學院的學子多數都是能考中功名的,這一船船的學子日後必定是能入朝爲官的,可謂是全杭州女子夫婿之佳選。”
小寧平不解道:“入朝爲官有什麼厲害的?我都嫌那些官員煩,嫁個官員夫君倒不如嫁給吹面人的,天天有面人吃!”
蘇玥:“……”
蕭寧樂倒是笑了一聲,“你不想嫁給賣糖葫蘆的了?”
“想!”小寧平道,“我是公主殿下,到時我可以效仿姑祖母她們,把做糖葫蘆的,畫糖畫的,捏面人的通通都作爲面首招進我的公主府裏!”
蕭寧樂笑了一聲,“傻妹妹。”
戰鼓雷鳴,遠處的河道依稀傳來了龍舟的身影,衆人都歡呼着,爲首的龍舟乃是蕭榛所划着的,何宇所在的龍舟在後邊猛然追着。
小寧平見到之後,便爲何宇鼓舞打起,“姐夫,快些!姐夫你是最厲害的!”
爲首的蕭榛聽到帶着稚氣的高呼聲,在一衆女子的聲音之中尤爲明顯,蕭榛望了過去竟是自己妹妹。
何宇聽着岸邊之呼聲,對着同船的同窗道:“今日若是能贏得蕭榛,我送你們每人一方歙硯。”
歙硯珍貴,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都要收藏一方歙硯,這會兒聽得何宇這般說,同穿的學子都紛紛來了勁,超過了蕭榛所在的龍船,拔得了頭籌。
岸邊衆女子紛紛驚呼出聲後,便將手中的瓜果糉子往何宇船上扔着,何宇連連躲閃上了岸,還是沒能逃過瓜果香囊之攻擊。
蕭榛落了下首,上岸時不由鬱悶。
何寶凝走到了蕭榛跟前,拿着自個兒的手帕給蕭榛擦着臉上的薄汗道:“辛苦了,你能奪得第二也甚是厲害了。”
蕭榛見到跟前的何寶凝,敗於何宇的失落感一瞬而空。
何寶凝拿出來自個兒所繡的香囊,將香囊交給了蕭榛道:“這個香囊送你。”
蕭榛接過香囊朝着何寶凝笑了笑。
何宇見着他們兩人柔情蜜意的模樣,只覺得噁心,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親暱有傷風化。
顧瑀與蕭霖給衆學子論名次行賞之後,蕭榛便帶着何寶凝走到了小寧平跟前道:“你剛纔喊誰姐夫來着?”
小寧平捂着嘴巴道:“姐姐我不讓我告訴你誰是姐夫!”
蕭榛看着蕭寧樂道:“皇姐,爲何平平都能知曉誰是姐夫,我卻不能?”
蕭寧樂淡淡地道:“平平隨意叫着玩玩的,那不是真姐夫,你也不必知曉。”
蕭榛哄騙着小寧平道:“你告訴哥哥誰是你姐夫,哥哥便帶着你去買糖葫蘆。”
蕭寧樂道:“蕭榛,你可別亂鬨孩子,這大夏天裏的哪裏來的糖葫蘆?”
小寧平點頭道:“阿姐不讓我告訴你誰是姐夫,哪怕真有糖葫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蕭榛看着她們兩姐妹同仇敵愾的模樣,就恨爲何孃親不給他再生個弟弟呢。
何寶凝從一旁丫鬟手中拿來三個香囊,分別給了蕭寧樂與蘇玥還有寧平三人,“兩位殿下,蘇姑娘,我的手藝不精,望三位不要嫌棄。”
蘇玥接過香囊一笑道:“何姑娘手這麼巧,怎會嫌棄呢。”
蕭寧樂道:“多謝寶凝了,平平,還不謝謝嫂子。”
小寧平恭敬地道;“多謝嫂子。”
蕭榛略顯失落地看着何寶凝道:“原來你親手所做的香囊不只我有吶!”
何宇走到蕭榛身邊道:“那是自然,每當端午節我阿姐都會做百十來個香囊。”
何寶凝忙着急道:“沒有的,只是給親近些的人做的,只做了幾個而已,給王爺與兩位殿下還有蘇姑娘做的是最好的都是我親手所繡的,像何宇的也都是丫鬟幫忙繡的的。”
何宇悶聲道:“總算知曉什麼叫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這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何寶凝道:“你又好到哪裏去了?你不是還是有了媳婦忘了爹孃?若不是爹孃回來了,你怕是連何家大門朝哪裏開都不知曉了?”
蕭寧樂淺笑了笑。
蕭榛順勢握着何寶凝的手道:“你給旁人做我也不會吃醋的,只是繡花費眼神,這香囊的繡花尤其費眼,日後除了我的香囊,其餘的就讓丫鬟繡就是了。”
何寶凝應道:“好,不過給爹孃的我還是得親手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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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宇見着蕭榛和何寶凝所牽着的手,眼神之中滿是羨慕,看向蕭寧樂,她卻還是裝作一臉與他不熟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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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寶凝熱情相邀蕭寧樂幾人前去何家用午膳,蕭寧樂倒也沒有拒絕。
衆人回何家時,在路上見到了好幾攤賣五彩繩的,一個銅板兩根,可束在長髮上,也可戴在手上。
何宇見狀就過去買了六根,有兩根小寧平戴在了她頭頂的小發髻上。
小寧平戴上五彩繩之後便去商販跟前臭美道:“賣繩伯伯,我戴五彩繩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商販道,“今日端午,伯伯給你在額上畫個王字扮做小老虎可好?”
小寧平點頭道:“好。”
商販沾着雄黃酒在小寧平額上寫着王字。
何宇將手中的五彩繩又是給蘇玥戴了兩根,倒是沒有幫蘇玥戴着,何宇再是走到蕭寧樂身後,用五彩繩幫她重新束髮,又將還有一根五彩繩戴在了蕭寧樂的右手腕上。
蕭榛見何宇竟沒有給何寶凝買,連去拿了兩根,給何寶凝戴上,蕭榛見着何宇的模樣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何宇怎會想到給她們幾人戴五彩繩的呢?
蕭寧樂看着右手腕的五彩繩,也去買了兩根,給蕭榛戴了一根又給何宇戴了一根。
商販給小寧平額上寫完王字之後,見着他們都帶着五彩繩道:“何姑娘何少爺這戴五彩繩也是有講究的,可不是人人可以戴的,只有孩子戴的,若已不是童子童女之身戴五彩繩則是不妥的。”
蕭寧樂連摘掉了她身上的五彩繩,何宇也是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