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錢都在這兒了,斷沒有騙你的道理。”姚心語淡淡笑着,倒是因爲她的態度有些驚訝。
本以爲,讓她收下這些銀子要多廢一些口舌,不過她似乎忘了,這位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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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主動送銀子過來,陸惜月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哪怕這人是姚心語。
除非她在銀票上抹了毒藥。
這種實名制投毒的蠢事兒她幹不出來。
“那我就替那些來女子學堂唸書的人謝過姚姑娘了。”她大方收下了銀子。
“王妃就不問問,我爲何要送銀子過來?”
陸惜月毫不在意:“有錢就行了,誰在乎來歷,又不是偷摸搶來的。”
這個回答令姚心語着實有些措不及防。
“寧王妃還真是與衆不同,難怪會想起來創辦女子學堂,我年幼時若是能遇到王妃這樣的人,就好了。”
陸惜月:???
開始回憶往昔了,女主這是要幹嘛?
姚心語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啜了一口,又道:“幼時父親也給我請了教書先生,可在他看來,女子讀書寫字不過是爲了學兩分道理,將來好找個婆家,不讓人看輕了,我在他眼裏,不過是用來登高位的一枚棋子。”
“這是姚姑娘的家事,你也不必說給我聽。”陸惜月起身就要走。
姚心語沒攔着,只說了一句:“我知道衛寧的事了。”
陸惜月回頭瞥了她一眼,露出疑惑。
見她裝傻充愣,姚心語眉眼含笑,開口即是篤定的語氣:“是你救了衛寧。”
陸惜月神情淡定:“姚姑娘,我不認識你口中的什麼衛寧。”
她拉着蕭雲珩,已然走到門口,身後傳來女子輕盈嗓音:“他如今改頭換面,在刑部任職。”
陸惜月腳步一頓,回頭就見對方彎脣衝着自己微笑:“寧王妃,坐下說吧。”
陸惜月:“……”
這種被任人拿捏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她遞了蕭雲珩一眼,二人雙雙坐了回來。
姚心語卻不打算繼續衛寧的話題,訴說着自己與姚相爺的關係。
“小時候,娘就告訴我,日後一定要找一個待自己好,能任自己自由的夫君,可我不那麼認爲,我要和爹一樣,將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裏,憑什麼女子就只能活在這一方宅院裏頭,看不到外面的天地。”
“有時候,我很羨慕你。”
陸惜月默默聽着,對上女子那雙坦然的眸子,心緒頗爲複雜。
女主小時候的事原文裏可沒花多少筆墨描寫。
她厭惡姚心語,卻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只是羨慕她,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恍若猜到她心中所想,姚心語解釋道:“你與尋常人不同,不論是以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陸惜月心頭一跳。
她這話什麼意思?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有些搞不懂女主的心思了。
每次都是有備而來,明明捏着衛寧這個把柄,竟然當着她的面兒捅出來,只爲了和她說兩句話。
總不能是對她有那個意思吧?
陸惜月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
“我想邀請你,與我合作。”姚心語表明來意。
“我想我的態度應該很明確了,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說這件事。”
她怎麼可能和推動王府與國公府覆滅的幕後兇手合作。
“你還沒有聽我說完,何必急着拒絕,我的意思是,青鳥衛擇主的時候,我們可以合作,先一致對外,不好麼。”
“大可不必。”
像她這樣用完就踹的人,前有衛寧,後有姬無痕,她可不想做第三個冤大頭。
“寧王妃,你最好想清楚了,如果不願意的話,我會把衛寧的身份暴出來。”且看看,她會不會顧念衛寧的性命。
陸陸惜月深吸口氣,早有預料,不然女主怎麼可能會找上門來。
她聳了聳肩,笑的輕鬆:“隨便你,你把衛寧殺了也無所謂。”
姚心語眉頭輕蹙:“衛寧的命是你救的,你們之間的來往密切,難道你當真能眼睜睜看着他去死?”
“我只是救了他一命,難不成,救人的醫者還要爲了病患把自己也搭上去。”陸惜月冷笑:“姚姑娘,你太高看我了,善心,我可能是有一點,不過也不多。”
她這次沒再逗留,拉着蕭雲珩起身,臨走前還不忘舉着手裏錦盒道謝:“銀子我收下了,姚姑娘以後還是別再來找了,免得我到時候忍不住,失了態就不好了。”
她不喜歡被人威脅。
望着二人離去的身影,姚心語微微揚的眉峯落下,眼底有了冷意。
琅笙推門進來,望着她的神情便了然:“姑娘,寧王妃再有本事,與咱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您何必如此執着與她?”
一次也就算了,兩次,如今都第三次了。
她實在不明白。
姚心語端起茶水,杯盞已經涼透了。
“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她輕抿着脣,深黑瞳孔中是思慮過後的嚴肅:“你難道沒發現,自從蕭雲珩與陸惜月回京之後,我便一路不順。”
“您的意思是,這些都與寧王妃有關,難道不是因爲寧王?”
她沒有瞧不起女子的意思,自家主子就是個姑娘呢。
但是蕭雲珩和陸惜月,一個曾是肅清戰場,令人聞風喪膽的少年將軍,一個是聲名遠揚,形骸放浪的女紈絝,怎麼看都是寧王厲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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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寧王有今天,也少不得她呢。”她放下了杯盞,脣邊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琅笙聽的雲裏霧裏,還想再問,姚心語已然起身要走。
今天要做的兩件事,完成了一件,也還不錯。
至少也不是全無收穫。
至於衛寧,她另有安排。
離開茶樓之後,陸惜月便讓玄豐去尋衛寧。
“趕緊讓你家主子跑路吧,姚心語已經知道他變換過身份了。”
玄豐來回了一趟,帶回了衛寧的話。
“主子與姚心語見過面了。”
陸惜月:“……”
這話讓她怎麼接。
“什麼時候?”
“就在不久前。”
陸惜月深吸口氣,心裏有許多疑惑,不過玄豐顯然不知道多少內情,她也只能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