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淵派人去拿了《春日青山圖》,楚睿哲看着那副畫激動不已,連連稱讚。
林夢綰看着他那激動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簡直是想要鬆口,說把畫送給他。
不過,如今的林夢綰,自然不會那般衝動。
她只是得體的笑着,“祁王殿下喜歡,可以多看一會兒。”
嗯,就給他看看,要拿走?
想都別想。
楚睿哲的注意力全然在畫上,聞言連連點頭,緊接着又在誇獎林夢綰。
“六弟妹那日對這幅《春日青山圖》的分析跟評價,爲兄都聽說了,六弟妹不愧是秦五公子的妹妹,對書畫的鑑賞能力果然非常人能比!”
“六弟妹,你覺得這上面的野草……”
楚睿哲將那日林夢綰說的話,幾乎是一字不漏的複述了一遍,還要跟林夢綰繼續探討這畫的深意。
林夢綰被楚睿哲誇的頭皮發麻,實在是有點兒受不住了。
所以……
“嘔……”
林夢綰乾嘔了一聲,捂着嘴巴彎下了腰去。
楚墨淵臉色瞬變,直接將林夢綰抱入懷中,“四哥,夢綰身體不適,本王先失陪了。”
不等楚睿哲迴應,楚墨淵便抱起林夢綰,大步朝着房間走去。
一刻鐘之後,管家來稟告,楚睿哲已經告辭離開,讓林夢綰好好的修養。
林夢綰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她看着楚墨淵問道:“祁王殿下一直都是這般性子嗎?他對書畫跟音律,未免也太過於狂熱了吧?”
秦君染喜好書畫,秦亦弦喜好音律,而且他們二人在各自的領域,都極有建樹。
可是,林夢綰從未見過他們跟楚睿哲這般“瘋狂”的模樣。
楚墨淵道:“一貫如此。”
從很多年前,楚睿哲就對書畫跟音律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東月皇還曾斥責過他不務正業。
只是,楚睿哲的這份“狂熱”之中,究竟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楚墨淵便不得而知了。
楚墨淵的大手輕輕地放在林夢綰的肚子上,驟然感覺到她腹中的小傢伙兒動了一下,頓時眼眸發亮。
林夢綰也感覺到了孩子在動,脣角輕輕地揚了起來。
臨陣正午,褚依依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聚寶盆三教九流衆多,能打聽到許多消息。
只是,那些消息很雜亂,想要證實,亦是需要費一番功夫。
所以,褚依依只會把非常重大的消息送到景王府來。
林夢綰跟楚墨淵打開那封信瀏覽了一番,林夢綰的心瞬間就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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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依依在那封信上寫到,五皇子殿下楚天翔近來非常寵愛一個舞姬,此次入京,亦是帶着那個女子隨行,而且夜夜都宿在那女子的房中。
而她已經查明,那個舞姬,是楚睿哲安排的人。
皇家,果然沒有簡單地人。
楚墨淵面色平靜的將信點燃,燒成了灰燼。
“好生休養吧,這個年,怕是過不安穩了。”
臨近年關,時間過得越發快了。
楚墨淵跟太子殿下整日爲着年節的各種儀式忙碌,林夢綰也張羅着佈置景王府。
大紅的燈籠,大紅的窗花,將景王府裝扮的熱熱鬧鬧,讓人看着就心生歡喜。
秦褚意跟古月寒全力趕路,終於是在臘月二十八這日回到了京中。
秦褚意自然是要先回宮,向着東月皇覆命,古月寒則是直接來了景王府。
看着古月寒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林夢綰懸了許久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
古月寒把林夢綰上下打量了一番,“氣色還不錯,坐下,爲師給你診診脈。”
皇宮之中,秦褚意恭恭敬敬的跪在東月皇的面前。
他身形消瘦,面色黝黑,跟離京之前,判若兩人。
東月皇看完秦褚意的摺子,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秦愛卿起身吧,此行辛苦,臨近年節便先回去休息幾日。你立下大功,朕定然好好賞你。”
秦褚意對着東月皇行了一禮,恭敬道:“臣不敢居功,唯有一事,請皇上成全!”
臨近正午,秦褚意的馬車終於到了秦府。
馬車還未停穩,秦家的衆人便迎了上去。
林夢綰被珍珠跟翡翠攙扶着,站在秦青瑞的身旁,衆人臉上滿是焦急跟擔憂之色。
秦褚意撩開馬車的門簾,看着衆人,愣了一下,立刻下車,要向着林夢綰跟秦青瑞等人見禮。
只是,落地的時候,他的腿卻一軟,身體不由得虛晃一下。
衆人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秦靖釗連忙上前,一把扶住了秦褚意的胳膊。
“三哥,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快進屋,進屋去歇着……”秦青瑞滿眸心疼,連連催促。
秦褚意微微啓脣,看着衆人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染病的事情,必然是瞞不住了。
他笑了笑,“無礙的,有古師父幫我治療,如今已經痊癒了。”
“痊癒了也得好好歇着,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秦褚意的母親秦大夫人看着秦褚意這憔悴的模樣,已然淚流滿面。
想到今日古月寒跟他們說的事情,秦大夫人到現在都覺得渾身發顫。
秦褚意握了握她的肩膀,在衆人的簇擁之下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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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秦褚意去歷城,一直是報喜不報憂。
林夢綰也是直到今日,才從古月寒的口中得知,他們這一趟,極爲兇險。
秦褚意竟是還染了疫病,險些,命喪黃泉!
因爲楚煜誠隱瞞事實,沒有進行合理的救治,導致秦褚意到達歷城的時候,疫情已經全面爆發。
百姓們人心惶惶,早已經失去了對朝廷的信任,歷城已然發生了多起暴亂,就連歷城衙門的一些官差,都想要逃走。
楚煜誠只能親自去安撫百姓,抽調了歷城的戍邊將士,強行穩住了局勢。
可是,爲了弄清歷城的情況,控制疫情,秦褚意事必躬親。
他親自去到疫情最嚴重的地方,安排大夫救治病人,給百姓們送去物資,這才艱難的挽回了百姓的信任。
只是,長期跟病患接觸,加上勞累,讓秦褚意也染上了疫病。
有三次,秦褚意命懸一線!
好在古月寒妙手回春,終究是把他的命保住了。
如今看着秦褚意,又黑又瘦,憔悴跟疲憊之色完全掩飾不住,跟離京之前的翩翩公子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秦家的衆人,如何能夠不心疼?
前廳之中,衆人都落了座,秦褚意卻是起身,對着長輩們行了一禮。
“讓祖父、父親、母親、叔叔跟嬸孃們擔心了。”
“快坐下,讓你歇着,怎麼又起來了?”秦青瑞皺眉。
秦褚意的眸中閃爍着歡喜的神情,“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說,還得勞煩諸位親長,再爲我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