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三郎推開後面的窗戶,指着對面:“他應是在對面靠竹林那邊,長生的小弟跟着,我聽說金爺也在就察覺不對,不敢讓他繼續跟着,匆匆領了你們過來!”
柒寶打量着窗戶下面,這是青樓的後院,呈四方形圍着一個荷花池。
入秋後,不見荷花,荷葉依然碧綠。
圍着荷塘一圈有假山樹木,靠最裏頭的位置,是一片蒼翠竹林,虞三郎所指的位置,恰好在竹林深處若隱若現,尋常人應是不會去那邊。
再仔細一看,她就覺得不對,那邊的樓,似乎和這邊是隔開的,且樓下假山翠竹及三棵梅樹,居然形成一個落梅含香陣。
想必那竹林後頭,還藏着個不爲認知的殺陣。
尋常人若是貿然過去,不但會在竹林之中迷失方向,估計還會被藏在後頭的殺陣捕獲,成爲這陣法的祭品。
“三哥,你和五哥就在這房裏不要出去,我去一趟那邊!”
虞三郎不同意:“能讓金爺跟着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我雖不懂玄門之術,也能看出這青樓不簡單,你那點功夫,若是碰上高手,壓根不是對手!”
柒寶笑道:“我身手是不如你們,可我保命的法器卻不止一個,二哥給了我不少保命毒藥,我都帶着呢。
且那邊有陣法,你們不懂,一旦進去就是有去無回。
這等小伎倆,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們就放心的喫喫菜聽聽曲兒,等我回來吧!”
進了青樓,回頭啥也不幹,就乾坐着,老鴇不懷疑,樓裏的其他客人都會覺得他們有病了。
虞三郎還是有些不放心,可他也知柒寶性子,她決定的事,很難有所改變。
“那你小心些,咱約定時間,若是子時你還沒回來,我們就要過來找你了!”
天馬上就黑了,若是柒寶長時間不出來,他們肯定等不住。
虞五郎插嘴:“我給你的東西,你都藏好,關鍵時候,也別管啥打草驚蛇,先保命要緊!”
這裏頭,他瞧着就害怕,妹妹一個人出去,真是讓人不放心的很。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柒寶安慰兩個哥哥。
正說着話,樓裏小廝送了酒水進來。
柒寶拎着酒壺,往身上撒了些酒水,又掏出一個小罐子,挖了點雪花膏一樣的東西,往臉上抹了抹。
虞三郎和虞五郎瞧的目瞪口呆,也沒見她幹啥,就隨便那麼抹幾下,怎麼感覺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很是普通尋常,就像在大街上隨意路過的路人。
“我走了!”柒寶帶着一身酒氣,轉身出門往樓下去。
她一路走過,絲毫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世上有種人,不但長相普通,整個人的存在感也極其微弱,便是被人瞧見,一轉眼又會忘的一乾二淨。
柒寶一路過去,絲毫沒引起任何人注意,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後院。
她裝作醉酒,拎着酒壺,踉踉蹌蹌漫無目的沿着荷塘邊樹蔭晃悠。
天色依然黑透,荷塘邊亮起了燈籠,將後院照的影影綽綽,略帶朦朧不是很清晰。
“小侯爺說的可真是好聽,過幾日,新人進門,哪裏還記得奴家了?”柒寶還沒走到竹林那邊,就在假山邊上被對野鴛鴦給擋住了去路。
兩人也不避諱,就這麼摟着靠在假山外頭。
柒寶無奈,只好躲在柳樹後頭,等待兩人離開。
“心肝,我哪裏會捨得你委屈,就是爲了你,我纔會娶武安將軍府的可憐蟲,還不就是擔心娶個厲害的進門,回頭容不下你麼!”男子討好的聲音傳了出來。
柒寶一怔,他說的將軍府,不會指的是蕊兒吧?
女子不悅:“哼,你嘴上說的好聽,真成了婚,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我可是聽人說了,那將軍府的小姐很是漂亮,這樣的美人兒,你會不稀罕?”
“她是很漂亮!”男子摟着女子的腰:“可光漂亮有什麼用,出了名的木頭美人,讓她那祖母教的呆頭呆腦,哪有我嬌嬌這般有意思!”
女子嚶嚀一聲:“她到底是將軍府出身,回頭少爺接我進府,就不怕將軍府爲難麼?”
“爲難個屁!”男子話裏滿是不屑:“薛煥同自己都是個寵妾滅妻的,當誰不知道,他那小兒子是怎麼丟的,爲了討好小妾,連親兒子都能丟的老東西,你覺得他會爲了個不值錢的女兒出頭?”
柒寶聽得心驚,看來,這人說的就是蕊兒了。
女子安心,抱着男子就是一陣撒嬌:“奴就知道爺最是疼人,若是老天憐人,嬌嬌必然要一生一世的伺候爺!”
男子嘻嘻笑道:“老天憐不憐有甚關係,爺憐你就是了!”
他說着便去剝女子肩頭衣物。
女子嬌笑:“爺,夜裏寒氣重,不如回房,讓嬌嬌給您唱歌曲兒!”
男子不願意:“回房作甚,月色迷人,天作被地作牀,如此好風景,何必……”
柒寶聽得煩躁,從乾坤袋裏摸出一張小人丟了過去。
男子抱着女人啃的正開心,無意見一擡頭,就見女子臉色慘白,黑着兩個眼窩,帶着兩行血淚陰森森瞧着他。
“啊!”他嚇得大叫一聲,惶然推開女子,拔腿就朝前院跑去,哪知道,酒氣上頭,腿腳不停使喚,噗通一聲掉進了荷塘裏。
女子正意亂情迷,莫名其妙被男人推開,撞在假山上疼的厲害。
她見男子落水,也顧不得疼痛,連忙喚人:“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一直守在荷塘附近的打手魚貫而出,朝那女子方向跑去。
柒寶見狀,飛快掠過假山,閃身入了竹林,沿着小徑一路往那小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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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踏進竹林,就察覺有數道殺氣,從四面八方襲來,形成一個旋渦八卦殺陣,緩緩朝她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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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寶心一震,捏了個法訣打了出去,殺氣一時凝滯。
她取出一個小紙人,複製出一個傀儡,往陣眼中心一丟,隨後傀儡便往還在尖叫的女子方向過去。
與此同時,竹林一旁的樓上,金爺和虞文斌幾人正陪着一個面容俊美的年輕男子坐着。
年輕男子突然面色一凜,看向守在門口的隨從:“有人闖進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