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是深秋。
喬木落葉,枝上只剩下幾片枯葉,被呼嘯的北風吹着,在風中孤獨的搖曳着,頗有幾分可憐味道。
行色匆匆的人們已經換上了厚厚的大衣,繼續爲生計忙忙碌碌。
宋安寧走在鋪滿落葉的人行道上。
她穿了件深藍色的風衣,繫着白色圍巾,腿上是黑色細腿褲,腳上是小白鞋。
素面朝天,扎着丸子頭,臉上帶着幾分稚嫩和青澀,怎麼看都像是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
保鏢在她身後不遠不近跟着,偶爾也會走到安寧右邊,替她擋去擁護的人羣。
自從那天走出療養院拒絕厲千澈之後,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渾身都充滿了自信,陽光又獨立,宛如一個小小的發光體。
無論走到哪,都能吸引無數目光。
而厲千澈在被她拒絕之後,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已經有三天時間沒出現在她眼前了。
宋安寧才懶得管他,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可以不用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對這個男人,樂得輕鬆。
今天,她要去的地方是宋民浩所在的醫院。
那個背信棄義的渾蛋雖然破產了,卻還活着。
她怎麼能讓他活得那麼舒坦呢!
保鏢把言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一字不落告訴了她。
聰明如宋安寧,當然猜得到言池想做什麼。
又怎麼會讓他如願?
所以……
她出現在了去醫院的路上。
當然,她心裏很清楚:這個消息,應該是厲千澈故意讓人透露給自己的。
饒是如此,她還是沒有任何思想包袱的用上了這個消息。
很快,她就出現在了宋民浩的病房裏。
當宋民浩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突然出現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懵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衝着安寧大叫:“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滾出去!”
負責這個病房的護士聽到病房裏有聲音,立刻走進來。
保鏢急忙向她解釋安寧和宋民浩的關係:“護士小姐,這位女士是宋先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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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頓時就放下了全身戒備:“原來是他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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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無限同情的看了安寧一眼。
心裏暗暗感嘆:宋民浩這麼壞的脾氣,怎麼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女兒?
“那你看望病人吧,我先出去。”
護士剛要走,宋民浩尖銳的咆哮聲就傳了過來:“她不是我女兒!我不要見到她!護士你讓她走!”
“我不要見她!”
一邊往後退一邊揮着手,看宋安寧時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恨意。
護士知道他脾氣壞,沒想到他對親生女兒也這麼差,懶得跟他多說。
只看了一眼,便出去了,走的時候還帶上了病房門。
護士一走,宋民浩的情緒更激動,指着安寧的鼻子破口大罵:“踐人!你跟你那個媽一樣下踐!”
“我不要見你,你給我滾!馬上滾!”
說話間,抓過牀頭櫃上的杯子朝安寧砸過來。
保鏢怕傷到安寧,拉着安寧往旁邊閃了閃,就此避過。
因爲宋民浩脾氣特別壞,動不動就罵人砸東西,嚴重影響到其他病人的休息和康復。
許多病人家屬都對他意見很大,強烈要求醫院把他趕出去。
但宋民浩又死賴着不走,醫院沒有辦法,就給他調了一個單人間。
牀頭櫃上的杯子落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宋民浩還想再拿別的東西砸安寧,保鏢眼疾手快,直接把牀頭櫃推開了。
他什麼都沒拿到,手中空空,只能拿眼睛狠狠瞪着安寧。
跟宋民浩的氣急敗壞相比,安寧則是要淡定的多。
不緊不慢拉了張椅子坐下,杏眼盯着宋民浩的眼。
眼神裏除了厭惡之外,還有一種看小丑時的同情。
“宋老先生,我之所以會過來,並不是來看望你的,你沒看到我兩手空空嗎?”
“看病人,誰會兩手空空呢?”
“當然,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送點紙錢,誰叫咱們父女一場呢!”
宋民浩被她的話氣到,喘息得厲害,像破舊的風箱一般,發出悶重的呼吸聲。
警惕的望着安寧,眼神泛着狠戾:“小踐人,你是來報復我的,是不是?”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就報警!叫警察過來!”
說話間,去摸自己的手機。
保鏢快他一步,拿走了手機。
宋民浩更氣了,身子顯得厲害,胸口劇烈起伏,看上去隨時會斷氣。
安寧勾勾脣角,笑的像來自地獄的阿修羅:“當年放火燒我的主意,是你給吳美芳出的吧?”
“她還告訴你:我不是你親生的,是不是?”
從包裏拿出一紙親子鑑定書,甩在他臉上:“自己看看吧。”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當年出軌的人是你,不是我媽!你讓人把她從樓上推下去的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等我媽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告你!”
宋民浩緊緊捏着那紙鑑定報告。
上面的結果讓他驚訝不已,看看鑑定結果,又看看安寧的臉,面上青白交錯,又紅又綠,像是開了染坊。
“這怎麼可能!”
“我找人做的結果明明不是這樣!”
安寧才懶得理會這些,衝他微微一笑:“你愛信不信,等我媽醒來,你就會收到法院的傳票,好好等着吧。”
說完之後,轉身朝病房門走去。
突然又起想了什麼,停下腳步,回身含笑凝睇着他:“你的寶貝女兒宋安心可是找了人來殺你哦。”
“我是要你的話,會好好想想怎麼保住自己的命。”
昂首闊步離開病房,徹底忽略身後宋民浩的大叫。
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她浪費情緒,尤其是宋民浩這種自私自利的人。
走出醫院的時候,就看到醫院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賓利歐陸。
芳華絕代的男人站在車邊,朝她這邊看過來。
看到她走出來的時候,立刻緊走幾步,摘下黑色真皮手套,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安寧不習慣這樣的親密,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沒能如願。
她力氣不如厲千澈,知道這人什麼脾氣,便懶得再管,任由他把自己按進車裏。
坐穩之後,車子平穩向前駛去。
男人仍舊握着她的手:“消息知道了?跟宋民浩說了?”